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节目组的保镖团已经一拥而上,将嘉曜从马蹄之下拖出来。
“咴咴——!”野马突然发出异样的嘶鸣。
徐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常人耳中普通的马嘶,在她听来却是清晰的痛呼:【左前蹄...尖东西...嵌进肉垫了...】
“松力!”徐楹突然放开缰绳,双手举过头顶,“我能治你的伤!”
“我能听懂动物说的话。”
“你的左前蹄被东西扎了,对不对?”
焦躁不安的普氏野马听到徐楹带着亲和力的声音,稍微冷静了下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徐楹。
而马群的其他马匹担心家人,迈着小碎步过来,将徐楹团团围住。
鼻孔里哼出来的气息灼热,喷在她身上。
粗重的喘气声让徐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徐楹表面上帅的一批,但其实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看着监控器的导演以及现场的安保团队也跟着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徐楹被这些野马团团围住,要是稍有不慎让这些马发怒,很可能当场就要毙命了。
全网的观众都跟着无人机拍摄的画面绷紧了神经。
【荒漠救助员的工作真的好危险啊!建议国家给他们加鸡腿!】
【之前看小徐站长的视频,还挺欢乐的,没想到是没把危险的那一面拍给我们看。】
【更讨厌嘉曜了,净给人添麻烦!】
嘉曜的粉丝已经隐身不敢说话了。
沾满沙土的急救包从徐楹腰间滑落,镊子和药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徐楹十分耐心的给它解释:“我是国家专门派下来救治动物的医生,这个是人类制造的药粉,见效非常快。”
令人窒息的对峙中,公马喘着粗气,最终缓缓放下前蹄。
烈日炙烤着戈壁,沙砾滚烫得能灼伤皮肤。
徐楹单膝跪在灼热的沙地上,膝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但她纹丝不动。
她的左手稳稳托起野马受伤的前蹄,指腹轻轻抚过蹄缝边缘肿胀的肌肤。
“会有点疼。”她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眼神却锐利如刀。
特写镜头下,那块尖锐的燧石已经深深嵌入马蹄的肉垫,周围的组织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色,溃烂的肉芽在石缝间若隐若现。
这不是致命伤,却像鞋里永远倒不出的沙粒,日复一日地磋磨着神经,让这匹骄傲的荒漠霸主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徐楹的右手从腰间摸出镊子。
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极轻,几乎与野马粗重的鼻息同步。
“三、二...”
在野马呼气的一瞬间,她手腕猛地一翻。
镊子以完美的45度角切入角质层,顺着纹理精准夹住燧石边缘。
拇指同时压住血管,防止突然出血刺激马匹。
整个过程快得连高速摄像机都只能捕捉到一道残影。
“好了。”
带血的燧石“当啷”一声落入急救包。
野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疼痛,伤口就已经被清理干净。
徐楹转而取出药瓶,里面盛着淡绿色的药膏。
她的动作突然变得极尽温柔,指尖蘸着药膏在伤口轻轻画圈,就像在给新生儿涂抹润肤露。
野马湿漉漉的鼻息拂过她的发顶,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当徐楹最后用绷带缠绕马蹄时,这匹重达半吨的荒漠霸主竟低下头,轻轻将额心贴在她肩膀上——这是普氏野马族群中幼驹向母马示弱的最高礼仪。
烈日下,汗水顺着徐楹的睫毛滴落在马蹄上。
她随手抹了把脸,在脸颊拖出一道血痕——手臂不知何时被套索割伤了。
这抹猩红衬着她放松下来的笑容,在无人机俯拍的镜头里,恍若荒漠中绽放的野蔷薇。
公马湿漉漉的鼻尖擦过她颈侧,这个野性难驯的荒漠精灵,此刻温顺得像只家猫。
“没事了。”她拍拍野马的脖颈,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笑意,“去吧。”
野马仰头发出一声长嘶,转身奔向等待的族群。
它奔跑的姿态重新变得轻盈矫健,仿佛从未受过伤。
然而下一刻,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徐楹刚要起身,忽然顿住了。
整个马群,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地围成了一个半圆。
为首的雄马低下头,前膝缓缓弯曲,沉重的身躯在沙地上压出一个浅坑。
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整整十二匹普氏野马,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般,一个接一个地屈下前膝。
沙粒从它们油亮的皮毛上滚落,在阳光下像金色的雨。
徐楹站在原地,喉咙突然发紧。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驯服,不是畏惧,而是荒漠生灵最珍贵的馈赠:认可。
雄马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她的身影。它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
身后,嘉曜瘫坐在沙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节目组工作人员和屏幕前的观众看到这一幕视觉盛宴,纷纷发出惊叹。
【剧本都拍不出这个效果,太牛了我的小徐站长!】
【这特么是兽医?这是兽医之神吧!】
【从今天起徐楹就是我唯一的姐!】
【嘉曜的粉丝应该去给徐楹磕一个。】
徐楹站起身,回以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她拍了拍膝盖上的沙土。
她转身看向嘉曜,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在阳光下呈现出暗红色。
嘉曜仍瘫坐在沙地上。他的嘴唇颤抖得厉害,精心描画的眼线被汗水晕成熊猫眼,昂贵的破洞牛仔裤现在成了真·破洞款。
“谢...谢...“顶流偶像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还能走吗?”
“还是需要我背你回去?”
语气里的戏谑让嘉曜瞬间涨红了脸。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在看到徐楹手臂上被缰绳勒出的血痕时,突然僵住了。
“你的手......”
徐楹随意地甩了甩胳膊,“小伤。“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套索,突然皱眉,“不过这个你得赔,意大利手工编织的。”
当然得趁机捞一笔了!
嘉曜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恐惧和傲慢之外的东西——纯粹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