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与区新的战斗相持胶着地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浓烈刺鼻的硝烟张牙舞爪地弥漫在区村上空,经久不散,仿若一层阴沉灰暗的丧布沉甸甸地蒙在了整个村子之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枪炮声一刻未曾停歇,恰似从地狱深渊中传出的生命交响曲,那声声巨响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嘈杂喧嚣。
区村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汩汩涌出的鲜血浸红,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随意散落各处,有的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俨然一座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恐怖 “小山”。被炸毁的房屋还在袅袅冒着青烟,残垣断壁之间偶尔能瞥见一些尚未燃尽的物品,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刺鼻难闻的焦煳味,那味道恰似腐朽衰败的死亡气息,缓缓弥漫在浑浊的空气中。
匪徒们凭借着险要的有利地形负隅顽抗,但在李准清军排山倒海般强大的火力和坚如磐石的顽强防守下,区新手下的人数急剧锐减,士气如同被尖锐利箭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萎靡不振,元气大伤。有的匪徒开始动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犹豫之色,手中紧握的武器也不再那般坚定有力,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清晰地显示出他们内心激烈的挣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接二连三地倒下,死亡那冰冷阴森的阴影重重笼罩在心头,对战斗仅存的那一丝信念也逐渐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区新多次像发了狂的困兽一般疯狂地试图夺路突围,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击着官军固若金汤的防线。可所有的出口都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地重重包围,好似被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牢牢锁住,让他们无路可逃。在官军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击下,土匪们的阵脚开始出现混乱。有的匪徒眼见突围无望,心灰意冷之下,“哐当” 一声扔下手中的武器,双手哆哆嗦嗦地举过头顶,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之色,声嘶力竭地喊道:“别杀我,我投降!” 那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身体也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狂风中摇曳欲熄的残烛。有的匪徒则仍在做困兽犹斗,最终被官军当场击毙。一名匪徒满脸狰狞地挥舞着大刀,声嘶力竭地喊着:“拼了!” 便朝着官军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可还未等他靠近,就被官军如雨点般的一排子弹击中,身体瞬间像千疮百孔的筛子一般,鲜血从无数个弹孔中汹涌喷出,恰似红色的喷泉肆意飞溅。他的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然后像一摊软塌塌的烂泥般轰然倒下。
在这一片混乱不堪的战场上,战斗愈发惨烈激烈。一名官军士兵正全神贯注地瞄准射击,突然,一名匪徒像鬼魅一般从侧面的废墟中猛地窜出,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士兵的咽喉恶狠狠地刺去。士兵反应极其敏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用枪杆奋力挡住匕首,“铛” 的一声清脆巨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尖锐响起。匪徒恼羞成怒,用力下压,士兵的手臂微微颤抖,肌肉紧绷,但他牙关紧咬,拼尽全力一脚迅猛踢向匪徒的腹部。匪徒吃痛,“哎哟” 一声,后退几步,却又不甘心地迅速扑了上来。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在泥泞中不停地翻滚,溅起大片污浊的泥水。
另一个角落里,一群官军和匪徒陷入了激烈的混战。官军们背靠背,紧密地组成一个坚固的防御圈,手中的武器不停地挥舞着,虎虎生风。一名官军不幸被击中头部,瞬间倒地身亡,他的战友们见状,怒目圆睁,怒吼着,更加拼命地投入战斗,眼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此时,李准屹立在战场后方的高地上,身姿挺拔,眼神坚毅如鹰,紧紧地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他手中紧握着指挥刀,刀身闪耀着寒芒,在硝烟中显得格外醒目。看到土匪的一次疯狂突围,他猛地举起指挥刀,大声吼道:“稳住防线,不要慌乱!”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果断,官兵们听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各队之间配合默契,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
在指挥过程中,一颗流弹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系到无数人的生命和地区的安宁,不容有丝毫懈怠。
最后,区新也陷入了走投无路的绝境。他的身边竟出现了可耻的叛徒,那些被重金诱惑得迷失心智的马仔,在他的背后偷偷地射出了罪恶的黑枪。“砰!” 的一声枪响,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无情地投入了一颗石子。区新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那股邪恶的力量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双眼圆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的神色,口中 “噗” 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璀璨夺目的红宝石。“你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体便向前扑倒。鲜血从他的伤口汹涌涌出,如同决堤的泉涌般,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他的身体在血泊中微微抽搐着,生命的气息在迅速流逝。他的核心干将区湛、区满、区东养等 17 人也在这场惨烈无比的战斗中或死或伤,区新等几人因伤势过重,最终不治而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区新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不甘和悔恨,他的手无力地在地上徒劳地抓挠着,试图拼命抓住那即将消逝的生命,指甲在土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仿佛在向残酷的命运发出最后的无力抗争。
战斗结束后,战场上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李准面色凝重地命人将区区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押送回营。尸体被轻轻地放置在担架上,那只长着六根手指的左手格外显眼,像是一个诡异的特殊标记,也像是对这场残酷血腥战斗的无声见证。
回到营地后,李准神色疲惫地向总督详细禀报了战况,随后法医仔细地进行鉴定,最终确认匪首区新毙命。那特殊的六指成为他身份确凿无疑的最终证明,也宣告了这场剿匪行动取得了重大胜利。
李准深知这场胜利只是侥幸,那么今后还会有这样的侥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