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衍倒下去的一瞬,脚下随意一勾,姜久初瞬间就被他勾的一个不稳,顺着他的力道往床榻上摔去。
“嘶~”姜久初的鼻梁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
她捂着鼻子爬起身,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嘟囔道:“重死了。”
她看着有些昏沉的时衍,撇了撇嘴,拉过一旁的被褥盖在了他的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热度已退,便转身朝着一旁的竖柜走去。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时衍睁开的眸子,以及那高高扬起的唇角。
姜久初从柜中拿了两床被褥,铺在了美人榻上后,正打算去熄灭烛火的时候,便看到小火狐正躲在桌脚下看着她。
小火狐见她看来,一双狐狸眼似是一惊,一溜烟便窜去了时衍的身侧,那戒备的样子,生怕自己被姜久初嫌弃,被她再次扔了出去。
姜久初见状,走去桌旁拿了块糕点,随即笑着朝它勾了勾手。
小狐狸看着姜久初手中的糕点,眼眸一亮,瞬间就跑了过去。
姜久初抱着小狐狸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喂着糕点,“今夜跟我睡吧。”
小狐狸也不知听没听到,朝着姜久初嘤嘤了两声,继续吃着姜久初手中的糕点。
姜久初喂了两块后,便抱着小狐狸熄了烛火,躺去了美人榻上。
黑夜中,时衍听着姜久初轻浅均匀的呼吸声,犹豫了会,还是放弃了想要将她抱上榻的想法。
他翻了个身,合上双眼,闻着被褥上熟悉的馨香,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光微亮,隐匿在海棠院后粗树上的木风,看了看天边泛起的亮光,摇了摇头。
心道,主子这才当皇上多久,就开始不早朝了?
他偏头看了眼远处从澈雅苑出来的姜久澈,眼中难得的泛起一丝纠结。
很想告诉他,皇上都还在他姜府呢,他去上哪门子朝?
但他的职务操守不允许他多管闲事。
早朝上,群臣看着迟迟未出现的皇上,都疑惑不解的窃窃私语。
姜久澈和姜远父子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泛起隐隐猜测。
毕竟,他们可是知晓,皇上每夜都是守在姜久初的窗外博深情的。
今日未上朝,难不成二人昨夜和好了?
此时,时衍身边的常公公走了进来,朝着众人道:“皇上昨夜受了风寒,不便上朝,诸位大臣有本递上,无本退朝吧。”
众臣闻言这才恍然,且并未怀疑,毕竟,昨日早朝上,时衍就没少在他们面前咳嗽。
海棠苑,清晨的朝阳透进窗棂,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似是同时传入二人耳中。
二人同时睁开了眸子,姜久初睡的很是难受,揉着酸疼的脖子刚坐起身,就瞥见赤着上身坐起身的时衍。
姜久初抿了抿唇,随即淡声说道:“醒了就走。”
时衍似根本没有听到姜久初的话,而是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眸子,一副搞不清楚当下状况的样子。
他讶异地看着自己赤裸的上半身,随即一把掀开被褥,眼眸睁大的看向自己腰上那松松垮垮的浴巾。再次抬头朝姜久初看去。
姜久初连忙别开视线,心道,这家伙刚刚朝她看过来的眼神是何意?
不行,她觉得他那眼神有些不对,她有必要解释解释。
她一边下榻穿鞋,一边看向时衍道:“你昨夜高热昏迷,身边又没带人,我一时无法只好让你进来,给你请了大夫。”
她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皇上下次别来了,否则病倒在我姜府,我们姜府可担待不起。”
“哦,好。”时衍似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顺从的应了应声。
姜久初有些讶异,没想到时衍竟态度乖顺。
然而她着念头刚起,便听时衍说道:“但是,朕堂堂一国之君,光着身子睡在你的榻上,你......是不是该负责?”
“什么?”姜久初眼眸一震,显然有些被时衍的话惊到。
时衍忽略姜久初那震惊的神色,咽了咽口水,委屈地道:“你将朕全身上下都脱光了,你得负责。”
姜久初气笑了,走去桌旁坐下,打算和时衍这人好好理论一番。
“你生病,我救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讹我。”
时衍眸色转了转,“感谢自是要感谢的,但是你负责也是要负责的,两码事。”
“呵。”姜久初气的偏了偏头,属实是没想到,自己忙活了一晚上,竟还被强制讹上了。
她眼眸一转,随即便道:“我没给你脱衣裳,我这小身板哪里能弄的动你,是木青,是木青给你脱的,你找她负责吧。”
时衍嘴角抽了抽,也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睁眼说瞎话。
他冷声道:“是吗?看来她胆子倒是不小啊,明知我的训条,竟还敢不顾性命。”
“什么意思?”姜久初听的云里雾里,心道,怎么还跟性命扯上关系了。
时衍看着姜久初一字一句地道:“看过朕的身子只有两个身份,一是妻子,二是死人。”
“所以,你觉得我是会娶她,还是会杀她?”
“你在威胁我?”姜久初是明白了,她是好心没好报,被这人借机讹上了。
时衍声音一改刚刚的冷凝,有些委屈地道:“没有,我这条例是真的,你不信,现在就可去问木靑。”
他说着,抬眸看向姜久初继续道:“再说,昨日明明是你扶我的,我刚刚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你一人将我扶到床榻上的,还叫我抬脚什么的。”
他说完看着姜久初那慢慢眯起的双眼,立即抬手作势去揉额头,一副想再回忆些更多细节的样子。
然而,他刚一触碰到额头,便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嘶......”
“我这头,怎么这般痛?”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去摸。
然后疑惑不解地看向姜久初:“我头怎肿了?”
姜久初看着时衍额头上微微鼓起泛青的肿包,有些心虚地道:“撞的。”
时衍闻言虽一副不太明白自己为何撞了的样子,但也只是轻嗯了一声,没有细问。
他掀开被褥下榻,将腰间浴巾紧了紧,朝着铜镜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