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后厨里颠勺的师傅都比你强!”
“太软,老子激战三天三夜都能一刀劈死你!”
齐天阳一边强势压制,一边不慌不忙地给出这两句评价,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给这位交流会魁首的面子。
也是,毕竟队长职位,是真真正正在沙场上厮杀出来的,区区一个魁首,只在孩子堆里算是有一些实力,怎么可能让他青眼相加?
辰启一言不发,委实是没有那个空闲,他已经将自身速度提到极限,可还是逃不开对方的刀。无论哪一方,皆是。
就仿佛四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着四堵墙,让人无法穿过一样。
齐天阳之刀,锋芒毕露,仿佛集齐了世上最凌厉,最迅猛,最不可阻挡的物质,一刀之前,无所为物。
这是军伍中人的本事。他们递出武器的目的 是为了以最快的时间,造成最有效的伤害,所以他们的攻击手段,集快,准,狠,直于一身。
而且,看齐天阳那悠闲如散步的样子,身为军伍中人,在对战时还有闲心嘲讽对手,并有一只手负后不用,可见这位中年的队长大人,尚且没出全力。
但问题是,辰启已然岌岌可危,颓势难挽。
这才过去多久啊?有两分钟吗?
观战的几人无不心惊,虽说此前想过双方实力不成正比,输赢面属于是脑袋没问题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可结果竟是落差大成这样,大过每一个人的心理预期。
何明枫握着剑,有心不顾此前白净少年的交代,就要冲出相助的迹象,可当他踏出一步之后,却是蓦然停住,面色微怔。
与他相似的,还有英气少女华落,只是她的表情相对平淡,不易察觉。
其余人,也都愣住,沉默不语。
原来,就在方才的刹那间,胜负已分。
辰启那时候高高举刀,自上而下地劈向中年队长,天倾式武技的一丝皮毛威能,使得他这一刀气势如虹,胜过以往的每一刀。
而同时发生的,还有刀柄上契定率的变化,数字一跳,百分之三十三,更进一步。
还有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落败。
在那一刀劈出之后,只见中年队长不闪不躲,只是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还有更容易察觉到的不屑,甚至是……无语?
然后,便是齐天阳看着就很随便的一刀挥出,直接以刀对刀,将辰启震倒在地,定了胜负。
辰启尝试着想动弹一下,结果却是感到四肢酸软,浑身无力,一时间躺在地上,没法起身。
齐天阳居高临下,嗤笑道:“这就不行了?那学别人搞什么反抗活动,真以为刺头是那么好当的?!脑子被驴踢了!”
辰启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至于听进耳朵里的话,权当苍蝇嗡嗡吵。
齐天阳呵了一声,“闭眼装什么深沉,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装腔作势的兔崽子,给老子听好了!就你那点连皮毛架子都算不上的武技破造诣,还有一点临阵突破的小运气,要一个人逞英雄,在老子这,没门!”
他双目一凝,极具威慑力,露出一个令人感到阴寒的微笑,“现在,老子决定实行军法处置,有意见可以提,随便说,没关系。不过嘛……老子不会管!”
齐天阳刀背一拍地上白净少年的肩头,厉声道:“衣服,脱下来!”
辰启一愣,脸上浮现古怪之色。
齐天阳将刀一扬,气愤道:“你小子脑子不干净,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脱了,老子要动军法!”
说完,他看了一眼那边众人,喝道:“停下,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干什么,事是你们挑起来的,老子不追究你们所有人,已经是大发慈悲,要如果是十年前,现在躺地上的,可不止这个姓辰的小崽子!”
众人本来没有就此被喝退,可是那个霸道无比,十分暴躁,都称得上无耻的中年队长,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谁再敢上前,一人一步,多抽这小子十刀!”
所以,没人卯足了劲再向前,站在原地。
主要是,打不过啊,不管从手上的实力,还是此地身份上,他们都不是对手,至于摆出家族背景,那是没用的。
军方与家族,可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密关系,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辰启的声音传出,斩钉截铁,“够了,责任我自己来承担!”
齐天阳笑了笑,笑声满是嘲讽,“你说说你,为他们做这么多,有意义吗?为了往上爬,为了权势,所以在这些权势子弟面前留下个好印象,都敢向老子挥刀。”
辰启牙关紧咬,怒发冲冠,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说你妈的……”
他直接骂了句脏话,随后胸膛剧烈起伏,嘶声道:“我和他们是朋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才不是你他妈的自以为是,胡说八道的那样!”
齐天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语锋一转,“敢在老子面前爆粗口的,这么多年,你是独一个。那就再加十刀吧,正好凑六十,不错的数字啊!”
说着,他抬脚一踢,将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翻过来,背面朝上,然后俯身,伸手一扯,将因为白天战事,有着破损的战衣丢在一边。
辰启光着膀子,只觉得略有凉意。而后,随着一阵风声响起,背上火辣辣地痛,并且接连不断,痛不欲生。
这比起之前他经历过的痛苦,或许稍有不如,但如这般无法反抗,光着膀子被人用刀直抽的处罚,刺痛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辰启自认为内心不算脆弱,不然也没法在几次生死大事中存活至今,所以这般羞辱,只是让他心潮略有涟漪,却是掀不起什么大浪。
再说了,上战场真正地走一遭,或许就会发现,这刀抽在身上的折磨,其实要远远逊色于沙场征战。
辰启默默忍受着,嘴巴闭死,除了喉间实在难以压抑的闷哼,没有发出一点惨叫,一丁点都没有。
齐天阳冷哼一声,“毛都没长齐,充什么硬汉铁人!想逞英雄,想出风头,敢对自己的上司动刀,就凭这三条,老子抽死你!”
刀背一下下抽在少年的身上,响起渗人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蚕食着少年的感知,让他每一次险些昏过去时,又猛然清醒。
来回折腾,反复折磨。
辰启努力地睁着眼睛,想将这一幕,烙印在心底,以此铭记。至于其他事,来日方长。
齐天阳冷笑道:“兔崽子,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没那个本事,就不要替别人顶事,那样害的只有自己,而且人记不记你的情,呵呵,还是两回事!”
辰启的身体此刻极度虚弱,由于一直在忍痛,心里压制的怒火本就濒临爆发,再一听中年队长的话,便再忍不住气。
“我说过,我们不是你所想的利益关系!是你自己心思不纯,看什么都觉得脏!”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还有大量的喘气声,一行血,自嘴角流下,是咬牙过于用力,导致的牙龈出血。
啪的一声!又是一刀抽下。
一直到六十刀结束后,齐天阳才收刀离去,走之前,冷冷地盯着众人,又撂下一句在众人听来十分刺耳,且不合理的的话,或者应该说是命令。
“像这种货色,没资格浪费医疗资源,谁敢带他去医务室,哼,老子和老子的刀,可都等着!”
在那连背影都看着感觉不是好人的中年队长,众人才匆匆忙忙赶到白净少年身边,将他扶起。
在今天上午还意气风发的他们,如今夜里,只剩下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