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温宁嘴上说着,实则心里很是甜蜜,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很爱吃陆蔚然这一套。
要是给她换个拧巴含蓄,不直接说的,以温宁的性子还真不一定明白,而且在一起会很累很累。
那可能就不是甜蜜,而是一个死活也不说,一个死活也意识不到,最后平添无数误会和对彼此的误解。
“嗯?温宁?你认真的?”陆蔚然被她一句话说得很是好笑,走到她面前:
“从领证到现在,总共不超过一个半月。就算退一步来说,从在一起到现在也没有一年,老夫老妻?何来如此一说?”
温宁被他问得心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撒娇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你不要这样质问我,我还以为我犯了天条一样。”
说完,额头就被他惩罚性地敲了一下,“不许质疑感情,否则从重处罚。”
“知道啦…过来坐会儿,工作完就去买甜品,肯定累了。”温宁摸了摸额头,朝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我们一起躺一躺。”
陆蔚然看着她那模样,虽然按照他所学的医学知识来说,是对脊椎和腰都不好的姿势,但看着她那样轻松,只觉得可爱极了。
陆蔚然在她旁边坐下,也学着她那样躺着,大掌自动地轻包上她的柔荑,享受这难得一刻的美好时光。
原来和人相处可以这样和谐,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简简单单地躺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会感到满足。
陆蔚然看着面前对着提拉米苏吃得开心的温宁,眼眸中也禁不住泛起笑意。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那盒他买回来的提拉米苏,吃得香甜,雪白细腻的奶油沾在她的唇角。
那双充斥着水光的大眼睛,此时灿若星辰,闪着兴奋和高兴的光彩,光看着就足够令人心动。
只是一个提拉米苏就高兴成这样?
陆蔚然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禁不住感叹了一句:“怎么这么好哄啊…”
“你说什么?”温宁只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但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下意识转头看向他问。
奶油粘在她的唇角,而她那双大眼睛正专注又直白地看着自己,眼眸中倒映出他的剪影,实在是一场无声的撩拨。
只针对于陆蔚然的撩拨。
他眸色微深,看着眼前的温宁,眼眸逐渐变得炙热起来,手下的动作也有些不受控制。
他本就有些抵抗不住她的撩拨,看她说什么都能心猿意马,甚至听见她的声音,总会觉得她正娇娇软软的撒娇。
那她一撒娇,他就要心神涌动,鲜血都活络起来。
在陆蔚然眼里,温宁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刻意的撒娇,她只是正常说话都是小姑娘娇娇软软的撒娇。
所以这对陆蔚然来说,就是一个怪圈。
更何况他已经禁欲一个多月,天天都在忍受面前人的撩拨,就算是柳下惠在世也没这么难受。
陆蔚然喉结上下滑动,大掌已经到了她的脸颊边,指尖轻抚过她的红唇,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的,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了些什么,只是直勾勾盯着她嘴角边的奶油。
温宁正看着他,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正经事儿或者是重要的事儿,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他那炙热凶狠得快要将她分拆入腹的眼神,一下脸就红了:
“那个,那个什么,你还是…”
她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人捏着下巴强行吻了上来。
奶油细腻发甜,融化在两人不断亲吻的炙热唇齿间,让这个阔别一个多月的吻变得格外的香甜,格外的凶狠,格外的不受控制。
那简直是一发不可控制。
温宁只是意识混沌的一瞬间,已经感觉到那双温热的大掌开始肆意游走,像是在她身上点着一串串火花,酥麻至极。
“陆蔚然……”温宁的呼唤声淹没在缠绵的亲吻中。
“嗯?”他只是低声应了一声,越发痴迷于她的唇齿。
“你…你太明显了!”
温宁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才勉强将他推开一些,咬着红唇提醒道:“这还没出三个月呢…而且…而且你…你也太敏感了吧?就接个吻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
陆蔚然勾唇,唇角噙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捧着她的手背问了问才说:“这不是接吻才出现的反应。”
“啊?”温宁有点懵,都忘了自己还拿着叉子,不解地问他:“那…那总不可能是接吻之前吧!”
“为什么不可能?”陆蔚然淡定地反问她,一点都没有被她看见的窘迫感,反而因为太过坦诚而显得他在说情话的夸张感:
“不接吻也会这样,你跟我撒娇,你撩我,你跟我说情话,都会这样。确实很沉不住气,可只对你是这样。”
“不是那…那我刚才也没干什么呀,我也没撩你,我甚至都没碰你对不对?甚至我都没和你说话,更别说情话了。”温宁觉得他说得也太夸张了一点,连忙解释,她就是很不理解怎么他会敏感成这样?
“有。”
陆蔚然答得快,看着她一本正经道:“你跟我说话了,你让我坐过来,坐到你的旁边来。”
温宁:“……不是…那说这句话也不行嘛?你怎么这么不冷静…”
“你的声音太好听,对我说什么都是在撒娇。”陆蔚然解释。
温宁:……
她实在是被陆蔚然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搞得好笑又好气,她无奈地看着他笑问:
“那是不是以后,我只要和你说话…你…你…都要这么沉不住气?”
“应该…或许…大概是吧。”陆蔚然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正经模样,半点没意识到自己说得哪里不对。
温宁看着他着实是无语了片刻,才羞红了脸憋出一句话:“忍是个好字,陆医生还是学学吧!”
殊不知,是温宁都没意识到,自己一和陆蔚然说话,语气和嗓音就会控制不住地放软放温柔。
但凡对面换个人,她说话都绝不肯定是这个语气这个嗓音。
温宁是没意识到,更没意识到自己从认识陆蔚然第一天开始,说话就是这样,她更习以为常了。
但对于陆蔚然说,他清楚地意识到温宁语气的变化,也能清楚地看见温宁对别人和对自己的区别。
“或许吧,我的时候学习能力也没有那么好。”陆蔚然挑了挑眉,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吻了吻。
“你就是无赖。”温宁看着陆蔚然,只能红着脸挤出这几个字。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分钟,同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温宁攥紧了手里的叉子,看着面前俨然快要化身饿狼的陆蔚然,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
陆蔚然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她,目光从她的眼睛逡巡到她的红唇上,充斥着深意,幽晦又充满暗示。
温宁又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下一秒这个人扑上来给她咬上一大口给她生扑了。
不过这一点,温宁就想错了。
陆蔚然只是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就好像是用目光将眼前的温宁描摹了一遍。
看得温宁实在忍不住,只是戳了戳他的手背:“那什么…要不你还是去洗个澡吧,洗热水澡有用吗?”
“应该有吧?”陆蔚然偏头回答着。
温宁好笑地转头看向陆蔚然:“什么叫应该?”
“我没试过。”陆蔚然一本正经地回答着,随即又道:“但我想,应该让温老师离开了我的视线,就会冷静下来的。”
“那你…你还是赶紧去吧…再等会儿可能更难受。”温宁没好意思再看,只是安抚地握了握他的大掌。
“遵命,老婆大人。”陆蔚然无奈地发笑,起身收拾衣服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温宁听着听着,没忍住笑了起来。
等陆蔚然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
温宁看着他,笑着问:“但是我感觉这个提拉米苏吃起来…味道好像有点不一样诶。”
闻言,陆蔚然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修长白皙的脖颈昂起,有些僵硬,似乎有些紧张,转头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她问:“哪里不一样?不好吃吗?”
“也没有不好吃,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温宁咬了咬勺子,认真想了想,暂时没想出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可能因为饼干和奶油里都是用的零卡糖,所以不太一样吧。”陆蔚然说着,走过去靠在她身边,偏头看着她思考的模样。
“我知道了…就是口感不一样。就是饼干的口感不一样,酒味儿好像淡一点。”温宁突然想起来,转头看向陆蔚然,“陆医生…不会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吧?”
温宁还以为他肯定会摇头否认,毕竟陆蔚然那做饭水平,她还是很清楚的。
一天天的,让他煎个鸡蛋都煎不明白,更别说做饭了。
这提拉米苏,他能做出来的可能性,非常低。
谁知道——
陆蔚然的动作一顿,捏了捏她的腰:“你只说,喜欢吗?”
“喜欢啊。很好吃,也不会太甜太腻。”温宁点了点头很老实地看着他回答,结果对上他的眼眸,看见他眸中的紧张之色。
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真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啊?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老婆大人喜欢就好。”陆蔚然听见她说喜欢,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不放心别人做,所以就学了一下,正好这个不算很慢,只需要烤饼干打奶油,再组装一下就好了。你老公做饭也没有那么差。”
温宁顿了顿,她还记得自己满嘴的鸡蛋壳,“你真的吗?”
“当然,等有空,跟着奶奶学一下,要相信你老公的学习能力。”陆蔚然抱着她说。
温宁眨了眨眼:谁刚才说他学不会忍的?
当然这话温宁没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偷偷说。
两人腻歪了好几天,一起去甜品,一起去做陶艺,一起去给陆奶奶挑选礼物,一起逛街,一起去游乐园。
温宁感觉很幸福,陆蔚然也感觉格外的满足。
两人都满足和沉溺于甜蜜的日子里,都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一些,再多一些。
但不管再怎么甜蜜,有些事情该来还是会来,有些人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很快,就到了陆奶奶七十五寿辰这一天。
温宁特别请了一天假,一大早上就在家里准备,洗漱化妆,收拾礼物,马不停蹄地对着镜子练习姿态和笑容。
宴席在晚上,但陆蔚然和温宁是要提前去的,还没等温宁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迷迷糊糊地上了车。
又脑子混混沌沌,紧张得手足无措,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
此时宾客都端着香槟肆意攀谈,在没人出声的前提下,没人注意到温宁的存在。
还没进宴会大厅,温宁只是在外面远远看一眼就紧张得快要爆炸,整个人都惶恐得不行,立马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她根本不想上厕所,只是站在洗手间外的镜子前,不断练习笑容。
可越笑越僵硬。
谁知道,陆蔚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宁紧张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怎么了?”陆蔚然还没换衣服,看着温宁紧张的模样,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总算让温宁没那么紧张了,陆蔚然就被人叫走了。
陆蔚然便嘱咐温宁在宴会厅等自己,如果不想说话交际就找个角落吃点东西,或者去找司徒叔叔。
温宁点了点头,等陆蔚然走了之后,她才鼓起勇气去了宴会厅。
从踏进宴会厅的那一刻开始,温宁就察觉到不停有人注意到自己,似乎都很是陌生,基本上都是没怎么见过自己的。
都纷纷问她是什么人,是什么来历,是哪家的,也有说话不好听的。
温宁抿唇,没敢说话。
正在这时,宴会厅大门再次被侍应生推开,那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
他穿着一身很是隆重的定制黑西装,银线苏绣图案从胸前领口蔓延到左肩,右胸上的西装上别着一枚银白的竹叶胸针。
整个人举手抬足间都充斥着矜贵儒雅的气场,即使穿着西装,却也透着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