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哎呀”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不小心撞到贤妃旁边的案几。
案几上的茶盏晃了晃,直接倒向贤妃。
“啊!”贤妃吓得惊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谢婉宁见状,顺势快速起身,装作着急去搀扶贤妃的样子。
那宫女吓坏了,赶紧跪地,声音颤抖地认错:“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贤妃气得脸都红了,一脚将宫女踹倒在地,大声喊着:“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谢婉宁望向太后,“母后,此事不怪这小宫女,是儿臣不小心,且饶了这宫女一次吧。”
不过是一件小事,太后摆了摆手,对贤妃说:“行了,不至于,何必这般生气。”
贤妃有气无处发,狠狠瞪了眼地上的宫女,一甩袖,没好气道:“是。还请太后恕罪,臣妾要先回去换个衣裳。”
“去吧。”
太后摆手。
等贤妃离开,谢婉宁这才不紧不慢地坐下。
趁着没人注意,将从贤妃袖子里顺到的玉牌藏进自己袖兜。
“对了,臣妾突然想起前几日太后身体不适。听闻安王妃善医,不如替太后诊脉助兴?”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德妃突然开口。
自从众人听说治好安王的人,是谢婉宁的师父,也就是药谷的谷主,没一个人相信。
大家只觉得这是安王为了给谢婉宁撑面子故意胡诌出来的。
平日里太医们都会定期来给太后请平安脉,德妃这会儿让谢婉宁给太后诊脉,无非是想试探一下,顺便,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罢了。
毕竟,让王妃在众嫔妃面前表演诊脉来助兴,说出去,简直是辱了安王的颜面。
谢婉宁又怎会听不出德妃话里话外的讥讽。
“诊脉看病,并非不可,不过健康乃重中之重,何来助兴一说?”
说完,没给德妃反驳的机会,谢婉宁转头望向太后,一脸关切道:“不过德妃娘娘说的一点倒是在理,既然母后身体不适,儿臣自当替您瞧一瞧,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前几日是觉得有些头疼,不过太医诊后说并无大碍,已经开药调理过了。
不过,听谢婉宁这样说,心想让她试试也无妨,便点了点头,没拒绝。
得到太后首肯,谢婉宁起身走到太后跟前。
伸出手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腕上,开始仔细诊脉。
搭脉间,谢婉宁眉头微皱,眼神也变得凝重。
太后一直留意着谢婉宁的表情,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有异样?”
谢婉宁没有立刻回答,抬头看向在一旁伺候的丰嬷嬷。
接连问了几个关于太后身体状况的症状。
像是是否时常觉得口渴乏力、夜里睡眠是否安稳之类。
丰嬷嬷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嘴里应道:“是是,王妃问的这些,太后娘娘确实都有。”
得到确认后,谢婉宁这才严肃道:“母后体内有积毒。”
“怎么可能,”德妃一听,立马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若太后中毒,太医早就诊出来了,安王妃莫要在这里胡诌。”
皇后在一旁也有些动摇:“安王妃可能确定?是不是诊错了?”
“有没有诊错,一试便知。”
太后体内的毒像是积蓄了有段日子,若再晚些,怕是要渗进心肺了。
没再耽搁,谢婉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针灸包。
只是刚抽出一根银针,德妃就惊呼出声:“安王妃你别乱来,太后玉体珍贵,岂容你放肆!”
“你一句中毒,就要给太后娘娘扎针,若试出太后没有中毒,你该当如何?”
谢婉宁眼神一冷:“若是我诊错,我甘愿受罚。若德妃娘娘再在这里多说废话耽误下去,你可能承担责任?”
“凭……凭什么让我承担责任?”
被谢婉宁的质问吓得一哆嗦,德妃声音不自觉地变小,气势也弱了几分。
谢婉宁抬眸望向太后。
见太后点头。
谢婉宁便没有丝毫迟疑,手持银针,稳稳地扎入太后指尖。
众人都紧盯着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
只见太后指尖有黑血慢慢冒出。
众人脸色瞬间大变。
原本还心存质疑的人,这会儿一脸震惊。
德妃更是吓傻了:“怎……怎么可能?!”
谢婉宁顾不上理会德妃,迅速握住太后的手,动作麻溜地将太后其他手指也一起扎针刺穴。
扎完后,她双手用力,依次挤压太后的手指,将黑血一点点挤出。
等到挤出的血颜色渐渐变浅,谢婉宁这才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将瓷瓶递给丰嬷嬷。
“丰嬷嬷,把里面的药丸化水,给母后喝下去。”
太后看着谢婉宁一连串的动作,一脸惊诧。
谢婉宁瞧见太后的表情,赶忙解释道:“母后,这是我师父做的解毒丸,能解千余种毒,您放心服下就好。”
等太后吃下解毒丸,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心口那股憋闷劲儿一下子消散了,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中气十足道:“来人!给哀家彻查下毒一事,一个都不许放过!”
侍卫连忙抱拳领命,转身快步退下。
太后这才平复了下情绪,转头看向丰嬷嬷,眼神示意:“去,把房间里的金丝凤匣拿来。”
丰嬷嬷听到这话,脸上明显一惊。
不一会儿,等她抱着那金丝凤匣呈给太后。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打开。
只见匣子里躺着的,赫然是一支凤头簪。
簪子做工精细,凤头栩栩如生。
太后笑看向谢婉宁,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谢婉宁走上前,太后站起身,亲自拿起凤头簪,替她戴在头上。
慈宁宫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御书房。
皇上听闻太监说太后中毒时,原本在奏折上写字的指尖猛地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在纸上。
太监继续回禀。
说安王妃不顾众人阻拦,哪怕是甘愿受罚,都铁了心要用银针替太后刺穴一探究竟。
皇上听到这儿,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
看向一旁的傅瑾安,眼神意味深长:“朕倒是没想到,你这王妃,竟是比你还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