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她从未有过周公之礼,虽有药物驱使,却也改不了处子之身。
所以他行事十分柔和,便是连进去,也是慢得紧,更没有对她用蛮劲,她双臂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乌青?
床上的狼藉已经被薛泠的两个婢女重新收拾过,上面铺的便是薛泠此次去庄子带的软褥。
他把人放到床上,将她身上的衣袍拉开,谢珩才发现,薛泠身上的乌青,何止是那双臂有。
他本以为是她逃跑时与那山贼搏斗时被伤,如今看来,那乌青并非是山贼伤的,而是方才欢好时他留下的。
她的皮肤太过娇了,容不得半点力气。
谢珩拉过一旁的被衾盖在她身上,将她头发上包裹的布巾解开,又将桌上的玉佩塞到她手上。
昨晚这些,他在床前坐了片刻,见薛泠已经深睡,太子才起身出了这间屋子。
“进去伺候吧。”
太子抬了抬手,看向一侧的长顺:“把那山贼押上来。”
此时已经子时三刻,两个时辰前的暴雨下到如今,不过是雨势小了些。
长顺得令去押山贼,长风撑了伞过来,接太子到那山贼的议事厅。
这山寨的规模不大,拢共就七八十人,除去一些妇幼,山贼只有四十来人。
那地牢虽只有三间牢室,他们挖得倒是宽大,把他们都关在地牢正正好。
几个当家的,长顺特意让人把他们都关在最里面的那间牢室。
暴雨后的地牢里面又闷又潮,还没进去就是一股子味。
长顺将那几个山贼头目押了到太子跟前,抬腿一人给了一脚,便都跪下了。
关了好几个时辰,这几个山贼头目的气性也磨了大半,更别说那二当家身上还有烧伤未曾处理,正疼得难受。
三个山贼看着那高位上坐着的贵人,只见那贵人一身玄色衣袍,目光冷峻尖锐,俯看着他们,外面的雨声哗啦,屋内却无一人言语,整个议事厅皆是沉压的气息。
那二当家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谁指使你们的?”
太子将三人的神色收进眼底,黑眸一沉,冷声质问。
“太子殿下问你们话呢?哑巴了吗?”
长顺将身侧的佩刀拉开,那冰冷的刀声仿佛一道催命符。
跪在地上的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首座的人,大当家虽也被太子威严震慑,可到底是大当家,片刻便稳住心神,不死心地问了一遍:“您,您是太子?”
他们黑虎寨夹缝苟活了这么多年都未曾被清扫,不过是因为他们低调行事,回回行事,都不在这燕山四周行事。
这次行事也是在离燕山近百里的西山脚下,那处虽是官道,但因四周都是群山,人烟稀少。
他们本也是想着干完这一票,便能在这山里再逍遥个两三个月,任是官府的人想要追查,也不知他们是从燕山过去作案。
更何况,他们在燕山建寨多年,从未暴露过踪迹,就是燕山的县尉也不知道燕山还有他们黑虎寨。
不想今日,竟把太子招惹来了。
三人自是做梦都未曾想到,不过是掳了富商的小妾,怎么就把太子给招惹上了?
“孤是不是太子,你们明日便知。但若是你们今晚不说真话,能不能活到明日,那便不好说了。”
听到这话,大当家也是面如土色,他深知他们黑虎寨把太子招来了,下场必定是难以活命。
只是他们虽是山贼,却也有自己的气性:“我们黑虎寨,干的本就是打家劫舍的事,今日的事情,又哪里需要人指使?”
“今日落到太子殿下的手上,我等认栽,不过贱命一条,死前还能见到太子,我王黑虎,死也瞑目了!”
“找死!”
长顺见太子皱眉,用刀柄便在那大当家的后背狠狠一下。
大当家闷声向前,单手撑在地上,身旁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克制地唤了他一声:“大哥!”
大当家抬起手,才张嘴,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谢珩冷眼瞧着,从那椅子上起身,走到三人跟前:“孤换个说法,你们可知你们今日掳的是什么人?”
那三当家五大三粗,全凭武力当上这三当家,见大哥被打吐血,二哥又被烧得这般惨,他那暴戾的性子早已克制不住,“奶奶个熊,老子跟你们拼了!”
只是他方起身,就被长顺按住了,长顺踩在他的手上,三当家当即疼得嗷嗷直叫。
“拖下去,杀了。”
太子已经失了耐心,皱起眉,面无表情地开口。
门外的长风听到此话,不过片刻便进来了,将长顺手下的那三当家拖了出去。
那三当家终于是怕了,喊了一声“大哥救我”,便被长风拖进了雨幕中。
大当家和二当家转头看着门口,两人的脸色都比方才白了许多。
坊间皆传太子仁爱贤德,不曾想对方竟是这般冷血无情。
“想死孤自是会成全你们,只是你们这山寨的那些老幼,怕都是跟你们这些当家的关系匪浅。”
大当家听到此话,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太子殿下,草民说的句句属实。我们今日所作所为,确实无人指使。今日所掳劫的,不过是富商的小妾。”
“谁告诉你们,今日你们掳劫的,是富商的小妾?”
大当家自是见过些世面,听到太子这话,便知他们今日掳劫的人并非是富商小妾。
想来也是,若是富商小妾,他们又怎么会招惹上太子这般的人物,以致于整个山寨覆灭。
大当家意识到不对,连忙看向一旁的二当家:“二弟,今日之事,可是你提议的,你的消息,到底从何而来,还不坦白!”
二当家身上烧伤疼痛难忍,脸色早就灰白,现如今又意识到是自己给整个山寨带来灭顶之灾,更是晴天霹雳,开口再已是颤颤巍巍:“十五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