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的蹭的一下站起来,“你这狗奴才,胆敢拿陛下来压哀家。”
一听这话,于海连忙跪下请罪,
“太后万万不可如此说啊,陛下待太后娘娘至纯至孝,何来此说。这令牌只针对这些不懂事的奴才,万万不敢不针对太后的。”
这意思就是说,她想做什么要亲自动手,这些奴才们是指望不上了。
她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丢了身份不说,那个德妃手上有功夫,她看着真敢给自己动手的样子。几方就此僵持下来。
于海心中默念,陛下快回来吧,他出发前就给陛下飞鸽传信了,希望快点收到信回来。
不一会,就看到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过来。
待人走到这,人群齐齐跪了下来,“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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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季宴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这群人简直在找死。
他不过离宫两日,这些人竟是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妄想要宁宁的命!
若不是他凑巧提前赶回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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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看到打头的人,长长舒一口气。
方才她若是被这太后弄死了,只怕事情不会就此打住,她那院子里面的其他人怕是也活不下来的。
她担不起别人的生命因果,绝不能任由太后行事。
此刻看到他人,绷着的心瞬间放松,他至少不会放任太后要自己的命。
紧绷的弦松开,宁兰当即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整个人一头栽了下去。
德妃在旁边,眼疾手快把人扶住,这才免于摔下去磕破脑袋。
季宴清看她一眼,是吴当,吴今的堂妹,与儿时相比长开了些,倒是能一眼认出来,
“你去把人送回她的院子,今日你做的很好。”
德妃行礼都顾不上,连同海棠当即把人送回了沁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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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走到人群前,并未理太后,脚步停下那个咬定宁宁行邪术的老嬷嬷前,
“是你说贵妃行邪术的?你哪只眼睛看到贵妃行邪术了?”
那嬷嬷被他吓得话说不成句,手指着地上的尸体和布团头发,“这、这就是,证据确凿。”
“是吗?”他抬脚踢开,“现在没有了,说,谁让你诬陷贵妃的?”
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没,只是低头一味的求饶,
“于海,你寻个行刑的来问,问一次答不出来就削了她耳朵,第二次答不上来,就挖眼睛,第三次就把鼻子削了。”
那老嬷嬷答不上来,行刑的人手起刀落削去了一只耳朵,那老嬷嬷当即捂住耳朵躺到地上哀嚎起来。
他不发话让人走,没人敢离开,那内庭的人就当着众人行刑,后妃们闺阁女儿并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都吓得脸色惨白。
尤其安昭仪,这会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方才她好像看到陛下瞥了她一眼。
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她还附和太后,想让她了结了贵妃,甚至还煽风点火作证。
现在后怕极了,不由得往人群后面缩了缩。
季宴清转头看向她的方向,“安昭仪挑拨生事,扰的后宫不得不宁,割去舌头,幽禁到皇恩寺,非死不得出。”
“陛下,冤枉啊,我、我只是实话实说我......”
她还想再说,就被侍卫捂住嘴拖了下去。
“贤妃行事不正,即日起重华殿幽禁,每日抄一遍清心经,不得中断。”
他说完指了指剩下几个没出声的女人,“还有你们,都滚回去各自的宫内静思己过,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得外出。”
最后他才看向皇后,“皇后身为大梁皇后,管理不善,致使后宫不得安宁,去太庙罚跪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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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心中心中惊疑不定,今日闹这一场没把人弄死不说,现在二郎他现在这副杀伐果断的样子,竟是颇有些像先皇晚年暴虐时作风。
他把现场的所有人都发落了,唯独没有提她,他不可能没有动作,
“陛下当真好大的威风,哀家身为太后,难道处置后宫行邪术的后妃的权利都没有了,你还敢忤逆哀家不成?”
季宴清这才抬起头看她,语气带着些嘲讽,
“本来你安安生生的,不要妨碍到朕,还是会尊做太后,毕竟你也算得上朕的母亲,可是你好像并不想在宫中养尊处优。”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后一行人忐忑回到宫内,她有些惴惴不安,朝着贴身嬷嬷问道,
“你说皇帝他什么意思,怎么把所有人都发落了,偏偏没动哀家,你可遣人去把事情说与兄长知道了。”
嬷嬷回道,“说了,国公爷说莫要着急,一次不成还有下次,”说到这,嬷嬷小声道,
“国公爷说上次那三个女人怕是没用了,又寻了个同贵妃容貌相似的女子,说是调教好了会尽快送入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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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院子外一阵吵闹,太后走出来发现院子伺候的人都没了,太监看到她连忙开口,
“见过太后娘娘,奴才来传陛下圣旨。”
太后指着空荡荡的院子,不可思议道,“哀家宫里的人呢?”
并没人回答太后的疑问,打头的太监总管说完就站直身体,打开手中的圣旨,掐着着尖细的嗓子道,
“奉天太后因太过思念已故文仁皇帝,以至于精神失常,行事疯癫,陛下感念两人鹣蝶情深,特准太后去为文仁皇帝守陵。”
皇陵那偏僻荒凉,如何是宫中能比的,太后闻言不可思议道,“他胆敢让哀家去守皇陵?”
太监笑吟吟回道,“怎么会呢,是太后自己要去的。”
后面人已经拖着贴身嬷嬷拖走了,“陛下说守陵不宜吵嚷,太后身边这些人服侍不周,陛下又给太后换了一批妥帖的,已经等在皇陵了。”
“你、你们太放肆了,他这是要造反软禁哀家吗?”
太后已经慌忙的语无伦次,他竟是如此胆大妄为,强逼她去守灵。
“怎么会呢,太后请吧,若是再不出发,天黑前就赶不到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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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回到沁芳殿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已经到了,“她何时能醒?”
今日是太医院是韩太医当值,他看着床上昏过去的女子,心中不由得叹气。
这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给晕过去的人过来搭过脉,心下一惊,上次见身子这只是亏空些,这次......
“陛下莫要忧心,娘娘昏厥只是惊吓过度,有些心脉散乱的症状,醒了就好了,这往后可万万刺激不得了。”
看他似乎有话要说,季宴清跟着太医出来,“可是她身子有问题?”
韩太医不敢隐瞒,“娘娘她可是在外面吃的落胎药?这往后怕是要子嗣艰难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季宴清冷声呵斥。
那日她同嘉月起争执,当值杨太医明明看过说她并无碍。他怕宁宁心中不痛快,便不曾再让太医来问诊。
韩太医笃定道,“陛下面前,臣不敢妄言。”
“杨太医并不擅长女子病,是以并不能察觉病症,臣在别院就替娘娘诊脉,更是知道底细。”
“那外面郎中开药都是药性极狠的虎狼药,郎中又大多学艺不精,只知道一味的加大药性......”
“你给朕住口,有病你就治,不然要你做什么用的。”
韩太医连忙解释道,“陛下,这也不是病都能治愈,臣也只能尽力了。”
看陛下脸色阴沉极,韩太医也不敢多说,只得心中暗自叹气,开药让宫女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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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看着这人躺在那,眼神不由得看向腹部,太医说她吃堕胎药把身子吃坏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若是命里没有孩子也不打紧的。
于海过来敲门,他起身走了出来。
沁芳殿的伺候宫女太监在院子外跪了一院子,地上还放着那只猫的尸体。
于海看他脸色不好,上前道,
“内庭的人说那老婆子招了,是她趁着宫中发放月例银子,沁芳殿无人值守,偷走了猫,用来栽赃娘娘的。”
季宴清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闭了眼,摆摆手,“去处理了,别让她看到。”
她如此看重这只猫,若不是自己阻挠,恨不得日日抱着它入睡,醒来只怕还不知道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