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之中,琳琅满目的都是类似卷轴一样的东西,当然,不是摆放在木制书架上落满尘埃,因为卷轴本身也不是宣纸或丝绸质地。
这些卷轴,外表冒着光芒,星星点点,看质地应该是铝或者铁,就是拿了也打不开,看不到其中的内容。
辰启不禁面露疑惑,摆一堆这样的卷轴,是为了什么?
何烈解释道:“如今科技发达,记载重要资料等都是备份保存在终端系统的,毕竟这样安全许多,不会一场天灾人祸便会有遗失。古往今来的兴衰更迭,都埋没消失了多少大家名迹,圣贤典籍?
至于这些卷轴的摆设,其实内容是可以查看的,只不过打开方式比较现代化,是以投影形式播放。当然,也不必担心找寻起来过于繁琐,藏馆内的系统,会帮我们找到需要的东西。”
何烈随后说道:“将储存的所有除市面上流通的刀类武技找出来,送到一楼!”
一声令下,整座塔楼仿佛都开始运作,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转动,而是其中的科技物件,实在光芒耀眼,琳琅满目。
还不到一分钟,控制系统给出答复,声称塔楼藏馆内非流通刀类武技,数量共有十六,已然全部找出,正在送往一楼。
然后,那些卷轴仿佛通灵似的,自动从各处飞往一楼,停在两人身前,呈现一字排开的阵列。
何烈随之又做解释:“我何家能人不在少数,惊才绝艳之辈也不是没有,可用刀的驱噬者,还是打出了名堂举世瞩目的,真找不出几个来。就这些里面,接近一半是收购而来,当然,外市不曾流通。”
说这话时,中年家主的脸上有些惆怅,因为任他何家大富大贵,权柄滔天,一句话可让整个南区都震三震,但用刀方面,一直是短板。
辰启揶揄道:“何叔这话讲的,要是凡事真的好处都被您占尽,我们这些不就不是对手的人,怕不是一辈子别想有出息,干脆挥刀自刎算了。”
何烈哈哈笑道:“一叶两面,各有优劣,贤侄所言在理。不过,说不定十年之内,我何家可出一位刀法大家。”
辰启简单答道:“那提前祝贺何叔。”
这便没有了下文。
若是有人在场,无论哪个人怕是都要心惊,甚至是恨铁不成钢,就在刚刚,那看似无意间的闲谈,其实暗含何家主的招揽之意,还有少年的委婉拒绝。
说到用刀之人,在场可不就他辰启一个,而又说是何家走出,又提到是十年之内,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凡辰启方才随口应答一句,“不会让何叔失望”,这事便成了。可惜,荣华富贵在向他招手,却让他自己推开了。
辰启想得很清楚,可以和这些家主做朋友,哪怕称兄道弟也没什么,但是要他真的正式入驻,那不好意思,没这个可能。
或许是父母血仇的原因,或许是自小过习惯平凡的日子,又或许是亲身经历陈家的灭亡,他一点不想投身这些大族之中,免得受牵连。
“挑选武技呢,我本人给不了什么好的建议,这只有靠你自己,贤侄,去吧。”
“好的,何叔。”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不再提及方才的话,而是将目标引到此行的重点。
虽说只是有十六式武技,但每一种包含介绍,具体杀伤力,还有模拟出的武技效果,施展方式,一一看过去,再做比较,选出自己心仪的,又是效用好的,真不容易。
光是粗略看了几个卷轴,都感觉心里纠结得不得了,一会认为这个好,一会觉得那个有用,反复无常,真恨不得全部抱回家才好。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能有那个能力独自突破何家封锁,并且带着十六个武技逃之夭夭的存在,至今还没出生!
辰启短暂犹豫之后,将其中一个看过的卷轴握在手里,说道:“先要这个吧。”
何烈看了一眼投影,“天倾式。”
天倾式,刀法类武技,将全身之力汇聚于一刀之上。一刀烈劈,山海退散,至大成时,势如天倾!
光听介绍,都感觉无比霸气,一种震撼感,油然而生。
不过,辰启可不是被介绍迷了眼,他是在看完具体施展方法后,深思熟虑,在几种看过的武技中做出的选择。
因为他有两次机会,也是怕自己看过全部之后,将这一称得上目前最优的武技放弃掉。至少这一个,他有把握不会吃亏。
“你倒是会选。”
有声音幽幽传来,苍老之意扑面,但却又中气十足,仿佛这声音的主人老当益壮。
何烈望向打开的电梯门,还有其中走出的人,略微欠身,道:“大伯。”
那是一位老者,明显已过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岁数,他的步伐不慢,却很稳当,举手投足间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矫健,精神矍铄。
他一头白发打理得很整齐,同样雪白的胡子梳理直顺,衣着虽不显大富大贵,却有更深层的内涵,气质出众。
何烈上前几步去迎接,正伸手要扶。老者却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麻烦,转而望向还站在原地的白净少年。
“贤侄,这位是我的大伯,是何家如今最年长的长辈了。”
“大伯,这是辰启,本次交流会的魁首。”
老者淡淡点头,“老夫知晓此事,分明不怀有绝世的身手,也无出类拔萃的老师指导,可能连过叶家小子与墨家丫头,孩子,你很不错。”
辰启微微鞠了一躬,道:“前辈过誉了。”
老者轻轻一笑,没在事上纠结,说道:“在这些武技之中你选了天倾式,这不错,继续吧。”
辰启目光一闪,“前辈,可否为晚辈指点一二?”
老者伸手抚须,道:“旁人指点的路再好,也不如自己选择的来得痛快,无论通天大道,或是羊肠小道,或是布满迷雾与荆棘,都可坚定地向前去。
方才,烈儿说武技是否自创与实力强弱关系不大,这对,却也不对。变数便出自自创的武技最为适合自己,可随时变通,拓展,而学自他人的,则要麻烦上许多。
不过老夫虽不好左右的你的道路,但给出几个建议,还是可以的。”
辰启面露喜色,说道:“多谢前辈,也多谢前辈的教诲。”
老者挥了挥手,那些悬浮着的卷轴有小半数都飞离队列,陈列在一旁,里面有部分是辰启已知的,也有看都没看过的。
“这七个武技,有些是效用与天倾式相似却不及,有些是招式过于繁琐,难堪大用,老夫且帮你排斥这七个,余下的,孩子,你自己看看。”
辰启心下有些了然,敢情这是怕自己走岔路?
何烈微笑道:“大伯,这是又起爱才之心?”
老者笑眯眯道:“若不是烈儿你只通理事,在噬能上造诣懈怠了,岂用得着老夫来亲口指点?”
被就这样当面揭短,何烈这个位高权重的家主,也不对老人袒露有半分愠怒,而是连连点头,“大伯教训得是。”
大伯侄儿两个的闲谈,是正在专心挑选武技的辰启,所没有关注的,他现在只在意第二个武技的选择,为此不惜频频回头。
每拿好一个武技,他便要看一眼老者,似等待其的指点,而老者可能是真如何家主所言,有着惜才爱才之心,不吝指教着。
“此杀伐不足,用做防守也是鸡肋,不必考虑。”
“所求过大,付出的代价也昂贵,不适合你这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换一个吧。”
“纯粹是花架子,华而不实,下一个!”
如此,直到辰启拿到一个名为“滚刀式”的武技,老者才一反常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