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那座颇具规模的日本领事馆内,昏黄的灯光在寂静中明明灭灭,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整个空间都被一层压抑且沉闷的气息所笼罩。领事馆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彰显日本所为 “荣耀” 与 “威严” 的画作,有描绘着日本武士挥刀斩敌的壮烈场景,那锋利的刀刃仿佛透着寒光,似要破画而出;还有展现富士山壮丽雪景的图绘,洁白的山峰在日光上闪耀,意在凸显日本的壮美河山,此刻它们却似在冷眼旁观着即将上演的丑陋闹剧。
日本领事佐佐木,身着白色的日本和服,他涨红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活脱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正对着面前灰头土脸的日本船长大声咆哮:“你这蠢货,走私行径被抓个正着,简直丢尽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脸面,你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不如自行剖腹谢罪吧!” 他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无尽的怒火,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日本船长,在这静谧的领事馆大厅内不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而在他身后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把精美的日本武士刀,刀鞘上镶嵌着华丽的宝石,刀柄缠着精致的丝线,它静静躺在那里,却仿佛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日本的尚武传统。
日本船长身形微微颤抖,心中虽惧,可在绝境之中仍存一丝侥幸,梗着脖子,眼神躲闪却又强装镇定地狡辩道:“领事大人,我可是持有合法的军火运输手续,怎会是走私呢?这分明是中方的故意刁难。” 说话间,他的眼神闪烁不定,眼珠子滴溜乱转,试图在佐佐木那如熊熊烈火般的怒火中寻得一丝生机,手也不自觉地在衣角处来回揉搓,泄露了他内心的慌张。他脚上穿着的皮鞋,是日本传统工艺制作,鞋面虽有些脏污,却仍能看出皮质的精良,鞋面上精致的纹理,如同日本建筑上的雕花一般细腻。
佐佐木却根本不听他这一套,脸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依旧涨红着脸大骂不止,嘴里不时蹦出几句粗俗不堪的咒骂,那些污言秽语仿若喷吐的毒火,宣泄着他心中的怒火。末了,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哼,你若再敢狡辩,我现在就命人将你绑了,将你押解回日本,让你在大牢里度过余生!你可知道,这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声誉影响有多严重?我们在国际上的颜面何存?”
日本船长吓得一哆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下来,瞬间打湿了他的衣领。他慌乱地在身上摸索着,双手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他弯下腰,哆哆嗦嗦地从皮鞋底部取出一张皱巴巴的 1 万两银票,双手捧着,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谄媚地递向佐佐木,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说道:“领事大人,您息怒,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求您高抬贵手。”
佐佐木瞥了一眼银票,冷哼一声,满脸嫌弃地扭过头去,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并未理会。日本船长见状,心都凉了半截,咬了咬牙,又哆哆嗦嗦地摸出两张银票,再次递上,这次他的手伸得更长,几乎要触到佐佐木的衣角,眼中满是哀求。佐佐木这才慢悠悠地伸出手,一把夺过银票,快速地塞进自己的口袋,脸色瞬间来了个 180 度大转弯,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罢了罢了,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这次就不将你押解回日本了。不过,你可得记着,咱们大日本帝国,最看重的就是荣誉,你这事儿,可不能再有下回。”
日本船长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是,领事大人,小的明白,小的再也不敢了。” 但紧接着,他又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可是领事大人,这次在澳门海面被抓,中方咬定我是走私,我…… 我该怎么办啊?”
佐佐木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哼,你自己捅出的篓子,还问我?你在澳门海面被当场抓住,证据确凿,咱们日本方面,实在是没有理由明目张胆地帮你啊。”
日本船长眼珠子转了几圈,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领事大人,中国海军可是撕下了咱们日本国旗,这算不算理由?他们如此行径,分明是公然侮辱咱们大日本帝国啊!” 一提到国旗,他的脸上涌起一股悲愤,眼眶瞬间泛红,似乎受了莫大的冤屈,胸膛也微微起伏,情绪激动不已。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领事馆高处悬挂着的那面崭新的日本国旗,白色的底色象征着纯洁,中间的红日鲜艳夺目,此刻在灯光下却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佐佐木原本散漫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猛地向前一步,脚下的皮鞋发出 “咯噔” 一声响,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紧紧盯着日本船长,厉声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此事可容不得半点虚假,若有差错,你的家族在日本都将蒙羞,你知道后果!”
日本船长忙不迭地点头:“千真万确啊,领事大人,我和所有船员都可作证,大伙都是亲眼所见,中国军人们硬生生地把国旗扯了下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佐佐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自言自语道:“这下可好办了。” 旋即,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办公桌,桌上的文件被他带起的风微微吹动。他提笔疾书,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准备将此事详细汇报给日本驻中国大使馆,而他所用的毛笔,笔杆是用日本特有的竹子制成,质地坚韧,用的墨汁也是日本传统工艺特制,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气。
就在佐佐木奋笔疾书之时,领事馆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一名日本高级军官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一脸傲慢。看到佐佐木在写东西,他劈头盖脸地问道:“佐佐木,你在这里搞什么名堂?一艘日本商船在澳门被中国打劫,你打算怎么处理?”
佐佐木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将军大人,您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向大使馆汇报此事。中国海军太放肆了,他们公然撕下日本国旗,这是对大日本帝国的严重侮辱,我要以此为借口,让帝国向中国宣战。”
军官皱了皱眉头,不屑地说:“宣战?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国际形势复杂,贸然宣战,我们的利益未必能得到保障。况且,那艘商船到底有没有问题,你调查清楚了吗?”
佐佐木一听,脸色微变,辩解道:“将军大人,商船虽有走私嫌疑,但中国海军此举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关乎帝国的尊严。”
军官冷笑一声:“尊严?哼,在利益面前,有时候尊严也要往后放放。你先把详细情况给我汇报清楚,别冲动行事。”
佐佐木心中虽有不满,但面对上级军官,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耐着性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军官听完,沉思片刻,然后说:“这件事不能轻举妄动,先向大使馆汇报,看看上面的意思,同时,派人去调查那艘商船的背景,若是撕国旗是真的,大日本海军 必须要向中国讨回公道。”
佐佐木点头称是,但眼中仍闪过一丝不甘,他知道军官说得在理,但他一心想借此机会给中国一点颜色看看,此刻计划怕受阻,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而日本船长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争论,心中愈发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最终会如何,这场由他引发的风波,在日本内部就掀起了不小的矛盾,中日之间的局势,也因这小小的领事馆内的纷争,愈发变得波谲云诡,危机四伏。
此时,窗外的夜空里,一颗流星划过,在日本的传说中,流星既象征着希望,又可能预示着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