宋先生确实十分健谈,笑着夸赞道:“杨掌柜年纪轻轻,这买卖看来做得也挺大呀,年轻人真是有闯劲。巧了,还有几个学生想去那边考察一番,所以咱们正好一块结伴而行。我看杨掌柜体格健壮,想来是个会家子。”杨峰坦然回应:“不瞒宋先生,我从小倒是喜欢舞枪弄棒,只是学习上实在愚笨,没少受家父的责打,没办法就只能做些买卖糊口罢了。您放心,此行这一路的费用该多少,杨某我肯定按数出,绝不让宋先生您为难。”宋先生听后,笑着说道:“那好,明天早上吃完早饭咱们就走。”杨峰赶忙站起来,笑着抱拳说道:“那就明天见。”说完便转身离去。宋先生将他送到门口,这才转身把门关上。
屋里那另外两个人低声说道:“您怎么答应这个人的要求了,我看这个人非常可疑啊。”宋先生却笑着摆摆手,说道:“这个年轻人倒不像坏人,不过我看他双手孔武有力,而且递烟的时候食指处还有开枪的印记,我想这个人不是土匪就是军人,只不过不知是何用意。你们小心点,看看他们到那边有什么用意就行了,没准和咱们的目的相同呢,不过分属不同的阵营而已。”两个属下听了,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杨峰回到自己的房间,丁三丁四立马凑过来,急切地问道:“成了吗?”杨峰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这个宋先生不简单,你们都给我加点小心,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丁三应道:“团长您放心,咱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察言观色还是会的,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咱肯定能察觉出来。”丁四也附和着说:“就是,咱肯定不会放松警惕,保准把他们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旅社用过早饭,杨峰便领着几个手下来到旅社外面。宋先生也已经带着他的三个属下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大家打过招呼后,没一会儿,十几个男女学生模样的人也来到了跟前。一个戴着眼镜,看着像老师的人走过来,满脸笑意地对宋先生说道:“宋先生,我们没有来晚吧?”宋先生赶忙迎上去,笑着回应:“李先生,你们并没有来晚呀,您看这车不是还没有来嘛。”
那些学生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叽叽喳喳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即将开启的是一场充满乐趣的旅行。宋先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杨峰身后那4个年轻人,见他们个个孔武有力,心中不由一紧,压低声音对自己几个属下说道:“这个年轻人看来不简单,大家都提高警惕。”
就在这时,一辆大卡车开了进来,稳稳地停住后,司机跳了下来,对着宋先生笑着打招呼:“宋先生,刚才又去检修了一下车辆,人到齐了吗?”宋先生笑着回道:“人都齐了。”说着便扔给司机一包香烟,司机笑着接过。宋先生又转身对着杨峰笑着提议:“杨兄弟,不如你去驾驶室里坐吧。”杨峰赶忙摆手推脱道:“不用不用,宋先生您请便,我倒是喜欢坐在这顶上看看四周的风景呢。”宋先生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便让那个李老师和他一同去了驾驶室乘坐。
剩下的人依次往大卡车上爬,丁三丁四十分机灵,率先跳上卡车,还伸手拉那些学生上车,学生们上车后都纷纷对他们表示了感谢。等所有人都坐好后,卡车轰鸣一声,缓缓开动起来,朝着城门口驶去。到了城门口,经过一番检查,倒也没出什么岔子,随后卡车便继续加速,向着边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呼呼地刮着,虽说将近4月了,可依然透着丝丝寒意。杨峰坐在车顶上,目光望向远方,心里满是对即将抵达的边区的期待。学生们在车厢里也没闲着,有的在小声讨论着边区会是什么样,有的则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车厢里满是热闹又新奇的氛围。宋先生坐在驾驶室里,偶尔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车厢里的情况,心里对杨峰等人的疑虑始终没有消散。
一个女学生凑到杨峰跟前,显然对他很感兴趣,脸上带着笑意问道:“这位先生,不知道你要去边区政府干什么呀?”杨峰微笑着回应:“我要去那边考察一下,我家是经商的,我准备去那边贩一点盐。”女学生听了这话,暗中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你这身材健壮的,我还以为你去投奔八路呢,没想到只是个商人。”杨峰倒是不在意,心里明白这些学生思想激进,对革命圣地满是向往,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车厢里,几个男生正高谈阔论着,慷慨激昂地抒发着自己对未来、对革命的种种心情,那话语里满是激情与憧憬。几个女学生则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们,这让那几个男学生越发来劲,说得更加起劲了。
宋先生的几个属下一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就像几尊沉默的雕像,可目光却始终紧紧地盯着杨峰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杨小毛坐在一旁,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对这趟行程充满了担忧,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情况。而铁柱、丁三、丁四那3个家伙,正望着外面的田地,偶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其实这陕北土地贫瘠,百姓生活困苦,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景色,也正因如此,西北军才面临缺枪少弹等诸多困境,实在是这地方发展太难了。
杨峰的心中却满是好奇,虽说后世网上对这时期的各种记录都有,但他就是想亲自来看看,真切地感受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那些书本、网络里描述的,和现实到底有多大差别,此刻他满心期待着早点抵达边区,去探寻一番。
汽车缓缓行驶到前边一个检查站停了下来,对面就是八路军控制的地盘了。司机大声喊道:“下车接受检查。”只见对面穿着灰布军装的军人,手里紧握着长枪,站姿笔挺,透着一股严肃劲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指挥众人排好队,先是仔细查看了办事处给他们开具的路条凭证,又认真地问了一番话,随后还检查了一下行李,确认无误后便放行了。
众人再次登上汽车,正式踏上了陕甘宁边区政府的土地,这让那些学生们兴奋不已,眼中满是新奇与激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看到的景象。
汽车继续前行,路上可以看到路边的田地里已经有不少农民在忙着干活了,他们穿着依旧破旧,可脸上的笑容却格外明显,那笑容里满是质朴与满足。更让人意外的是,田地里还能瞧见军人的身影,他们和农民们一起劳作,有说有笑,呈现出一片军民齐心的和谐画面。
杨峰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自从那次会议之后,教员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现在部队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展大生产运动呢。这运动不仅能让部队实现自给自足,也让边区的生活慢慢有了改善,所以百姓们的日子虽然依旧艰苦,但大家的精神面貌都很不错,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