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今儿想吃点啥?”
石头微微弯着腰,脸上堆满笑。
声音刻意提高了几分,透着几分讨好。
别说,石头扮演的伙计还真像。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石头在酒楼里干过。
赵承恩见到石头,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拿起托盘里的菜牌,眼睛看似在菜牌上扫着,实则余光一直留意着石头。
石头趁着赵承恩看菜牌的功夫,迅速将谢婉宁交代的东西塞到他手里。
点完菜,赵承恩不动声色地将东西往袖子里一塞,这才转身笑着说道:“余兄,今儿酒楼里有新鲜的鲢鱼,你最喜欢的一道菜。”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余子骞应道。
等房门关上,刚刚还在笑着的余子骞,瞬间拉下脸来,立马换了副表情,语气不善道:“赵兄,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是如何想的?再犹豫下去的话,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听到这话,赵承恩支吾了一下,这才道:“余兄,你也知道,虽说我家条件还可以,可那些家业都是我那二弟行商赚来的,跟我关系不大,你要那么多银子,我实在……”
“赵兄!”余子骞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你这话可不能这样说,什么叫我要那么多银子,那些不是你给我的封口费吗?”
“是,是,但是……”赵承恩一脸为难。
眼看余子骞要生气,赵承恩连忙解释道,“但是十万两……实在是太多了,我真拿不出来。”
余子骞这才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我说你又是请我吃饭又是说这说那,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
“东西就在那里,若你真不想拿银子,我替你做主,交给官家便是。”
说罢,余子骞猛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别别别。”赵承恩急忙伸出手将人拦住,脸上满是惊慌,“余兄,你别急啊。”
重重叹了口气,赵承恩一脸无奈。
“行吧,我再想办法,余兄再给我三日时间。”
听到赵承恩这样说,余子骞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重新坐了下来。
“行吧,看到你我二人多年同僚的份上,再给你三日也不是不行。你啊,下次有什么话好好说,这还好是我,这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将你送去见官家了。”
余子骞白了赵承恩一眼,双手抱在胸前。
“是是是,”赵承恩眸色沉了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但脸上依旧陪着笑,“我刚才是太着急了,是要多谢谢余兄的。”
“这样,老规矩,今晚余兄吃好喝好,就算我给余兄赔不是了。”
赵承恩一边说着,一边给余子骞倒了杯茶。
听着隔壁的动静,谢婉宁和赵茵茵对视一眼。
过了一会儿,石头拦住来送酒菜的伙计。
“给我吧,我家大人在里面谈事,你就别进去了。”石头的声音压得很低,表情严肃。
将伙计打发走,石头接过酒菜。
他小心地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往其中一壶酒水里加了谢婉宁给的迷药。
纸包里的粉末落入酒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这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
三炷香之后。
赵承恩从怀里拿出谢婉宁提前送来的解药,轻轻地放在余子谦鼻下,让他闻了闻。
见人有了动静,赵承恩这才伸出手推搡起趴在桌子上的余子骞。
“余兄,醒醒。”
余子骞只觉得脑袋晕晕的。
“赵兄,我这是?”
费力地抬起头,余子骞拍了拍脑袋,迷茫地看着赵承恩。
“余兄你忘了,你刚刚喝了酒,醉倒了。”
赵承恩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剩饭。
顺着赵承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余子骞这才恍然。
感叹道:“怎么今日这酒的酒劲儿这么大,我没觉得自己喝多少啊,怎么就醉了?现在几时了?”余子骞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都戌时末了,该回家了。”
余子骞扭头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点点头,艰难地起身,身子晃了晃,差点又摔倒。
刚准备打开房间门,赵承恩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余兄,你的东西忘记带了。”
赵承恩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余子骞的动作瞬间僵住。
东西,什么东西?
余子骞满心疑惑地转身。
只见赵承恩手上拿着几页纸。
余子骞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赵承恩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纸,声音清晰地念出来:“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所行之策皆是祸国殃民之举。朝堂之上,尽是谄媚之徒,无人敢真言进谏。如此下去,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余子骞一下子冲过去,只抢过一张纸。
上面还真是……他的字迹?!
怎么可能?!
余子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给我做局?!”
余子骞直直地看着赵承恩,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余兄怎么能那样说。”
赵承恩将其他几页纸不紧不慢地叠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稳稳地坐下。
“这可都是你喝醉酒之后自己写的,跟我可没关系。”
赵承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余子骞。
余子骞冷笑一声,嘴角抽搐着,“我自己写的?赵承恩你别开玩笑了。”
“你这一招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余子骞指着赵承恩的鼻子,手指都在颤抖,“不就是找人模仿的吗?想害我。”
虽然那会儿赵承恩就猜到,他之前的事,确实是余子骞做局。
现在听到余子骞亲口说出来,赵承恩的心里还是像被重锤敲了一下,觉得很难过。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就一起交出来吧,余兄。”赵承恩的声音低沉,“别让我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事情解决的速度比谢婉宁想象的还要快。
主要是赵承恩收手了。
只说将东西当他的面毁掉,之前给余子骞的银子就不要了。
谢婉宁和赵茵茵在楼上安心吃完饭后,这才有说有笑地出了庆丰楼。
“你就是谢婉宁?”
刚到楼下,就与一个女子撞个正着。
眼前人眼神肆意,上下不停地打量她。
谢婉宁微微皱眉,还未开口,对方就不由分说地递来一个帖子。
“后日我在府中设宴,你记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