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清听着这件事从方程莹的口中说出来，莫名地有点羞耻。
两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了，就更是让沈清清想要脚趾扣地。
好在方程莹也没说多少，没多久就到做家教的那家人楼底下了。
这一片的学区房还算新，大概是十年前的房子，那会儿实验中学都还只是个升学率比较一般，学费又略微有点显贵的中学。
所以很多外来打工的人，在这边攒下一点小钱了之后，就把房子买在了这里。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谁也料不到现在的一个决定会导致以后得事情发生到什么样的走向。
就像当初在这里买房的人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实验中学成了周围一大片区域的香饽饽学校。
大家都愿意往这边来上学，再加上庵麓镇正在重点开发，就更是有了人气了。
现在要在这片学区房买一套八十平的房子，在当年能买三套了。
方程莹带着吴芳谊和沈清清往楼上走，那户人家门口安装了可视门铃，方程莹摁了一下门铃之后，门很快就打开了。
门后露出两张有些拘谨又很欣喜的脸来，乍一看长得还有点像，大概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老师你好你好！真是辛苦您了，每周都奔波这么一趟！我家孩子将来要是考上实验，到时候一定要让我们买点好茶好酒地给您答谢一下！”
女主人很是热情地上来握方程莹的手，男主人就站在女主人身后拘谨地笑着。
方程莹三两句话之间，就把他们的拘谨消解了不少，然后把话题带回到了正事上。
“姚太太，姚先生，小姚呢？今天前面半个小时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先让我们班第一名的这个学生试一下？”
姚太太和姚先生这才顺着方程莹的介绍看到了站在他家孩子的小老师旁边还矮一点儿的沈清清。
姚太太、姚先生：“？”
“这……”
两人脸上的犹疑实在是太明显了，原因无他，是沈清清看起来实在太小了，说是小学生都不过分。
沈·不跳级确实是小学生·清清。
沈清清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学校名牌还有当初招生考的那三张试卷。
三个科目，两门满分，剩下那一门虽然不是满分，可以扣分也控制在十分以内。
哪怕已经前面他们已经看见过吴芳谊那顶格优秀的成绩了，现在看到沈清清的成绩，还是不免会惊讶到。
毕竟一百分满分的含金量，对于国人来说还是有所不同的。
姚家夫妻马上收起了脸上犹疑的神色，兴高采烈地把沈清清跟吴芳谊还有方程莹一起迎进去了。
方程莹只有前几次来的时候会陪着一起进去，后来也就看着吴芳谊安全进去了，她在门口跟姚家夫妇多聊几句她的辅导情况如何之后，也就走了，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还有沈清清一起，她也同样跟着进去了。
“航航！快出来，今天有新老师来了！”姚太太一边领着她们进去，一边叫他家孩子出来。
然而喊了半天，那个小孩也没有出来。
沈清清微微扬眉，扭过头看向吴芳谊。
却见吴芳谊朝她神秘一笑，然后道：“航航，你在吗？老师进来咯！”
嘴上是这么说的，她却是没有走到前面去，而是一直跟在姚太太和姚先生身后。
毕竟是新老师第一天来，夫妻俩想，吴芳谊补课都已经这么厉害了，那沈清清岂不是更厉害，要是能让她们两个人一起给他们的孩子补课的话，那说不定他们家孩子也能第一名考进去呢？
而且小姑娘看着乖乖巧巧的，要是能跟他家孩子合上眼缘，后面补课不也就更容易了嘛！
却没想到，姚太太一打开门，一道水柱迎面呲来，正中姚太太的眼睛。
“啊！”
这是略带痛苦的尖叫，属于姚太太的。
“啊！！”
这是带着惊吓的尖叫，属于姚子航的。
姚先生赶紧查看了一下姚太太的情况，发现只是普通的自来水之后，脸上又急又怒，直接一撸脚上的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逮住姚子航照着屁股就是一顿暴揍！
方程莹没见过这个架势，正想上去劝一下，就被吴芳谊给拉住了。
“老师你快看看姚阿姨，我看她眼睛好像有点红了！”
方程莹这下就顾不上那个小孩了，赶紧弯下腰去看看姚太太的眼睛。
那边还在胖揍孩子的姚先生听到吴芳谊的话，揍得更狠了。
沈清清看到那一拖鞋下去，孩子的屁股肉都在打颤。
哇喔——
她几乎可以肯定，吴芳谊是故意的，她没有跟这个孩子说过今天会有新的老师来，甚至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过，所以今天这个孩子才会这么毫不设防地看到门开就攻击人，根本不看来的人是谁。
姚太太终于从那个开门被迎面痛击眼睛的疼痛中回过神来，被水柱击中的那只眼睛红了一片，眼睛里都浮现了几丝红血丝。
缓过劲来之后，姚太太推开方程莹还扶着她的手，同样抄起了自己的拖鞋，毅然决然地加入到了对面的战场中去。
“诶姚太太！”方程莹马上叫了一声。
然后又被吴芳谊拦了下来，“老师，现在姚太太正在气头上，我看她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了，还好只是自来水，这要是别的什么液体，姚太太现在眼睛就瞎了。差点害她瞎了的还是航航，总得让她出出气。”
在吴芳谊这一波劝说之下，沈清清就眼睁睁看着姚太太在左一句“瞎了”右一句“出出气”之中，下手是越来越狠。
夫妻俩打起来，还专挑屁股和大腿这种肉多的地方。
拖鞋又是那种比较柔软的材质，皮都打不破的那种，更别说肉多又隔着裤子，用再大力气，估计也就是打个红肿了。
就这么一出大戏，兵荒马乱地整了十来分钟，沈清清也差不多看明白了。
这小孩儿绝对是个欠揍款的，只不过他在吴芳谊手里讨不了好，但是又屡屡冒犯，吴芳谊才会借着这个机会整治他。
如果不是这个小孩最后及时求饶，主动说他想补课，他要上课，怕是姚太太和姚先生还能再打个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