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焦急地跺着脚，不时地查看时间。
现在是凌晨4点20分。
按照基娅拉昨天安排的计划，团员们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完毕，在外面等马车了。
但实际上，一个准备好的都没有。
“姐姐，我要洗澡，可是没有热水！”
“热水用完了！鼠人们正在启动备用锅炉，再等等！”
“哈哈哈，艾拉？你看到我的胳膊了吗？昨天掉进马桶里了，洗了之后不知道放哪儿了……”
“胳膊骨头？我刚才看到连体三兄弟抱着一堆洗好的衣服，可能混在里面了吧？去二楼看看！”
“喂，怎么没有热水！”
“我才洗了一个头！”
“怎么回事？”
“让你们等等！先去做点别的事情！”
“做什么？”
“去厨房帮尤拉克妮，或者去搬柴火！”
“吱吱！副团长！去仓库了！柴火！没有！”
“什么？前天还在那儿的……”
“啊，你们在找柴火？那些橡木我拿去烘干了，放在别墅屋顶上了！”
“我说，老爷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橡木要除湿才能提高燃烧效率，我烘干后忘记拿下来了。”
“吱吱！老家伙！害我们白跑一趟！”
“艾拉，你不是去拿餐具了吗？”
“哎呀，稍等！”
现场一片混乱。
到处都是叫喊声，团员们楼上楼下地跑来跑去。
有的还没换好衣服，有的还没洗漱，有的甚至还穿着睡衣。
都是因为睡过头了。
好在艾拉动作比较快，勉强控制住了局面，但想要按照原计划的时间出发，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基娅拉，马车怎么样了？”
“那个……车夫说只要我们付额外的费用，他们可以等到五点……但五点之后，他们还有别的安排，必须出发……”
基娅拉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艾拉的眼睛。
马戏团现在的混乱局面，她这个秘书要负很大责任。
多亏了马戏团里唯一的一个座钟（艾娜伊丝送给弗兰克的贵重礼物）她才在预定的时间醒来。
她叫醒了尤拉克妮，让她去厨房，然后自己去浴室洗澡。
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享受着热水澡，她渐渐地睡着了。
她是被尤拉克妮叫醒的。
尤拉克妮在厨房做好早餐后，发现还没有人起床，吓了一跳，连忙跑来找她。
“啊！迟到了，迟到了！”
她惊慌失措，甚至忘了穿衣服就冲出了房间。
如果不是尤拉克妮及时拉住她，她可能就这样裸奔到弗兰克的房间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不停鞠躬道歉的基娅拉，弗兰克笑了笑。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皱眉，只是让她把轮椅推过来。
“你没有在座钟上设置闹钟吗？”
昨天晚上睡觉前，基娅拉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头，特意在大厅中央的座钟上设置了闹钟。
但闹钟并没有响。
基娅拉一边帮弗兰克坐上轮椅，一边小声说道：
“我、我把时间设成了下午3点40分，而不是凌晨3点40分……”
“原来如此。”
弗兰克平静地笑了笑，基娅拉却更加害怕了。
“你、你没有生气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准备吧。”
虽然弗兰克表面上很平静，但他心里其实很郁闷。
多亏了团员们的平均好感度和马戏团的名声，最近他每天都能获得大约40点德沃鲁特。
但因为各种开销，他的资源一直没有多少积蓄。
定期调整基娅拉的身体需要消耗大量的德沃鲁特，前几天为霍克塑造身体也用掉了不少，昨天又因为给蕾娜洗澡浪费了太多。
现在，他又要为计划外的支出消耗德沃鲁特了。
他用录音棚的功能叫醒了所有团员，并告诉他们现在已经超过四点了。
“请大家尽快做好准备。”
原本安静的别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尤拉克妮把餐桌上的食物打包成盒饭。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悠闲地吃早餐了，只能在路上吃了。
这样一来，节省了不少时间。
如果大家动作快一点，或许还能赶上预定的时间。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锅炉里没有热水了！”
“啊！”
这次的罪魁祸首还是基娅拉。
因为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热水，导致其他团员还没来得及洗，热水就用完了。
总不能用冷水洗澡吧。
十月份的叶卡捷琳堡，气候已经和南方冬天的气温差不多了。
虽然这里在帝国境内算是比较温暖的地区，但那也只是相对于那些即使在零下气温也喜欢在河里游泳的基辅人而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了4点30分，快到4点40分了。
好在紧急情况都得到了解决。
团员们陆陆续续地穿戴整齐，来到大厅，尤拉克妮也从厨房出来，回房间换衣服。
终于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艾拉环顾四周，注意到壁炉前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是衣服吗？
她走过去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玛雅，你怎么又在这里！”
玛雅裹着羊毛衫和开襟羊毛衫，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壁炉前睡觉。
“快起来！”
艾拉用力摇晃着她，玛雅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副团长？什么事？”
“什么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睡觉的？”
“昨天晚上。”
“什么？”
“壁炉旁边比较暖和。”
“这么大的动静你都没醒？真是的！十分钟后就要出发了！快去准备！”
艾拉把玛雅拉起来，她打了个哈欠，用念力飞回了房间。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五点整，团员们终于做好了准备，登上了马车。
尤拉克妮是最后一个离开别墅的，她气喘吁吁地爬上马车。
但她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惊呼道：
“你们两个穿的是什么！”
她看着和自己同车的玛雅和基娅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玛雅穿着前天穿过的衣服，皱巴巴的，袖口和肘部脏兮兮的，还到处都是毛球和脱线的地方。
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因为是冬天，羊毛衫产生的静电让她的头发更加蓬乱。
“你这样怎么见人？”
尤拉克妮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帮玛雅梳理头发。
她用粘毛器清理了玛雅毛衣和开襟羊毛衫上的毛球和线头，但褶皱和污渍却无能为力。
这么漂亮的孩子，穿得这么邋遢，真是可惜了。
如果拜托弗兰克，他肯定能立刻帮玛雅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但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麻烦身体不好的团长。
基娅拉的衣服还算过得去，只是头发没有完全干，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乱糟糟的，就像把海藻直接盖在头上一样。
这就是那个优等生？
尤拉克妮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的！你在学校的时候比现在整洁多了！”
“呃，那时候有朋友帮我……”
基娅拉想起了帕伊莲，有些遗憾地砸了砸嘴。
和帕伊莲在一起的时候，帕伊莲会帮她洗澡、换衣服、喂饭，真是太舒服了。
尤拉克妮则心想，基娅拉的室友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不由叹了口气。
“唉，你们两个都看看我，我平时一直跟你们说……”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玛雅和基娅拉一直在听尤拉克妮的唠叨，关于如何做一个优雅的女人。
这两个懒散又我行我素的女孩，对尤拉克妮的建议充耳不闻，但只要一提到弗兰克，她们的眼神就会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你们想让团长因为你们在外面被人说闲话吗？团长肯定也不喜欢邋遢的女人。”
“团长……”
“……真的吗？”
尤拉克妮看着这两个一提到弗兰克就变脸的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团长真是魅力无限啊。
就这样，他们在路上吃着盒饭，聊着天，终于在六点半左右到达了四联骨牌广场。
这时，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记者。
“马车来了！”
“咦，那是哪个马戏团的？”
“等等，好像是怪物马戏团？”
“真的吗？”
记者们一拥而上，将弗兰克、艾拉和玛雅团团围住，不停地向他们提问。
“黄金嘉年华和银幕马戏团也参加了这次的试炼，您有什么感想？”
“他们曾经是和你们一起准备‘梦幻十三号’的伙伴吧？”
“这次你们还会在马戏团之间进行什么秘密交易吗？”
“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明知道是假的，还故意那么做？”
“艾拉副团长，听说你是克里斯蒂安的粉丝？”
“用念力操控一千把飞刀，那其实是幻觉吧？”
这几天一直困扰着他们的问题，像潮水般涌来。
但艾拉面不改色地穿过人群。
自从昨天听了弗兰克的建议，出去走走之后，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所以，即使面对记者们咄咄逼人的态度，她也没有丝毫畏惧。
其他团员也没有被记者的挑衅激怒。
对于习惯了被人另眼相看的怪物马戏团成员来说，这点嘲讽根本不算什么。、
而弗兰克和玛雅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平静，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
对于长期身处政治漩涡中心的加斯东来说，这些伎俩更是小儿科。
只有基娅拉例外。
身为西奈菲克斯的信徒，她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格外敏感。
但今天，弗兰克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用录音棚的功能屏蔽了其他人对她说的话，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问题。
就这样，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礼堂。
礼堂里已经有一些参加本月试炼的马戏团成员，其中也包括黄金嘉年华。
“蕾娜！”
艾拉看到哭泣的女人面具，热情地打招呼。
但蕾娜却吓了一跳，看着艾拉，然后又看到了艾拉身边的弗兰克，立刻转过头去。
她一声不吭，低着头看着地面。
路德·范塔斯克也对他们视而不见，像不认识他们一样。
反倒是他身后的其他黄金嘉年华的演员认出了艾拉，向她挥手致意。
艾拉回应着他们的问候，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蕾娜身上。
“什么嘛，那个留胡子的家伙我本来就没指望，但蕾娜也这样？
这是要和我们划清界限吗？哼！”
随着银幕马戏团和其他马戏团的到来，礼堂的大门关闭了。
七点整。
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们走进观众席，接着，雷卡切夫马戏学校的四位创始人，以及其他教职员工走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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