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云璟珩被顾愿霖拉着向外走去,身后传来这句话时,不受控地停下了脚步。
顾愿霖扭头,紧抓着云璟珩的手没有放下。
身后令狐继业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山不容二虎!”
“……什么意思?”云璟珩的声音有些发颤,顾愿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让他安心。
“你以为,我为何能如此轻易接管青莲宗?我又为何能堵住江湖悠悠众口,心安理得地做我的掌门?
当年令狐宗业勾结魔教一案,前后不过五日便盖棺定论,不过数月,便再无人提及此事,消失得像从未存在过青莲派一般。你可知为何?”
为何?
云璟珩身体不住发颤,右手紧紧回握住顾愿霖的手,几乎将指甲嵌入皮肉。
顾愿霖手上吃痛,却忍着没有抽回,任由云璟珩宣泄。
令狐继业声音嘶哑,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钝刀,在不断撕割云璟珩的血肉。
“因为,令狐宗业太强了,他太耀眼了!有他在,其他人就像是烈火旁的火苗,明月旁侧的疏星,黯淡得不值一提,全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下。”
“别说了……”云璟珩似乎猜到了什么,不住地摇头让身后的声音停止。
“我恨他,想让他死,可有人比我更想让他死!哈哈哈……璟珩,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吗?你一直以来尊敬的、崇拜的、引以为傲的好父亲,他才是——”
“别说了!我让你住口!!”
云璟珩霍然转身,“唰”得一声拔出玉碎,将剑尖对准了笑得癫狂的令狐继业。
“璟珩,别冲动!你现在不能杀他!”顾愿霖眼见云璟珩情绪失控,登时拦在他身前。
令狐继业还未进行公审,若是动用私刑,必会为云璟珩招来麻烦。
顾愿霖不关心旁人的生死,可他不能让云璟珩面对哪怕一丝风险。
“阿愿你让开!他满嘴胡言,构陷我父亲,我今日必须要杀了他!”
“呵呵!你敢说你没有半分相信吗?如果你认定我在骗你,你为何非要杀我灭口?你在害怕,在逃避,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告诉你真相,否则你永远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
“还不闭嘴!”顾愿霖反手挥出一掌,将令狐继业打得口吐鲜血。
云璟珩端剑停在半空,眼神空洞,一时没有了动作。
顾愿霖顺着剑身,慢慢抚上对面人的手腕,趁人不备,半骗半哄地卸了云璟珩手中的剑。
他松了一口气,正发愁如何措词安抚眼前丢魂一般的人,突然间,闻到一股呛人的油烟味。
以及,混合着恶臭的腐烂味道。
顾愿霖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冰室失火了!!
云璟珩也被这阵阵浓烟呛得回了神,跟着顾愿霖一起跑向冰室。
冰室里火光漫天,成堆的冰块在焚烧的棉被下快速融化,哗啦啦流了满地水。
而这大火的最旺盛处,赫然是令狐槐所在的冰棺!
尸体被火焰裹挟,很快被烧得面目全非。
顾愿霖实在没想到,冰室竟然也能发生这么大的火灾。
“快救火,不能让令狐槐的尸身被烧毁。”云璟珩焦急地上前要搬冰块,被顾愿霖一把拉住。
“别管尸体了,火势太大,守卫会很快发现我们,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没了尸体,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就……”
“那不重要,快跟我走。”顾愿霖的口吻不容置疑,眼神定定看着云璟珩。
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地牢失火了,快去救火!”
“都给我起来,怎么当得差!”
石门“轰隆”一声打开,入口瞬间涌入大批武林盟弟子,将顾愿霖和云璟珩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