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心头倏地一紧。
软着指尖推他,呜咽着表示没锁门。
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腾出一只手,灼热掌心贴合着她乱扭的腰肢,将她压得更紧。
毫无间隙。
滚烫体温丝丝缕缕渡过来,烧得江栖脑子都乱了。
整个人完全软在他怀里。
意|乱|情|迷间,皮鞋踩在羊毛地毯上的闷响越来越近。
几乎就在门边。
江栖呼吸都凝固了。
偏头想躲开。
却被他掐着下巴扳回。
力道不再柔和。
反而带着浓浓的恶劣。
吮咬在她下唇。
直到她注意力重新挪回,他才勉强恢复几分温和。
活像给一巴掌,再喂个甜枣。
江栖觉得他是疯了。
掌心抵在他胸膛。
想说什么,却被他凌乱心跳通通震碎。
愣神间,眉目清冷的男人已经覆上她手腕。
温热指腹压在她脉搏。
黑色皮鞋抵着她裙摆下的鞋尖,一步一步将她逼退至墙边。
眼底暗色潮涌般吞噬过来。
江栖下意识咽口唾沫。
泛着莹润水光的红唇微抿,似乎是要解释。
却只得到更侵略的|碾|磨。
强势至极。
偏偏右手还记得垫在她脑后。
门外脚步声停在咫尺之距。
敲门声几乎砸在江栖脆弱的神经。
眼角沁出些许薄红。
试图以此获得男人心软。
不料,适得其反。
呼吸被|剥|夺个彻彻底底。
她又急又气,抬腿踢他,被他用膝盖抵住。
动弹不得。
“七七?”
秦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罕见的迟疑。
江栖猛地睁大眼,裴渡却趁机|吻|得|更深。
礼服与西装的纠缠,窸窸窣窣。
秦砚蹙眉。
搭在门把上的指节骤然收紧。
金属部件发出细微却急促的咔嗒声——
门被推开。
锃亮皮鞋踏入。
身后却猛地传来一道懒散到漫意的声线。
“秦公子在这儿干嘛呢?”
秦砚回头。
崔融抱臂倚在墙边,丝绸衬衫领口漫不经心地敞着,嘴里叼着支未燃的细长香烟。
看向他的目光永远邪肆到轻蔑。
“你找的人可不在这儿。”
“那她在哪?”
秦砚随口应着,脚步不停。
很快就把洗手间扫视个干净。
唯独——
他目光落向最后的隔间。
脚步声再次逼近。
江栖脊背瞬间绷紧。
裴渡终于松开她,却未退开半分。
反而细细摩挲着她泛红的眼尾。
被瞪也不收敛。
像是吃定她不敢出声。
指尖顺着她脊背缓缓往下。
最后停在她敏|感的腰窝,恶意地画着圈。
感受着她在他掌心下的轻颤。
暗哑嗓音里闷着点笑,落在她耳边,烫得她耳尖发软。
“怎么,这么怕被他发现?”
江栖被他欺负的,眼尾都洇着散不尽的红。
水雾般朦胧的眸子简直像浸了霜雪的琉璃灯。
明明流转间都是勾人心碎的脆弱无辜,偏脚下却发狠地碾着男人锃亮的皮鞋。
裴渡看着眼前这只炸毛的小猫。
眸色渐深。
她大概不知道,她扬着下巴,骄矜又得意的模样。
只会更想让人把她揉进怀里肆意欺负。
尤其她眼睫上还挂着要落不落的泪珠。
简直勾人犯罪。
裴渡低笑着凑近。
脚上传来的痛感倏地加重,他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反而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碎发。
这个动作让江栖怔了怔,脚下不自觉地松了松。
“继续。”
裴渡单手扣着她后颈,温度交换。
染着她味道的薄唇故意擦过她早已红透的耳垂。
气声低哑,却偏偏性感得要命。
“不是要我也难受?这点力度可不够。”
江栖瞪圆眼,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
裴渡却摩挲着她晕开到唇角的口红笑。
徐斯年总说他惯她。
对。
没错。
他就是乐意惯她。
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褪去平日的清冷,淑女的伪装。
会任性。
会撒泼。
会因为一点不高兴就跟他闹。
也会在被他惹急时,肆无忌惮地亮爪子。
这些鲜活的、带刺的、不讲理的、不够优雅的瞬间,都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是外人永远看不到的,独属于他的特权。
他有时候甚至都想惯坏她。
想让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受得了她的小性子。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秦砚从小到大,宠了她快二十年,也没见她娇蛮任性。
脚步声停在薄薄的门板外。
裴渡淡淡扫一眼。
似乎并不在意发现与否。
甚至还有心思替江栖勾落那滴眼泪。
江栖也快速在脑海里过一遍利弊。
最后得出结论。
弊大于利。
可能怎么样呢?
逃避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大不了……
就让她哥出手嘛。
虽然她哥一天到晚就喜欢板着个脸,但到底舍不得她受委屈。
只要她开口,他几乎无有不应。
正想着,敲门声传来。
却不是这一扇的。
紧跟着,崔融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她要等不到你,跟你生气,可别怪我没传话。”
说完就走。
半点不带停留的。
秦砚立在门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曲起的指节,在灯光下泛着苍白的弧度。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
他终是没有拉开那扇门。
反而转身,走得极快。
他想起不久前,他顺着那谁的话到露台,江栖已经不在。
只有侍者收拾酒杯的背影。
那上面,有唇印。
跟她今晚的口红色号很像。
他猜她应该会去补妆。
而离露台最近的洗手间,就在贵宾室。
他这才找来。
但其实也不确定。
可究竟是不确定,还是不敢打破,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咔嗒——”
门锁落下的脆响,惊醒江栖。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走向。
让她微微有些失神。
指尖下意识想抓住点什么。
却被裴渡反扣着腕骨,用力掼在冰冷的隔断。
略显粗暴的动作,透着他难得的失控。
江栖抬眸,他却早已恢复冷静。
只是语气有些晦暗不明,“怎么,他就这么走了,你很失望?”
“没有。”江栖摇头。
“就是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秦砚不像是会自欺欺人的性格。
就像他对裴渡的怀疑,他是一定会试探加调查的。
可刚刚——
明明就只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