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章已经大修过了】各位读者可以去看看,麻烦点评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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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巡抚衙门后,江宁跟大家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着手去查看魏忠贤查抄天津卫一众官员家产的情况。
此前,天津卫的三位指挥使及其手下官兵,光是被抄出的白银就有200万两,其他土地、房屋、商铺,还有古玩、字画这些,折算下来也差不多有200万两。
再加上刘文明传来的消息,魏忠贤又把按察使和一众官员全都抄家了,这一抄又得了180万两白银,另外还有数不清的土地、商铺、古玩和字画。
江宁大致估算了一下,仅仅是查抄天津卫,就收获了将近750万两白银。
这可把江宁兴奋坏了,一晚上都辗转难眠。第二天,巡抚衙门口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
百姓们源源不断地赶来,有的是来检举揭发那些贪官污吏的,还有不少是来领回被官员们非法侵占的财产。
朱童蒙和刘宗周带着巡抚衙门的一众官吏,忙得脚不沾地,一刻都不得闲。
正热闹着,魏忠贤带着夏老二来到了巡抚衙门口。
魏忠贤满脸堆笑,老远就跟江宁打起了招呼。
夏老二一瞧见江宁,“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江宁见状,脸上笑意盈盈,赶忙伸手将夏老二扶起来,说道:“老二啊,我与魏公公那可是莫逆之交,在我面前,你不必行此大礼,太见外啦。”
夏老二忙不迭地恭敬回应:“多谢大人厚爱。”
江宁转过身,笑着对夏老二说道:“老二呀,昨天夜里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通知了,用不了两天,大明商会的人就会到。
等他们来了,你跟他们做好交接就行,后续的事儿都有人替你安排妥当。”
夏老二连忙恭敬地点点头,可紧接着,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江宁见了,心里疑惑,开口问道:“老二,怎么了?
有啥为难事儿,别藏着掖着,跟我直说。”
夏老二拱了拱手,满脸惶恐地说:“江大人恕罪,小人有件事一直没敢跟您说。”江宁愈发好奇,追问道:“什么事啊?”
夏老二叹了口气,解释道:“江大人有所不知,漕帮如今一分为二,我掌管的是北漕帮,就扎根在这天津卫,带着一帮兄弟讨生活。
可在两淮地区,还有个南漕帮。
虽说南北漕帮本是一脉相承,平日里关系也还算融洽,可现在南漕帮和两淮地区的官员、盐商勾结在一起。
我能动用的人手,也就只有靠着运河吃饭的这20万北漕帮兄弟。
南漕帮那边,虽说我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可真要让他们干啥,我确实做不了主。”
江宁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心中已然明晰。
想来这漕帮一分为二,恐怕和江南那些官绅富商脱不了干系。
如今,南漕帮已然沦为他们的爪牙。
不过,江宁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无所谓,只要北漕帮能为自己所用,些许变故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
江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老二,南漕帮的事儿你不必操心,接下来,你只管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
夏老二听了,如释重负,赶忙恭敬地应道:“江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全力配合大明商会,为大明漕运出份力!”
江宁接着又笑着抛出一个问题:“老二,要是说出海,你可有把握?”
夏老二一听,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江大人,朝廷禁海多年,难道您是想……”江宁平静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魏忠贤见状,立刻冷冷地提醒道:“老二,心里明白就好,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容易惹祸上身。”
夏老二忙不迭地点头。
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江大人有所不知,要是漕运,小人自然不在话下。
说到海运,小人倒也懂些门道。虽说朝廷海禁森严,但走私的商人可不少。
小人可以帮大人拉拢他们。”江宁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就在这时,刘宗周和朱童蒙气喘吁吁地跑到江宁几人跟前,赶忙行礼,“下官见过江大人、魏公公。”江宁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免礼,魏忠贤也淡淡一笑。
随后,朱童蒙掏出账册,说道:“江大人,魏公公。
如今,天津三位指挥使及其官兵侵占百姓的财物,大部分都已退还。
光是白银就有将近五十万两,还有土地三千顷,房屋商铺七十八家。
所有退还的财物,下官都已命人仔细查验清楚,并记录在案了。”
江宁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说道:“退还了就好。”
这时,一旁的刘宗周上前一步,神色有些凝重地说:“江大人,还有一件事,下官和朱大人都觉得十分蹊跷,不敢有所隐瞒。”
江宁听后,不禁心生疑惑,追问道:“什么事?”
朱童蒙接着刘宗周的话,开口说道:“江大人,根据天津三位指挥使和按察使等一众犯官交代,他们都接受了本地豪商林三元的贿赂,然后利用职权,为林三元下海走私货物提供庇护。”
听到这儿,江宁心中不禁纳闷,随口问道:“这林三元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时,朱童蒙赶忙回应道:“回大人,这些天,下官派人四处查探消息。
这林三元乃是天津卫首屈一指的豪商,明面上经营的产业涉及各行各业,不过他最大的买卖却是下海走私经商。
天津卫不少官兵都被他上下打点买通了。”
江宁思索片刻后开口:“既然这样,把这个林三元请过来,咱们当面聊聊。”
一旁的魏忠贤双眼微微眯起,周身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却又笑着说道:“江大人,朝廷早有明令,私自下海经商杀无赦。
这林三元不但敢违禁下海,还勾结一众官兵。
依咱家看,不如直接上门把他捉拿归案,顺便把他的家抄了。”
这时,朱童蒙赶忙出声阻拦:“魏公公,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这林三元在天津城的产业盘根错节,如今天津城近半数产业都在他名下。
要是贸然查抄,百姓们不明就里,极有可能引发慌乱。”
江宁说道:“还是先把人传唤到巡抚衙门来,咱们先和他见上一面,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做定夺。”
魏忠贤听后点了点头,应道:“那就依江大人所言。”
朱童蒙领命,赶忙吩咐手下人前去传唤林三元。
江宁嘴里不住念叨着:“林三元,林三元……我怎么对这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随后,他吩咐手下:“去,把李若琏叫来。”
不多时,李若琏匆匆赶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江宁笑着说道:“老李,我问你个人,林三元。咱们锦衣卫的档案里可有关于他的记录?”
李若琏沉思片刻后,开口回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在锦衣卫档案里,没见过林三元这个人。
不过,此人卑职倒是知晓一二。
大约20年前,他仿佛横空出世,没几年就在这天津卫做起了生意,而且生意越做越大。”
这时,李若琏接着说道:“这个林三元平日里极少抛头露面,深居简出得很。
真正见过他本人的,压根没几个,大多数人也就是听闻过他的名号而已。”
江宁沉思片刻,道:“老李,我觉着这林三元很有问题。
这样,你安排些人手,暗中到他府上仔细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李若琏赶忙领命,匆匆离去。
随后,江宁、魏忠贤、朱童蒙、刘宗周几人在巡抚衙门坐定,静静等候林三元。
这时,刘宗周忽然起身,拱手说道:“江大人、魏公公,下官有一事相求。”
江宁一脸疑惑,问道:“刘大人,所为何事?”
一旁的魏忠贤也来了兴致,好奇地看向刘宗周。
只见刘宗周笑着说:“下官恳请江大人和魏公公,能上奏皇上,允许下官将驻地移至通州府。”
江宁满脸疑惑,问道:“刘大人,为何突然想把驻地迁到通州府呢?”
刘宗周脸上挂着笑容,解释道:“这些日子,下官跟随江大人和魏公公四处查访,所见所闻,让我受益良多。
如今又看到江大人即将重新规划天津卫,就凭运河南来北往的船只货物,下官料想,日后天津卫必定会更加繁华。”
紧接着,刘宗周又侃侃而谈:“这些年来,朝廷财政收入每况愈下,南方却愈发富庶。
究其根本,是因为京师地处北方,赋税大多却来自南方。
东林党人在朝堂上下暗中操控,把控着大明的财政命脉,就连国库收入都得看他们的脸色,纵使皇上也对此深感无奈 。
虽说如今大部分东林党人已被逐出朝堂,但他们在南方经营多年,根基深厚,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如今,一旦天津港繁荣起来,朝廷的商税肯定会大幅增加。
要是到时候整个北方的税收就能完全满足朝廷所需,那朝廷便无需再对南方诸省一味忍让、妥协。
只需朝廷果断出手,以雷霆手段镇压,东林党人就会彻底覆灭。”
听到这番言论,江宁着实大为震惊。
他压根没料到其中竟牵扯这么多复杂的利害关系。
原本他只是想着让老魏在前边摸着石头过河,自己在骑着老魏过河。
没想到刘宗周,这位以心学宗师、理学大家闻名的人物,看待事情竟如此全面且透彻,目光更是长远得超乎想象。
这时,刘宗周再度开口说道:“所以下官恳请将北直隶巡抚的驻地移至通州府。
通州府恰好在运河边上,仅靠一个天津卫,恐怕难以扛起大明财政赋税的重担。
与其让天津卫一家独大,不如多点发展,遍地开花。
届时,通州府也依照江大人的规划施行,一旦全面繁荣起来,朝廷便能多一份税收。”
江宁听了,扭头看向魏忠贤,只见老魏一脸茫然,显然是没听明白。
江宁赶忙说道:“刘大人,这想法着实不错!
稍后本官就立马给皇上上书,想来皇上定会同意。”
说着,他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魏忠贤。
魏忠贤反应过来,赶忙接口道:“咱家也会向皇上上书,刘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刘宗周听闻,赶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江大人和魏公公。”
江宁微微一笑,心想着,这老刘确实颇具大才,还是个踏实做事的实干家。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匆匆前来禀报:“大人,林三元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所以派他儿子林雨生前来巡抚衙门。”
江宁等人面面相觑,都觉此事颇为蹊跷。江宁随即吩咐道:“那就把林雨生带上来。”
片刻后,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步入大堂,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草民林雨生,见过各位大人。”
江宁打量着林雨生,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思索间,江宁朝朱童蒙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来问话。
朱童蒙心领神会,开始询问起来。面对一连串问题,林雨生对答如流,言辞严谨得毫无破绽。
提及向天津三位指挥使及一众官兵行贿之事,他竟颠倒黑白,称是官兵索贿。
而对于下海经商一事,更是矢口否认,坚决不认。
江宁见这林雨生显然是有备而来,于是点了点头,朱童蒙心领神会,便将林雨生打发走了。
林雨生刚一离开,朱童蒙眉头紧紧皱起,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这年轻人可不简单呐,一看就是准备充分才来的。”
魏忠贤立马开口,声音洪亮:“有备而来又怎样?
他们违反朝廷禁令私自下海经商,那就是死罪!”
这时,朱童蒙赶忙劝道:“魏公公,对方明显做足了准备,咱们就算现在去查,恐怕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总不能不教而诛,不然会让人抓住把柄,落下话柄的。”
就在这时,一名官吏匆匆前来禀报:“启禀各位大人,如今百姓前来举报的事情都已核查落实完毕,被侵占的财物也都一一退还,所有涉案犯官均已签字认罪。”
魏忠贤听闻,“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说道:“好!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群狗东西全部押到巡抚衙门口斩首示众!
咱家的尚方宝剑早已饥渴难耐了!”
江宁点头默认,这类杀伐之事,他向来不会亲自处置。
随后,魏忠贤一声令下,手下人便将一众犯官押往巡抚衙门口。
只见黑压压一片,犯官竟足有五六百人。
不少人吓得面如死灰,而有一部分人即便死到临头,仍破口大骂。
魏忠贤果真是个狠角色,行事果断,不多废话。他当场命人准备行刑,随着一声“开斩”,刑罚开始。
这一杀便是半天,刽子手都轮换了好几批。血腥场面把周围百姓吓得不轻。
朱童蒙和刘宗周也被这血腥场面给震慑住了,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很快就将整个巡抚衙门口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魏忠贤却对此浑不在意,冷酷地安排手下人将尸体全部拉到城外,随便挖个坑埋了。
百姓们得知这些鱼肉乡里的官员被处决,纷纷涌上街头,兴高采烈地燃放起鞭炮。
街头巷尾热闹非凡,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氛围,那热闹劲儿,简直如同过年一般。
当天夜晚,李若琏匆匆前来禀报。江宁见状,赶忙问道:“老李,有什么发现?”
只见李若琏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神色激动,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木牌。
江宁接过木牌,一看竟是个牌位,不禁暗自叫了声,下意识地差点扔了出去,满脸疑惑地问道:“老李,我让你去调查林三元,你怎么跑到人家家里偷个牌位回来?”
李若琏赶忙解释道:“大人呀,这个牌位可不一般。”说着,拿着牌位来到江宁面前。
江宁仔细一打量,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牌位上面刻着“家兄李三才之灵位” 。
江宁瞬间呆愣在原地,大脑好似被一道惊雷劈过,思绪飞速运转。片刻后,他赶忙吩咐手下人,火急火燎地将魏忠贤请来。
不多时,魏忠贤睡眼惺忪地赶来,显然还沉浸在睡梦中。
江宁见状,激动地一把拉住魏忠贤的胳膊,语速飞快地说道:“魏公公,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魏忠贤一脸茫然,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江大人,这深更半夜的,您到底想起什么事儿来了?”
江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说道:“魏公公呀,今天那个林雨生来的时候,您难道没觉得他看着特别眼熟吗?”
魏忠贤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咱家确实有这种感觉,可一时间怎么也记不起来。”
江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赶忙说道:“魏公公,李三才一家老小当初可是您亲自处置的,您对李三才还有印象不?”
魏忠贤点了点头,脑海中关于李三才一家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突然,他双眼猛地瞪大,满脸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今天来的那个林雨生,竟和李三才长得有几分相像!”
最后,江宁一招手,李若琏赶忙将牌位拿了出来。
江宁说道:“魏公公,这是今日我派老李去林三元家中查探时发现的,这竟是李三才那逆贼的牌位。
依我看,这林三元极有可能就是李三才的胞弟。”
听闻此言,魏忠贤激动得老脸涨红,一把夺过牌位,忙不迭地打量起来。
江宁心中犯起嘀咕,大家都知道老魏目不识丁,他又能瞧出什么呢。
只听魏忠贤说道:“怪不得咱们一直查不出这林三元的底细,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李三才在背后帮他打掩护,难怪藏得如此之深。
好了,这下证据确凿,直接抓人!”
江宁面露疑惑,说道:“仅靠这一块牌位,恐怕还不足以给他定罪吧?”
魏忠贤冷笑一声,说道:“江大人,您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有没有罪证,去他家里一搜便知。就算没有罪证,咱家也能给他找出几样来。”
说罢,魏忠贤抄起尚方宝剑,立刻点齐人手,气势汹汹地朝着林三元的府邸而去。
江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事他可不想掺和,便与李若琏坐在房内闲聊起来。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刘宗周和朱童蒙火急火燎地冲进江宁的房间。
江宁见状,开口问道:“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朱童蒙赶忙说道:“江大人,大事不好了!魏公公带人直接把林三元的家给抄了。”
江宁点点头,平静地说:“这事儿我知道。”刘宗周紧接着又道:“江大人,那林三元竟然是李三才的胞弟!”
江宁再次点头,“这个本官也知晓。”这时,刘宗周和朱童蒙对视一眼,朱童蒙开口道:“江大人,这下可有确凿的罪证能抓林三元了,他可是反贼同党!”
江宁笑着点点头,说道:“二位大人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吧,接下来这事儿本官就不参与了,还有其他事要忙。”
随后,刘宗周和朱童蒙兴高采烈地匆匆离去。
江宁心中明白,这下最少又有几百万两银子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