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于 19 日返京。21日李准承蒙皇上与太后第三次召见。他身着提督朝服,那朝服的每一针每一线都绣满了精致的图案,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他神色肃穆,步伐沉稳而又庄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对宫廷深深的敬畏,踏入那金碧辉煌却又弥漫着威严气息的召见之地。
皇上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去天津来?”
李准赶忙疾步上前,低头弯腰,姿态恭敬至极,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回答:“是。” 皇上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那眼神似有深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太后紧接着发问,目光柔和中透着关切:“你到天津见袁世凯来吗?”
李准依旧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懈怠,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回应:“是。” 太后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慈爱,继续问道:“你马上就走吗?”
李准欠身行礼,姿态优雅而谦卑,回答道:“预备三两天就动身,请皇太后训示。”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有对臣子的体恤,又有对世事的无奈。她缓缓说道:“我没有别的,还是前天所说的话,望你去好好地帮助岑春煊,叫他不要着急,凡事需徐徐图之,切不可心急,以免伤了身子。他本就体弱多病,时常受病痛折磨,做事万不可急躁。你见到他,定要告知他,我与皇上都安然无恙,身体健康。只要他无病无灾,我便心满意足,喜笑颜开。你要将我这一番话,连同之前两次所说的,一字不漏地告诉他,让他知晓我时刻都在牵挂于他。”
李准再次欠身,深深鞠躬,语气坚定而诚恳地回答:“臣必将皇太后皇上一番的圣意传达给岑春煊,绝不敢有丝毫差池。”
太后微微点头,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也没有其他言语。你尽早出京便是。”
李准赶忙回应:“臣明日便出京,仍经天津、上海,而后航海赴广东。”
太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叮嘱道:“一路上若有人问及我们母子近况,你只道我们都安好。” 言罢,太后转头看向皇上,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回答道:“没有,李准,你下去吧。”
李准闻听圣言,先是面向皇太后,缓缓下跪,动作庄重而虔诚。他重重地叩头,额头触地,发出一声闷响,口中高呼:“叩谢皇太后。” 随后,他并未起身,而是以同样恭敬的姿态转向皇上,再次叩头,口中同样高呼:“叩谢皇上。” 待行完叩拜之礼,他才缓缓起立,而后倒退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退出宫殿,每一步都带着对皇家的敬畏。
退出宫殿后,李准来到仁福奏事处。此处相对安静,偶尔传来的低声交谈,如同微风拂过树叶般轻柔。他在角落寻得一处位置,缓缓坐下,稍作歇息。稍作停留后,他又起身前往军机处。在军机处中,他将召对之语一五一十、详细而又精准地陈述一遍,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都力求还原,不敢有丝毫遗漏,仿佛这召对之语有着千钧之重。
待他回到外务部工作后,宫内传来旨意。只见那赏赐的御书 “长寿” 二字,笔锋苍劲有力,墨香四溢,宛如祥瑞之气弥漫在公所之中,承载着皇家对他的祝福与期许。至12点,宫内又传旨赏下饽饽十大盘,点心四大盘。那些饽饽和点心,精致无比,色彩斑斓,摆满了一桌,宛如一场奢华的盛宴,这无疑是对李准莫大的认可与嘉奖,也彰显着他在宫廷中的地位与价值。
夜幕降临,外交公所内烛火摇曳。于晦若和荫恒精心准备了一桌饯行酒,为即将远行的李准送别。
荫恒率先打破这略显异样的氛围,他微微起身,端起酒杯,目光诚挚地看向李准,笑着说道:“任庵,你可还记得咱们当年一同在那简陋的书斋中读书学习的日子?如今你就像那展翅高飞的雄鹰,一飞冲天。”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李准的肩膀。
于晦若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前倾,眼中满是笑意地说道:“任庵,你现在贵为从一品大臣,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位啊!你手握重权,在这大清的官场之中,今后又有谁敢招惹你呢?”
李准听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二位兄长,你们就别再拿我打趣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们也知道,咱大清朝这官制,武官虽说比文官级别高上半级,可这官场向来重文轻武啊!武将处处受同级文官的制约。我这次回去,那岑春煊仗着自己是太后的干儿子,有恃无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从仿往后,,这苦日子还没开始呢。”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于晦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说道:“任庵,你莫要过于担忧。我这儿有一个锦囊妙计,定能帮助你逢凶化吉。”
李准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酒水溅出几滴。他急切地说道:“于兄,你得和我细细说来,可不能打马虎眼啊!”
荫恒也来了兴致,他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晦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
于晦若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生怕有人偷听一般,然后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凑近二人,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官场之道啊,讲究的是一个‘忍’字。凡事切莫强出头,就像那出头的椽子先烂一样。遇到他人,哪怕是心中再有不满,也要懂得礼让三分!你现在手握兵权,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有了兵权就肆意妄为,觉得自己可以横行无忌了。更不能给人一种拥兵自重、尾大不掉的感觉,否则,那可就是自找麻烦了。”
李准听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双手抱拳,朝着于晦若深深一揖,语气诚恳地说道:“多谢兄长的金玉良言,我李准一定铭记于心,谨言慎行,日后定当低调做人,小心做事,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言罢,三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开怀畅饮起来。只是,李准真的能就此高枕无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