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小苗带着礼物,去给韩知州祝寿。
韩仁作为一州长官,自是有不少下属官员和士绅大族前来巴结。
韩樱面纱遮面,充作李小苗的侍女跟紧随其后,在一众女眷仆妇里,倒是不显。
这样的大日子,周姨娘作为妾室,是不能在正规场合出席的,所谓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只能想办法让韩樱去见周姨娘。
“一会有人带你去见周姨娘。”李小苗成竹在胸的说,也是为了打消韩樱的顾虑。
她手里握着赵妈妈这张好牌时日不久,对韩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底细摸的门儿清,手里握着这些人的把柄,让他们为韩樱开路,莫有不从。
韩樱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觉得明霞郡主比表面看上去更加复杂。
果然很快有人领着她往周姨娘的院子去,让韩樱惊讶的是,来人竟是韩夫人院子里的一等丫鬟。
“周姨娘院子里的人,除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其余都被夫人调走,我想办法只能把客人带到此处,害怕主母有事唤奴婢,容奴婢不能奉陪。”
韩樱没有出声,只是象征的点头,果然进到周姨娘的院子,看不到一个下人。
“姨娘,快点,有人来了。”丫鬟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压低声音催促,里面的事情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只见周姨娘卧房一角,做了个小型的祠堂,供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韩樱”二字。
如今的周姨娘,形销骨立,头上也出现了不少白发,整个人老了不少,眼睛红红的,正在给女儿上香。
韩樱看到熟悉的院落,急切的走进堂屋。
“你,你是二小姐?”丫鬟是以前伺候韩樱的,主仆长久做伴,对这个前主子比任何人都熟悉。
虽然面前的人遮住大半张脸,但她还是从眼睛认了出来。
话一出,便觉得不可能,二小姐已经身死,这事在老爷那里已经过了明路,又怎么会活过来?那面前的这人又是谁?
周姨娘上好香,赶紧拉上遮挡物,便听身边的丫鬟呼喊“二小姐”的声音,也连忙转过身。
韩樱拿掉面纱,露出整张脸。
“真的是二小姐!”丫鬟惊喜出声,又觉得声音太大,赶紧捂住自己嘴。
周姨娘也反应过来,明显愣了一下后,上前抱着韩樱压抑着哭声,双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是我的樱儿,我的樱儿回来了。”
“娘,是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韩樱望着周氏苍老的脸,心生愧疚。
“小姐,自从姨娘知道你的噩耗,便日日哭泣,眼睛都快哭瞎了。”
“就是怕娘担心,女儿才想方设法得要来见上一面。”
“我儿好不容易脱离韩府,还是尽早离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韩樱的话,让周姨娘理智回归。
“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今后我少出院子,不会被别人看出破绽。”
说完就催促她离开。
今日父亲过大寿,韩姌的胎也稳了,她也带着夫君一同前来祝贺。
“那女子好像二妹妹。”韩姌扶着青蓝的手,出来透透气,在一众脂粉堆里,坐久了就觉得呼吸不顺。
“别说还真是像呢。”青蓝朝着视线看过去,给出肯定。
“走!”
步履匆匆的韩樱,佯装看不到身边的主仆,维持着沉稳样子赶路。
可偏偏不遂人愿,韩姌挺着微隆的肚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韩樱:果然没躲过去。
“这位姑娘看着好像我的一位故人。”韩姌语出惊人,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发现些破绽。
“夫人你想必认错人了,奴婢今日是陪主子第一次来知州府。”她故意将声线变粗,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是不是认错人,姑娘把面纱揭开,不就知道了?”
“奴婢小时曾经被热水烫了脸,奇丑无比,贸然拿掉面纱,怕冲撞了夫人,到时怕会影响到夫人肚子里的胎儿。”
“呵,本夫人可不是那些娇弱的,你尽管摘了就是。”
韩樱没动,看来她这个长姐,铁了心跟自己过不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暴露时。
“娇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怪不得我四处都没寻到你。”李小苗恍如神兵天降,韩樱握紧的手松了松。
系统告诉她,樱管事被人绊住,她这才赶来解围。
“回主子,奴婢迷路了。”韩樱一听,知道李小苗在给她打掩护,一起忽悠韩姌呢。
闻言韩姌蹙眉,她居然是李小苗的人,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人?
“咦,这不是余夫人吗?”李小苗状若才看到人。
这小丫头早不来晚不来,选在关键时刻来,未免没什么好脸色,韩姌白了她一眼。
按说她嫁人后,没有诰命,也不是什么官夫人,所以面对李小苗这个六品明霞郡主,是要行礼的。
李小苗见她有孕,便没与她一般见识。
“娇娘,咱们走吧,我有些饿了。”
“是,主子。”
韩姌一见人要走,便挡住去路。
“余夫人这是为何?”
“明霞郡主,我就是觉得跟面前的姑娘有眼缘,所以想结识一番罢了。”
“那也要看娇娘的意思。”
“多谢余夫人抬爱,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此夫人可满意?”
“区区一个贱婢,居然大言不惭,在南和州,还没人敢这样驳我韩姌的面子。”
她气的指甲把手掐红了,也不自知。果然李小苗讨厌,连带她的下人也让人不喜。
“今日就有了,余夫人不要感到遗憾。”
“你!”
“实在抱歉,若是本郡主的一番话,引得余夫人不适,那罪过就大了,还是趁早告辞。”
“借口!”
这奴婢一定有问题,她似乎抓到了李小苗的痛处,怎能轻易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话一出口,未免带着不管不顾的意味。
“难道余夫人要在知州大人好日子闹出事端?”
见搬出了父亲,韩姌气势这才软下来,今日南和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自己这个嫡长女若搅和了好事,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那父亲必会严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