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垂泪,吴明心疼的要命,他从没见娇蛮任性的叶梦露这么柔弱过,“梦露别哭,这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她们算计我。”
吴明深情的倾诉衷肠,“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叶梦露暗自得意,她忽然找到让叶含光痛苦的诀窍,如果她的丈夫另有所爱,她还能不能保持那副目下无尘的嘴脸?
如是想着,叶梦露更加温柔的笼络吴明,“我们有缘无分,你既然要娶她就好好对她,以后别再见面了。”
以往爱吃醋的人变得这么懂事,吴明心软的一塌糊涂,下意识抬手给她擦眼泪。
叶梦露连忙避开,“明哥哥……吴公子,这样不合适。”
笑话,她可是要参选太孙妃的,跟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比起来,面前这个也太不堪入目了,哪怕是做戏叶梦露都不愿意让他碰到自己。
吴明被她这两招打的心酸难言,脑子一热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梦露你放心,叶家那个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叶梦露的心怦怦直跳,一眼不错的盯着对面的人,“你说什么?”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吴明刚说完还有些后悔,但看叶梦露满脸希冀情状又觉得能让她开心一下也好,于是笑了笑肯定道:“你没有听错,这是我爹让我告诉你的,也是我想说的。”
叶梦露喃喃自语:“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人替她除掉眼中钉,叶梦露差点就笑出声,极力压制嘴角忧心忡忡的问:“这样不好吧?”
心上人有家世有容貌还这么单纯,吴明满眼怜爱,“梦露你就是太善良了。”
叶梦露红着脸低头,含羞带怯的嗔他:“明哥哥---”
既然男人都吃这一套,她想好以什么形象出现在太孙面前了。
……
含光在吴同知书房里找到的那本美人图表面看只是寻常画册,细思之下则有些破尺度。
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编号的场景各不相同,注解内容详尽,身高体重、胳膊长腿长等数据一览无余。
画上的美人羞愤忧郁,好似十分不情愿一样,含光还在第五页柳树下的美人脸上看到了一点泪光,这是画师发挥还是写实?
还有每一页图画背面的花钿样式,形状规整的让含光莫名在意。
花钿起源于春秋战国,兴盛于唐,宋时崇尚淡雅之美才渐渐退出女子妆台,如今虽不流行,做花钿妆也不为罪,可吴家的夫人、姨娘并不画花钿。
吴同知一个大男人研究花钿,旁人可以说变态,但绝不奇怪,可为什么是这样的形状呢?
含光另寻纸笔,复刻过程中去除吴同知设计的花钿上多余的填充和遮掩,留下原始图形。
方形、圭形(三角形)、箕形(梯形)、还有弧形,这不是田地划分的几种形状吗?
含光眼神一凛,土地兼并?!
王朝走到中后期出现这种现象不奇怪,如今才是第二代(?)君主,看来吴同知是觉得Judy提不动刀了。1
这样一来,美人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呵,书房里那幅青莲图还真够讽刺的。
画册的笔触和字迹都出自第三人之手,吴同知起码还有一个帮凶,并且这个人的地位不会和他相差无几。
含光暂且放下账本,出门找客栈掌柜的询问:“您可知此处有谁擅长画画吗?”
掌柜的惊讶,“原来公子在房间啊,您有一位朋友还跟我打听您呢。”
含光正在想她朋友是谁,掌柜的好像就随口一提,之后便按要求给她指路,“您从客栈出去往西走,到街口的铁匠铺子往南拐,再过三条街就是了,有一些落第秀才在那儿以写信画画为生。”
含光将那位‘朋友’抛在脑后,谢过掌柜的离开。
也是巧,她前脚刚走,李寻欢后脚下楼,掌柜的笑了,“您二位还真是有缘,您不是问过我那位公子的下落么,他方才出门往南去了。”
李寻欢惊喜,“原来他还在啊。”
李寻欢道声多谢,正想去找人又担心那位面冷的小兄弟不喜这种认识方法,迟疑一番退回大堂,找了个能看到客栈门口的位置坐下,这样他一回来他就看到了。
……
叶家暗中寻找失踪大小姐的行动还在继续,整天在外奔波还没有重赏,几个下人肉眼可见的疲惫,出了门就找个地方摸鱼,含光从她们面前经过眼皮都不抬。
大小姐本人勾唇,这就对了,继续保持。
含光挨个略过落魄书生支起的流动小摊儿,依次辨认他们的字画风格,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含光站在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面前,指着一幅‘浩然正气’的字问:“这是你写的?”
书生诚实的摇头,“代人寄卖。”
含光买下他摊位上的一半商品当信息费,“烦请告知。”
刚开张就赚钱,书生眼里流出喜意,也不拿乔,实话实说道:“字是江生写的,江生生病了出不了摊儿,托我帮帮忙。”
含光为剩下的一半付了款追问:“那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书生痛快的给大客户地址,并盼他多问几个问题,含光点点头表示感谢。
书生遗憾,看起来消息比文化更值钱啊。
如果说那幅字的主人在落笔时透着渴望青天却得不到公平的悲愤,那隐隐盯着江生居住之地的人更让含光确定她找对了主。
蓝头巾,好眼熟。
含光没有在江生门口停留,径直路过,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含光心道,索性她都出来了,不妨顺路去叶家看看戏。
在客栈苦等的李寻欢:他怎么还不回来?
……
叶家
寻常想见到叶尔和叶天不亚于开盲盒开出隐藏款,这俩人不在,钱氏和郑老太太聚在一起讨论含光的嫁妆多少。
郑老太太不说话还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儿,一开口尖酸刻薄,全无祖孙情,“一千两?你给的太多了,面上能过的去就行,都给她带走咱们过不过了?”
这个数目差不多是她们总账的三分之一了,钱氏也心疼,可她不是琢磨脸面问题么,“到底是嫁到同知府,太少了不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