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一郎面色泛苦,双目含泪,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还请这位大人和刘大人体谅体谅啊!
下臣们出使大明,实在没带那么多黄金呀!
这五万两黄金,就算把下臣卖了,也凑不出来呀!”
说着,又是“哐哐”几个响头。
江宁听完,当场脸色一沉,说道:“小仓一郎,机会本官已经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愿赔偿,可别怪本官不讲道理。
既然如此,除了你小仓一郎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回倭国去了。
至于倭国与大明的通商之事,就先搁置吧。
不过你小仓一郎袭击大明白毛阁大学士,等同于袭杀朝廷命官。
按照我大明律法,当满门处死。
但考虑到你如今孤身一人在大明,所以本官会上奏大明天子,判你凌迟之刑,你可有不服?”
面对江宁这般威胁,小仓一郎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太狠了,眼前这些大明官员黑心到了极点,居然还要把自己拉出去凌迟,给一条狗抵罪!
但这话他哪敢说出口,只能依旧哽咽着说道:“这位大人,下臣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黄金啊,您看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江宁闻言,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打个欠条吧。
等回头两国通商之后,你倭国用银矿、铜矿将欠下的剩余黄金全额补齐。”
小仓一郎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原本还指望江宁能给打个折扣,没想到不仅没折扣,自己还得打欠条。
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咬咬牙,让身边的人四处凑钱。
最后,也仅仅只凑出了两千多两黄金,至于剩下的四万八千两黄金,全部打成了欠条,由刘文明代为保管。
眼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江宁便让田尔耕抱着黄狗向外走去。
此时,鸿胪寺内其他藩国使臣纷纷跑过来围观。
看到眼前这一幕,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各国使臣赶忙叮嘱随行人员:大明境内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狗都千万不能碰。
倭国使臣不过是打伤了鸿胪寺一条官犬的腿,居然赔了五万两黄金,最后还打了欠条。
其他使臣看向江宁几人的眼神中,满是羡慕与惶恐。
羡慕的是,大家都明白江宁是在敲诈勒索倭国使臣,可倭国使臣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乖乖写下欠条。
害怕的是,江宁万一找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位,他们可拿不出五万两黄金,就算打了欠条,也不一定能还得起。
所幸江宁没理会他们,径直抱着黄狗走出门外。
他与刘文明打了声招呼,便安排身旁的锦衣卫将黄狗送到自己府上。
田尔耕有些迷糊,问道:“大人,事情都办完了,您为啥要把这条狗送到您府上啊?”
江宁闻言,咳嗽一声,说道:“老田啊,我江宁进锦衣卫第一天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田尔耕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卑职当然记得,大人说今后要与兄弟们富贵同享。”
江宁点了点头,说道:“本官府上的旺财跟了本官好几年了,如今还是单身一个。
刚才本官仔细瞧了这条黄狗,是条母狗,刚好送到我家去,让它和旺财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还能喜结连理呢。”
听着江宁这话,田尔耕一时愣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在风中凌乱。
片刻之后,他眼含热泪,心中感慨:江大人不光对手下人好,就连看家护院的旺财,江大人都操心着给它找个媳妇儿。
随后,江宁带着田尔耕,抱着大黄狗,在一众锦衣卫的护卫下返回府邸。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瞧见门口站着不少东厂番子,还有腾骧四卫的士兵。
江宁心里明白,朱由校肯定又偷偷跑出宫了。
于是,他和田尔耕抱着大黄狗走进府中。
刚一进府,江宁便觉自家热闹非凡。
只见朱由校、信王朱由检、魏忠贤、方正化,还有自己那位便宜师傅神虚子,以及内阁的孙承宗、袁可立等人都在。
这时,众人也注意到了江宁和他身后抱着大黄狗的田尔耕。
朱由检笑着说道:“江爱卿,你怎么才回来呀?”
江宁闻言,左右看了看,满脸疑惑地说道:“陛下,臣没走错地方吧?
这儿可是臣的府邸。
怎么感觉倒像是臣到了别人家似的。
还有,今儿这是怎么个情况?
诸位怎么都到臣府上来了?”
朱由检笑着说道:“江爱卿,明日便是老神仙神虚贯建成之日,朕明日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亲自前往。
所以今儿便领着孙阁老、袁阁老,还有五弟先去神虚观提前上了炷香,之后便顺道来你府上。
不曾想你出门去了,不在家。”
江宁这才猛地想起,明天正是自己师傅神虚子的神虚观建成之日。
这时,朱由校一脸好奇地看着怀抱大黄狗的田尔耕,问道:“江兄,这狗是怎么回事?
我瞧着好像受伤了。”
江宁闻言,咳嗽了几声,说道:“确实受伤了,所以臣把它带回来,打算好好照料一段时间。
刚好这是条母狗,顺便给旺财当媳妇。”
听着江宁的话,在场几人纷纷咳嗽起来,只有老魏一脸笑意地说道:“江大人当真是义薄云天呐,咱家佩服。”
江宁当场一阵无语,心中暗自埋怨:“老魏,义薄云天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就在这时,信王朱由检走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大黄狗,问道:“江大人,这大黄狗是被谁打伤的呀?
本王瞧着腿都折了。”
江宁闻言,伸手探了探,说道:“这是在鸿胪寺被倭国使臣打伤的。”
听到这话,朱由校和孙承宗等人还算平静,没想到老魏和信王朱由检却不乐意了。
朱由检更是一脸怒色,骂道:“区区倭国使臣,竟敢如此狗胆包天,打伤我大明的狗!
本王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这就去亲手送他们上路!”
一旁的老魏赶忙表态:“殿下,这种小事就不劳您大驾了,老奴去亲自把这几个倭国使臣活剐了,骨灰都给他们扬了,保证连点渣都不剩!”
朱由校听着自家弟弟和魏忠贤的话,轻咳了几声,说道:“五弟、魏大伴,你们两个先别着急。
想必江爱卿已经处理妥当了吧?”
江宁笑着说道:“陛下,果然料事如神,臣确实处理妥当了,那倭国使臣赔付了五万两。”
听到“五万两”,朱由校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江爱卿,你没开玩笑吧?
这条大黄狗不过被打折了一条腿,倭国使臣居然赔了五万两!”
就连一旁的魏忠贤和朱由检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只见老魏神神秘秘地说道:“江大人,你是不是把倭国使臣给抢了呀?”
江宁闻言一阵无语,一脸正色地说道:“魏公公,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本官好歹是当朝一品大员,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老魏闻言,咳嗽两声,一脸歉意地说道:“咱家说错话了,江大人,勿怪!”
这时,孙承宗几人也走上前来,饶有兴趣地问道:“江大人,您是怎么让这倭国使臣赔了五万两银子呢?”
江宁笑着说道:“倭国使臣赔付的,可不是五万两银子,而是五万两黄金。”
听到“五万两黄金”,在场众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看江宁一脸认真的表情,一个个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然后,江宁便将鸿胪寺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其他几人听完,咳得脸色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江宁居然干得出来,而倭国使臣居然还真的赔偿了五万两黄金。
虽然很大一部分打的是欠条,但只要倭国还想跟大明通商,这笔账他们就赖不掉。
朱由校更是看着江宁,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说道:“江兄,要不朕下旨,封它个白毛阁大学士算了。”
江宁闻言,笑着说道:“陛下,这白毛阁大学士的名号还是封给旺财吧,要不就给这条大黄狗封个一品诰命夫人之类的。”
听着江宁的话,朱由校当场一阵无语。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神虚子看着自己徒弟如此不着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知道游手好闲,还一门心思惦记着给旺财找媳妇。
你自己都还没成家呢,瞎操什么心!
旺财要是想找媳妇,回头把绳子解开,它自己会出去找,哪像你,良缘放在眼前都看不见,真怀疑你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
眼见神虚子又拿自己说事,江宁尴尬地走上前去,说道:“师傅,旺财跟我好些年了,也算是半个兄弟。
如今它媳妇腿被人打折了,算起来也算是您半个徒媳,您老就帮忙出手医治一下吧。”
神虚子闻言,气得须发皆张,骂道:“你个孽障,胡说八道什么呢!
为师什么时候收了条狗当徒弟?
你这是打算把为师的名声都败光吗?”
江宁神色尴尬不已,但神虚子终究还是接过了大黄狗,开始诊治起来。
这时,朱由检饶有兴趣地跑上前去围观。
老魏也凑了过来,称赞道:“老神仙当真博学多才呀,没想到连兽医的活都如此精通。”
不成想这话被神虚子听到了,老家伙扭过头,狠狠瞪了老魏一眼。
老魏心里有些发虚,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这时,朱由校来到江宁身旁,说道:“江兄,刚才朕和老神仙已经帮你做主了,等年过了就给你办成亲大事。
成完亲,你刚好领兵前往四川平叛。”
江宁一脸疑惑,问道:“陛下,您帮臣做什么主了?”
这时,袁可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走上前说道:“江大人,刚才陛下和老神仙与我等商量了一番。
决定由老夫和孙阁老收您府上的两位姑娘为干孙女。
这样一来,也给了她们一个合适的身份,日后便不至于被人诟病。”
朱由校闻言,笑着说道:“江爱卿,怎么样?
朕办事还算靠谱吧,连这事儿都给你安排好了。”
江宁闻言,哭丧着脸说道:“感情臣出了这一趟门,回来就莫名其妙变成孙子辈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