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等人被治服,每日老老实实的上工,可修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期间有着大大小小的波澜。
“郡主,小刘村到县城的路已经修到蔡家村,原来的路沿着河道,生生多出了3公里的路程。”
李小苗听着尤廷东的汇报,脑子里就出现了一条渠,那时蔡家村的人不多,为了方便田地用水,就人力挖了这么个塘。
这些年人越来越多,于是村子就朝着塘一侧发展,原来的水塘又经过几次开挖,与安和县的大湖分支连在一起,就成了活水渠。
所以才形成了蔡家村住房和道路不合理的规划。
“属下想着,与其增加工作量,不如路从蔡家村直直穿过去,只要动员牵扯其中的农户愿意搬迁,腾出地方即可。”
李小苗赞赏的点头,果然把他从郡主府调过来,负责修路一事的自己太英明。
冬天太冷,不适合搞基建,修路若能尽快完工,她很乐意多花些钱财。
“你的主意不错,跟这些农户协商好就行,不要闹出纠纷。”
她前世用手机看新闻,没少看关于拆迁产生的矛盾。
比如没答应征迁条件,把自己干成了孤家寡人的“江西最强钉子户”,一条路因为户主不动迁被生生分成两条。
尤廷东得到主子的允许,就立即赶赴蔡家村,在里正的陪同下,敲响了第一家的门。
要说不说,这尤廷东的运气属实有些背。
“让我们老两口搬走,只给七十两银子?那绝对不行!”
老婆子腿脚不好,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就要赶人。
“尤长史,这是蔡旺的老娘,自从他上半年进了牢,他老娘担心房子没人住会败的快,便从老房子搬到这里。”
里正尴尬赔笑,满脸的褶子都聚在一起。
尤廷东妙懂,想来这婆子也是个不吃亏的强势性子,自己心里能给的最高价位是一百两,刨去五十两的建房成本,他们还有的赚。
只怕这五十两填不饱对方的胃口,他打算再看看情况。
“老姐姐,有话好好说,又不是不能商量的。”他就害怕事情会这样,接着又去安抚蔡旺的娘。
“要我说,这房子旺子才盖没两年,又是顶好的青砖瓦房,没有两百两我们不走。”
婆子一双混浊的眼里透着算计,儿子身上背着官司,出来名声也不好,更不容易娶妻,不如趁机敲一笔。
果然!
莫说里正,就是尤廷东都被婆子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两人无言,蔡旺坐监,这婆子怕是对当官的记恨上了,故意抬杠呢。
尤廷东瞬间明白过来,里正为何先把自己带到这家来,因为这家最难搞,只有将之解决,再谈其他户才有意义。
尤廷东给里正一个眼神,里正跟婆子告辞后,便转身出了门。
屋子里当即溜出一个个高躬身的老头,他一出来就被婆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衣角。
“不许你去追他们,不然今后我该怎么跟他们谈价钱?”
老头子别看长着大个子,整个人却是被婆子管的死死的,立即停止了去追两人的想法。
谁知老婆子左等右等,过了几天,都没把人再等上门,却等来了同村一户人家田地被征用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明霞郡主安排修的路,打算从蔡越家的田过来,那来协商的人,直接掏出一百两银子,把蔡越一家子乐的合不拢嘴。”
“可不是,一百两能在咱们县城买上十多亩好田,不比种原来的中等田好?”
蔡旺的娘腿脚不便,加上性格强势不讨喜,与邻居们的关系也不好,很少出门。
她在家等尤廷东上门等的心焦,这才一瘸一拐的到大门口接着等,谁知竟听到了让她希望幻灭的话。
“你俩胡嚼舌说甚?明明官家看中的是俺们家的地方,你们不知道吧,前几日里正带着那管事的先来的俺们家。”
隔壁妇人一听,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路要是从蔡旺家穿过,肯定也会经过他们家,瞧瞧她家损失了什么哟!
“你个老婆子,是不是你漫天要价,这才把官家吓的不再上门,这才换成蔡越家田地的主意?”
其他时候,妇人不愿意多搭理这强横的老太太,可今日不同,这是差一点掉落自家头上的泼天富贵!
“哪里漫天要价?只是两百两而已。”
“什么?!”妇人惊的跳脚,这老婆子的尿性,还真被她猜对了。
她的眼神落在老婆子满是补丁的衣服上,眼里涌现嘲讽。
这蔡旺入狱前,被县令大人罚没了一笔银子,加上老两口坐吃山空,她浑身上下别说二十两,就是二两都拿不出来吧。
“哎呀!那原本是俺家的富贵,都让你个老婆子赶跑了。那路如今都快修到蔡越的田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俺命苦啊,咋摊上了这样的邻居,你不想发财,也别拦了俺们家的道啊。”
刚刚还跟邻居聊的热火朝天的人,在知晓痛失一大笔银子的现实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的不能自已。
聊友一边心惊听到的,一边安慰妇人。
蔡旺娘没空跟她掰扯,执拗选择不信,她唤出来老伴,两人跑去看路修到了哪里。
果真路占了蔡越家田的大半,青青的麦苗等不到来年的成熟,就被碎石掩埋,直至完全看不到,剩下的部分还能继续长庄稼。
邻居说的都是真的,老婆子才不得不相信,顿时觉得心上被扎了个见血的窟窿生疼。
“走,俺得找里正评评理去!”
这明明说要好好谈的,怎的转头就许了别人家?
里正像是算好了一样,蔡旺娘去了几次他家,都没找到人。
这事也像在隔壁的妇人心里发了芽,那天以后,人就病了,等终于见好,人也瘦了一大圈。
李小苗没想到修路会给普通民众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更不会想到炸药的问世,引起了不少国家的觊觎,不少得到消息的细作,潜伏在大唐某处,对炸药的配制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