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一行，不就是冲着钱多去的吗？
一个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甚至有些都能将自己亲生的孩子给卖掉。
说自己被迫的时候，倒是忘了数钱的时候有多快乐了。
刀疤听出李杭话里有话，他涨红脸，朝李杭不服气的反驳道：
“卖个孩子而已，说的我好像能赚很多钱一样！”
“你不要张着嘴就在这乱说行吗，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卖个孩子少说五十块到两百块上下浮动。
这次买家开出五百块的价格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不然他也不会刚放出来就铤而走险。
况且那些钱又不止他一个人分，最后到他手里的钱几乎所剩无几！
“我有证据…”
人群后，响起一道稚嫩的女娃声。
顺着声音，刀疤拧着眉好奇的扬长脖子看去，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拆他台！
众人纷纷站置两旁，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给人通行。
刀疤疑惑之际，已经哭肿眼的刘桂香怀里抱着陈二妞站在他面前。
二妞瘦弱的双臂环着外婆的脖子，她虽害怕刀疤那阴毒的眼神，但说话时有条不紊：
“我有证据…”
“昨晚我被带走后，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讨论到手后的五百块钱该怎么花。”
“还听到他们说在浙城有个老大，叫余英子…”
她年纪是小，但不代表她脑子笨。
越是害怕紧张的事情，她记得就更加深刻，更加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她高高兴兴跟着爸爸回家，去看望‘病重’的奶奶。
然而奶奶看见她，却并没有爸爸说的那般对自己热情，也没有在话里说的那般病重。
奶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但还是给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她才拿起一个馒头，剩下的便都被迎春妈妈吃了。
爸爸说他和妈妈离婚了，以后迎春妈妈也是她的妈妈，要她懂事点，不要惹迎春妈妈生气。
夜晚，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打碎了一个碗，惊醒了屋里睡觉的弟弟。
弟弟被吓得哇哇大哭，她也被奶奶，爸爸和迎春妈妈痛打了一顿。
可无论她怎么求饶道歉，还是被爸爸扔出屋外，命令她跪在院子里反省。
昨夜，天边无光，月亮被乌云笼罩。
伴随着远处的狼嚎和刺骨的冷风，显得周遭的一切都格外恐怖。
她此生都不会忘记，是奶奶找人将她带走，想卖掉她…也是为了躲计生办罚款！
二妞说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委屈起来，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她才只有五岁！这些话不能当真！这都不是真的！”
刀疤和老八面露难色，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们着急忙慌的解释找补，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五岁小孩说出来的话。
死丫头这个年纪难道不该玩泥巴过家家吗！？记性这么好干什么？这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记性吗！？
啪——
“天杀的！”刘桂香咬牙骂着。
一只手抱着二妞，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走到这两人面前便是狠狠一巴掌。
若不是抱着孩子，只怕她下手更重些。
高低要扇到面部痉挛！
李杭略有些疲惫的斜倚靠在石柱前，只是看向二妞时，凌厉的眸光在一瞬变得柔和。
原本在刀疤怀里脏兮兮的二妞已经被妈擦干净了脸，还是那般乖巧可人。
然而二妞那一头长发被几剪刀给剪成了狗啃式的…
三姐一向珍视二妞的头发，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剪过，若是看到二妞这样，只怕三姐要跟陈北方拼命。
“我早说过，不要小看现在的小孩。”
“二妞她才五岁，她能说谎吗？她能有什么坏心眼？”
“倒是你们两个…连二妞一个小孩都不如，居然还想妄想跑路逃脱法律的制裁。”李杭双手抱臂，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对两人的不屑。
刀疤梗了梗脖子，酝酿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心试探着李杭：“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刚才也算是有自首情节，并且态度极好的交代了主谋是谁…”
“能不能从轻发落…？”
他年纪大了，还没娶媳妇，爹娘身体又不好。
要是再二进宫，他简直无颜面见家长父母和亲戚长辈。
“行啊！”李杭眉梢轻挑，勾唇道：“那就从死刑改成死缓咯，怎么样？”
真诚永远都是必杀技，他说完还不忘询问刀疤的意思。
不过他说归他说，刀疤肯不肯又是另一回事。
闻言，刀疤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没好气道：“请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杭歪着脑袋，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最有杀伤力的话：“当然有区别啊，早点死和晚点死，看你想怎么死！”
“反正你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痛快点！”
刀疤哑口无言，自知说不过李杭，索性闭上嘴，免得被他带沟里去。
见刀疤不回答，李杭扭头看向身旁的甄正义。
甄正义自然明白李杭的意思，缓缓道：“是这样的，有自首情节会考虑刑法轻重…”
“不过…”话说一半，他暗示一般的捏了捏李杭的肩膀：“也要看人证是否配合。”
李杭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微微扬起下巴，若有所思道：
“人证啊…”
“张凤霞虽然死了，但她的宝贝儿子还在，干脆一起聊聊咯？”
甄正义点头，但这里显然不是审讯的好地方。
热闹结束，火车也重新运行，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渐渐散去，公安也押着刀疤和老八离开，李杭和甄正义一行人走在后头。
刀疤两人在被押上警车时，恰好碰上同样被手铐脚铐的陈北方。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能动手…那便互相对骂。
老八像是碰见仇人一般，气的瞳孔充血：“陈北方！就是你害特么老子又被抓！”
陈北方不耐烦的瞥了眼对方，反驳道：
“特么的…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被抓了还要赖我！”
“要不是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妈也不会被车撞死！”
“你们两个废物！”
刀疤本就郁闷，听了陈北方的话之后更加不爽，朝着他就狂吐口水：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
“要钱钱没有，还非要生儿子，你自己超生怪得了谁！”
“知道没钱罚款，就想把孩子卖了，还有脸说我们废物，你特么才是那个最大的废物！”
“是你害死的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