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色的烟盒被他托在掌心中,语气中全是失去过的悔恨:“当年我离开城寨,妹妹追出来找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发泄,就偷了半包winston出来带给我。”
信一的后半辈子,可能都会在悔恨中怀念那个木屋,缭绕在指尖和口中的winston烟雾,还有热气十足的红豆酥饼。
以及,带给他这一切的人。
年少时的感情那么美好,他明明有机会,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
龙卷风还想把刚摸出来的打火机递给他,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他就说那段时间白孟妤逼着他戒烟,烟盒里面塞的都是小饼干和硬糖,那抠出来的香烟都被丢到哪去了?原来外面有人接手。
好坏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就已经会在家里吊着一个,外面养着一个了。
酒楼的门口出来一行人,龙卷风认得胡柏言。
白孟妤会接触的每一个人,他都有了解过。
发动了车子,无声的跟上去。
信一也是龙卷风养大的小孩,是他得力的头马,龙卷风要为他的人生,再上一课。
胡柏言沿途换了一辆车,到了金焦的码头,金焦亲自带着他去船舱里“挑货”。
龙卷风将信一从悲伤的情绪中唤醒:“小妤的成长很明显,她已经学会了向前看,认定的目标绝不会放手,沿途中失去的人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舍得。信一,如果你还想入小妤的眼,就要学会对她有利。”
就像现在龙卷风和白孟妤的关系一样。
一个图利,一个图情。
只要龙卷风为白孟妤创造的价值足够多,她是不会吝惜于施舍一点情感出来哄哄他得。
各取所需,谁都会觉得自己赚了。
信一听的似懂非懂,为这一种感情的维系方式而感到悲哀,手却已经捏住了蝴蝶刀。
这可能,是他现在唯一的指望了。
家里有人。
白孟妤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察觉到了微弱的呼吸,那绝不是梁俊义。
开关被点亮,坐在沙发上的人被晃了一下,皱着眉望过来——是段零。
他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害,因为白孟妤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的脑袋。
“我可在电视上看见你了,白警官。事情办的这么顺利,也有我的功劳,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解药呢?”
白孟妤放下枪,开始在自己的背包和玄关的鞋架上去翻找:“我的车钥匙呢?”
段零站起来,手还举得高高的,主动在白孟妤面前像个犯人一样转圈:“我可没偷你的钥匙。”
“所以你是撬锁进来的?”
白孟妤示意段零跟她出去,指着自己那辆红色的跑车:“把这个锁也撬开。”
她平常不开车,需要用谁当司机,就会把车钥匙递出去,现在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反正,这有个神偷。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给我解药,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当是附赠嘛,帮我开个锁有什么麻烦的呢?”
白孟妤的枪已经顶在了段零的脑袋上:“开锁,还是开你的脑袋?”
段零只用一根铁丝,就撬开了白孟妤的车锁,还顺道打开盖板,点燃了发动机。
当他迅速的干完这一切,抬头看到白孟妤望着自己发亮的眼神的时候,段零就知道:完了……她好像更不会放过我了。
如果要永远受她操控的话,那不如……
段零思考着和白孟妤鱼死网破的可能性,就有什么东西被白孟妤抛到他怀中。
小小一个、很沉、带着冰凉的触感。
段零几乎没有思考,就将那东西打飞了出去。
叮叮当当的,落在小院的角落里,折射着一点温润金黄色的光。
是块金子。
“怎么了?连报酬都不想要了吗?怎么说也算是请你办事,该付的酬劳我还是会给的。”
白孟妤的指尖捏着一枚暗红色的药丸,放到段零眼前:“门锁车锁都会开,那保险箱呢?愿不愿意再跟我干一票大的?”
白孟妤开车离去,小院的门口太小,正正好好的只够一辆车经过,再多一个人并行都不行。
段零眼睁睁的看着她用车屁股在围栏上狠狠的撞了两下,后备箱都被撞的凹了进去,才从这个家里开出去。
“我靠……她该不是不会开车吧?”
梁俊义在狄秋的院子里和八十一玩闹,一边紧紧盯着上山的路,等待白孟妤的出现。
他好像看到了那一辆眼熟的红色轿车,但是又有点不大对。
似乎……有点扁。
不确定,再看看。
犹豫的这一下,那辆车屁股凹进去的跑车就开到了大门口。
白孟妤飞身下来,单手撑着围栏翻跃进来,和飞奔而来的八十一一同滚落在草地里。
她在小狗湿润的鼻头上猛亲:“真是好想你啊,我的宝贝。”
另一只臂膀向外延伸,眼神瞟过梁俊义:“我的另一个宝贝呢,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