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小妹说谁无情呐?三哥可对你比大哥二哥还要好!”
薛家排行老三的薛永康,和薛青黛同岁一个娘胎出来的,生出来就是六斤多重胖小子,从小到大身强体壮的,粗面馒头最多能吃八个。
和刚出生的薛青黛瘦瘦弱弱相比,更是让人心疼小闺女。
都说老三把老四营养抢走了。
老爷子做主取名薛永康,祝愿和他同胎的小孙女永远健康。
老爷子拿着竹条抽薛永康,在空中一甩,只是轻抽。
薛永康又是一声虚空叫喊,“疼!你看爷爷也嫉妒我,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人。”
他穿着时兴的牛仔裤,偶尔有些轻挑和相貌老爷子年轻像八分。
时常被一身正气的爷爷薛德明看着不顺眼。
老三薛永康他一双随着奶奶的桃花眼永远带笑,一点不在意家人对小妹的偏疼。
甚至他本人哄起薛青黛更厉害,薛永康手指插在兜里,“小妹,城里小姑娘疯抢的片仔癀珍珠霜,三哥给你买回来了。”
薛青黛手里被塞着这样一瓶,她来回握着这瓶温热的珍珠霜。
剧情里的三哥薛永康,其实已经在被抓的前夕准备逃跑了,想起来要给小妹在存折留下足够的钱,他冒死去银行存款,被人现场抓住了。
少年的一片赤诚,在黑暗的监狱中度过,书中的结局只到这。
薛青黛的心已经疼的没了知觉,她上一辈子没有的情绪。
悲伤、开心、忧虑,现在却无时无刻环绕着她。
“对,三哥,你是对我最好的!”
薛青黛软声一落。
薛老爷子的竹条赶上来抽,薛永康又跑又跳嗷嗷的叫,身上连竹条的边也没摸到,苦肉计有模有样的。
薛青黛笑着摇摇头。
薛青黛:“爷爷也是对黛黛最好的!”
薛德明哪还理会皮实的三孙子,掏出布袋里的钱,手指头本来想用口水黏,可孙女爱干净,他粗糙的手数着几张钱,三斤糖票。
“他给了,我也要给。”,一看着小兔子崽蹦跶,他血压都高了,比就比!
杨晓敏中午下班,看着桌子上一堆乱七八糟垃圾食品,头都麻了,她小宝病刚好,看见得馋死。
“谁买的!”,杨晓敏的死亡凝视直接看到老三薛永康的身上,已经想着把三儿子怎么教训一顿了。
薛永康摆手,一副无可奈何就是我的模样,杨晓敏拿着扎好的扫帚脚步一飞。
薛青黛缓步而来,“妈,快尝尝我买的花生酥糖。”
她拨开油纸,放在杨晓敏嘴里。
“是小宝买的呀,真好吃,妈就爱吃这个。”,杨晓敏吃完还要鼓励评价,她家小宝第一次买东西必须要积极给予回应。
早早独立的老三薛永康桃花眼一抽搐,用脚碰着老爷子的鞋,“看看,讨好你孙女,你儿媳妇这一张巧嘴,你的好好学着点。”
薛德明拿着竹条猛的一抬腿,老三跑没影了。
“小兔崽子,我再年轻几岁,你可跑不过我!”
薛青黛看着爷爷的乱蹦跶的腿,吓心惊肉跳的,打算在去往首都前,先帮爷爷把腿伤看一遍。
晚饭点,除了老二薛逢荣在部队,一大家子总算齐了。
薛老爷子抱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刚起来瓶子,被薛青黛收走了。
“爷爷,要是还想陪我久一点,就不要喝。”
本想跟着提一杯的薛父薛承义,也在杨晓敏的狠瞪下,放下碗。
薛德明咬着牙,忍住那点肚子里的酒瘾。
晚饭很简单,地瓜干汤,一半窝窝头一半白面馒头,桌上一大盘猪油炒白菜,一盘香菜拌咸菜丝,唯一的荤腥一小碟熬猪油剩下的油脂渣。
大白菜还是薛青黛在家里菜地新鲜拔出来,上面结着一层霜,叶子肥嫩,把叶子上面胖呼呼的绿虫子喂了半饱。
老三薛永康还想拉着老大薛世佑去半夜树林抓野兔子,用着筷子乖乖给老大薛世佑夹菜。
老大薛世佑剑眉紧皱能夹死一个苍蝇,看着碗里的他最不爱吃的香菜,手里拿着馒头夹咸菜对着对面的小妹妹傻笑。
又看了眼一直暗示他的三弟,直接无视眼不见心不烦,老三一看就没憋好屁。
眼见大家快吃饱,薛老爷子拽着白胡子开个简短家庭会议。
“黛黛,今天给我说对未婚夫不满意,六年订亲一点消息没有,确实不应该。
大孙子回头给黛黛和兔崽子开两封介绍信,再从我退休金拿200元,去首都玩几天。
有机会,再见见谢衍。”
“首都那边的票和咱们这边不通用,我回来给朋友打电话,再兑上几张饭票布票等等。”
老大薛世佑在村里再怎么威风,在爷爷面前还是乖巧点头,一口吞下剩下的偶尔吃一次的白面馒头,舌头感受那一点点甜味。
小妹去一次首都竟然给200块钱!
那可是老爷子小半年的积蓄,他对小妹在家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至于老爷子的意思估计不想小妹见到谢衍,双重肯定表否定,老爷子有八百个心眼子。
家里所有人偏宠薛青黛,对于会把薛青黛抢走的订亲对象谢衍是直接忘掉的存在,提也懒的提。
就算谢衍真有消息也是一把烧掉。
见面是假的,让薛青黛去首都散散心是真的。
自认兔崽子的老三薛永康笑一笑和爷爷薛德明对视直接明了,
“保证完成任务!”
老爷子一石三鸟。
把两看相厌的老三直接打包带走。
小孙女一人去首都总有人照看,老三最合适。
老三鬼灵精,只有他见过谢衍,首都那么大,让两个人不碰面是很简单的事。
薛青黛被杨晓敏握着手,满满的不舍停留在母亲杨晓敏厚茧的手心。
杨晓敏准备很多吃食,她知道这次去首都行程对闺女很重要。
薛永康老早就和同事五个人商量一人上一周的班,等到他上班还有一个月。
他随手揪根草,两百块可不够小妹在首都花的。
临走前薛永康又预支了两个月工资。
薛青黛隔日登上绿皮火车,感慨薛家的神速。
一包沉甸甸的吃的被三哥提着,她被杨晓敏提前教育穿着灰布衫。
这样低调不容易被人贩子盯上。
半张惹人怜爱小脸藏在布衫里,只露出一双直抵人心的水眸,一双纤细白嫩小手暴露她不同于别人的肤色。
薛青黛一直抓着三哥薛永康的衣袖。
薛永康护着她终于走到他们座位上。
由于薛青黛夜里一直打坐运气,脸色终究不苍白了,身体在慢慢变好。
可在空气污浊的车厢里,她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难受抬头望去,看着上面卧铺的人黑色脚趾甲摆动着,她凭空好像已经闻到一股酸味。
“三哥,我想去外面透透气。”,薛青黛声音因为身体虚弱,软中带绵,甜化着人的耳朵。
躺在床上卧铺的男人都好奇往下瞧。
薛永康一听就心疼坏了,妹妹身体弱坐长途火车就是受罪。
他把薛青黛衣服调高,一双桃花眼带着刀,望着不怀好意好意看向的男人。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