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临了,她还转过头来,给了谢婉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似笑非笑。
这人……
“我想起来了,她是宰相千金,薛小姐。”赵茵茵最先反应过来,眼睛猛地睁大,一脸惊讶。
“她不是最不喜与大家相处的吗?怎么突然要设宴了?”
赵茵茵从谢婉宁手里拿过帖子,反复看了又看。
确定上面的地址没错,确实是宰相府。
赵茵茵抬起头,看向谢婉宁,一脸的不解,“阿宁,这事儿透着古怪,你说咱们去还是不去?”
“妹妹你是不知道,薛小姐平日可高冷了,大家办宴会想请她,都很少能将人请动。所以我们私下都说,这薛小姐是出了名的清冷美人。”
赵茵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说完,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谢婉宁耳边。
“我倒是觉得她是看不上我们,才不愿赴宴吧。”
赵茵茵撇了撇嘴。
宰相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身为宰相千金,有的是想讨好她的,她又怎会主动与她人交好。
这话倒是让赵茵茵说对了。
和其他官眷不一样,薛静竹身为宰相嫡女,自小就是被捧着长大。
小时候,她还喜欢被众人奉承的感觉,可时间久了,也只觉得那些女子无趣。
那些人不是阿谀奉承,就是别有用心,没一个真心的。
一来二去,她便更不愿出门了。
自从及笄之后,就连宫宴她都很少参加。只觉得自己貌美如花,生怕一出门就被人惦记上。
是以,自从谢婉宁回来京城后,二人还真就没有见过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突然邀请她赴宴,但既然是赏雪宴,想必去的人不会少。
谢婉宁看着手中的帖子,微微蹙眉思索片刻,然后点点头,“表姐想去吗?到时候一起?”
“可以吗?”赵茵茵眼睛眨眨,一脸期待。
和谢时章比起来,赵承恩的官职实在太小,很多官眷府上的宴会,都没她的份儿。
“当然可以。”谢婉宁将帖子放在赵茵茵手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正愁一个人过去太过无趣,表姐陪我,正好。”
谢婉宁笑着看向赵茵茵。
……
谢婉宁是到第二天才知道,那个宰相千金为何要请她赴宴的。
翌日。
白芷从外面匆忙回来,小脸皱成一团,眼神躲闪。
谢婉宁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怎么了小白芷?谁欺负你了?”谢婉宁放下手中的书卷。
白芷手中的动作一顿。
“小姐……”她嗫嚅着,嘴唇动了动,却又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谢婉宁挑挑眉,一脸等着听八卦的神情。
“小姐……”白芷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道,“外面传了一些话,说宰相千金也要嫁去安王府,不知谁为正妃谁为侧妃,还有人说他亲眼看到,宰相千金被安王的贴身侍卫护送回府。”
白芷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婉宁的脸色。
竟是她自己的八卦。
好嘛。
难怪昨天薛家小姐找到她。
是将她当情敌了。
现在想想昨天薛家小姐的眼神,谢婉宁算是明白了。
她皱着眉头,轻轻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恍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谢婉宁自言自语道。
随后,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轻掀开茶盖,缓缓轻抿一口。
白芷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小姐,您怎么不担心啊?再过几日就是您跟安王的大婚了,宰相千金竟也要嫁去,这……这置你于何地?”
谢婉宁将茶盏放下,朝白芷抬了抬手,“小白芷,给我添些茶水。”
“急什么。”
谢婉宁的语气平淡如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都急得来,唯有感情的事急不来。
上一世安王因为中毒英年早逝,便是她也不清楚,安王到底有没有心悦的女子。
若他真与那个宰相千金两情相悦也挺好。
待太子登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给她一封和离书,她就可以拿着外祖母给她攒的银子,潇洒去了。
安王府。
“你再说一遍。”
傅瑾安坐在椅子上,冷眼望着追风。
追风只觉得背后发冷。
低着头,不敢直视傅瑾安的目光,“王爷,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昨日和王爷一起出城围猎,谁知他带的弓箭有问题,只能半道折返回府。
刚进城门,前面的路就被宰相家的马车给堵住了。
他只好一路跟在那马车后面。
“青天大老爷,小的真是冤枉的啊!”
追风急得直摆手。
“那个什么宰相家的小姐,明明是想拦王爷的马没拦住,这才转了道回的城。什么叫属下一路护送她回府?!”
追风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傅瑾安。
“王爷,属下……属下真的冤枉啊王爷!”追风双手抱拳,声音都带着哭腔,眉头紧紧皱着,眼眶泛红,“请王爷,辨忠奸!”
傅瑾安白了追风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
朝他摆摆手。
“滚。”
追风转身就走。
刚到门口,又猛地转身道:“王爷,你不需要去给谢大姑娘解释一下吗?”
傅瑾安的手一顿,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洒出了几滴。
她……会误会吗?
虽然还有不到十日的时间,就要嫁去安王府了。
但毕竟是御赐的婚事,倒是不需要她忙什么。
也不知药谷那边建的怎么样了,谢婉宁用罢早膳,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淡蓝色衣裙,对一旁的白芷说道:“白芷,咱们出门,去昌平一趟。”
白芷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马车。
谢婉宁走出房门,阳光洒在脸上,微微眯起眼睛。
是个好晴天。
一出门,孟知年在门口等着。
他怎么又来了?
谢婉宁眉头微皱,看都没看他一眼,脚下步伐不停,径直往马车的方向去。
“婉宁。”孟知年急忙上前,张开双臂挡住谢婉宁的路。
“你看这是什么?”孟知年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雕花锦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