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日光映照在叶宴臣冷峻的面容上。
他端坐在紫檀木雕龙椅上,手中握着一份奏折,目光如炬地扫过殿内几位重臣。
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分列两侧,神色肃穆,静候皇帝的旨意。
“诸位爱卿,”叶宴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今边关不稳,朝中可用之才却寥寥无几。朕思虑再三,决定广开文武试,选拔天下英才,为国效力。”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英明。如今边关战事频发,武将匮乏,若能通过武试选拔将才,必能稳固边疆。”
礼部尚书也附和道:“文试亦不可废。治国需文臣,安邦需武将,文武并重,方能国泰民安。”
叶宴臣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既然如此,便由礼部拟定文试章程,兵部负责武试事宜。三日后,朕要看到详细的方案。”
“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道,随即躬身退下。
叶宴臣独坐在殿中,目光落在案头那份奏折上,心中却隐隐有些烦躁。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
广开文武试,虽是国事,却也未尝不是他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叶宴臣叫来元怀:“摆驾,去诏狱。”
……
诏狱深处,阴冷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落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时间的流逝。
昏暗的火把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整个牢房映照得如同鬼域。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
叶宴臣一袭玄色龙袍,袖口绣着暗金龙纹,步履沉稳地踏入牢房。
他的面容冷峻如霜,眸中寒光凛冽,仿佛能刺穿人心。
身后跟着两名锦衣卫,手持长鞭,神色肃穆。
牢房中央,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铁链吊在半空,身上遍布鞭痕,血迹斑斑。
他的头低垂着,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受过一轮酷刑。
“陛下。”
牢房内的官差磕头下跪,说出的称谓让受刑的男子胆寒,抬头看向叶宴臣,嘴唇颤抖起来。
叶宴臣站定,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人,声音低沉而冰冷:“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他的嘴唇干裂,颤抖着开口:“陛、陛下饶命……小人知错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进了由皇帝直接掌管的诏狱。
“知错?”叶宴臣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寒冰刺骨,“你散布流言,污蔑宫妃,扰乱朝纲,大逆不道,便是诛九族也是轻饶!”
那人浑身一颤,声音带着哭腔:“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受人指使……求陛下开恩……”
叶宴臣眸中寒光一闪,抬手示意。
身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一鞭狠狠抽在那人身上。
鞭声破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铁链滴落在地。
“说,是谁指使你的?”叶宴臣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那人痛得几乎昏厥,却不敢不答:“是、是陆家的管事……他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散布陆美人与谢三郎的流言……小人只是一时贪财,求陛下饶命……”
“陆家?”叶宴臣眸中闪过一丝阴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陆家。”
他缓步走近,靴底踩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那人被他的气势所慑,浑身颤抖如筛糠。
那人瞳孔骤缩,眼中满是绝望:“小、小人知罪……求陛下开恩……”
叶宴臣松开手,冷冷道:“开恩?朕给你一个机会。将陆家如何指使你,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若有半句虚言,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连连点头,涕泪横流:“小人一定如实招供……一定如实……”
叶宴臣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给他纸笔,让他写。写完后,送去陆家。”
“是。”锦衣卫躬身应道。
回了养心殿,叶宴臣端坐在紫檀木雕龙椅上,手中握着一份奏折,目光却久久未动。
案头的奏折堆积如山,边关急报、朝臣奏章、各地灾情……每一份都需要他亲自批阅。
然而,此刻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政务上。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夜色沉沉,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玉瑶殿的方向,隐约可见几点灯火,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叶宴臣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奏折的边缘,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愈发浓烈。
可越是压抑,那份思念便越是汹涌。
“元怀。”叶宴臣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奴才在。”元怀躬身应道。
“玉瑶殿如何?”叶宴臣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元怀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答道:“回陛下,陆美人一切安好。付御医每日请脉,说美人胎象平稳,饮食起居也恢复了正常。”
叶宴臣微微颔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淡淡道:“她……可有提起朕?”
元怀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陛下,美人在宫外尚且想着您,回宫之后又如何不会期盼呢?”
叶宴臣想到她与他在民间厮守的那几日。
他心中的阴郁骤然散去。
她被姐夫觊觎,嫡母陷害,何尝不可怜?
自己却因为一个觊觎她的男子生了闷气。
叶宴臣握紧了手腕。
“去给玉瑶殿送灯,今晚朕要过去。”
……
玉瑶殿内,除了陆舒瑶之外,宫婢们心里没有不犯嘀咕的。
自太后不在宫内后,陆舒瑶有身孕的事情便没有刻意隐瞒了。
毕竟付御医每日都要来问诊看护,陆舒瑶的肚子也一天天微微隆起,哪里还瞒得住?
只是陆美人有孕,回宫之后为何陛下却从未来探望?
曾经宫内可只有陆美人独得圣宠,难不成那也是为了与太后夺权的遮目戏法?
虽说陆美人有了身孕,也是宫中独一份的,但若这以后都没了圣宠,便是生下了皇长子,恐怕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毕竟皇后未离,庶子先出,以后的嫡子又该何以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