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日,选秀便要结束了,最让人好奇的并非谁被纳入后宫,而是那太子妃到底花落谁家。
此事,便是薛谌也好奇得很。
偏偏今日,薛谌还休沐。
薛泠听了他的鬼话,和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去听戏。
戏还未开场,戏院里嘈杂得很,薛泠坐在一侧,周围的议论纷纷。
有在说今日这出戏唱的是什么;有的说昨日的那出戏才是精彩。
当然,也有并非在论戏,而是在好奇,后日入宫的秀女面见皇后太后之后,那太子妃,到底会花落谁家。
是那太傅的孙女还是那中书的女儿,亦或是那兴安侯之女。
薛泠听得烦闷,便将目光望向那戏台。
不想一旁的薛谌却忽然唤了她一下:“阿姐!”
“嗯?”
薛泠不明所以,收了目光,瞧了他一眼。
“阿姐,你可听到他们说了?明日那选秀的结果便要出来了,那太子妃的人选,怕也会出来了!”
坐在她与薛泠之间的沈婉清亦是一脸的好奇,薛泠不想扫了他们二人的兴,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你知道选了谁了?”
“这我如何知道!上次婉清说阿姐你才那龙舟,简直料事如神!阿姐,你这回可猜到,是哪家贵女要入东宫啊?”
沈婉清在一旁点头,“对啊,阿姐上回,可真厉害!那小二说了,那日那般多人下注,能中的,也只有十一二人!”
沈婉清说吧,薛谌便又说:“阿姐,这次,你不妨也猜猜,那太子妃之位,最后花落谁家?我听闻,坊间也有人开了局……”
说到最后,薛谌虽未言明,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薛泠只觉内唇一疼,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不小心咬着了。
她将跟前的杯子抬起,让在唇边,握着杯子五指却收得极其的紧。
“龙舟之事,尚可推测一二,这种事情,岂是你我能够置喙的。”
坊间都在议论,薛泠这话,未免有些严肃了。
薛谌也有些讪讪,但他脸皮厚:“阿姐,我脑子不如你,手上的铺子,每年的进项还不如你一间铺子的进项, 如今有挣钱的法子,你便帮我分析分析呗!”
沈婉清听着薛谌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桌下的手轻轻拉了一下薛谌的衣袖:“夫君,阿姐说得对。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随便置喙的。”
“没事,我们小声些。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我们在说呢?”
薛泠低头看着手上的杯盏,也知自己若是不说个一二,薛谌便会没完没了。
只是这个问题,当真是难倒她了。
“阿姐,你便随便猜一个,我信你!”
薛谌惯会拿捏薛泠,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便用了哀求的语气。
沈婉清看着,都忍不住别开脸,脸颊更是慢慢地红了起来。
薛泠抿了口水,压下喉中的苦涩,“太傅的孙女吧。”
“为何啊,阿姐?”
“不知道,我胡乱猜的。”
薛谌还想说什么,台下戏台已经搭好,今日的戏准备要开始了。
薛泠止了他的话,没让他再问下去:“戏开始了。”
沈婉清也拉了一下他的手,侧身轻声在薛谌耳边说了一句:“夫君,你莫要问了。”
她好似感觉到,阿姐不太高兴。
接下来的戏唱了什么,薛泠听了,却又好似没听。
薛谌说要去逛逛,午膳便不回家了。
薛泠也无心再同他们一道,便让沈婉清与他一同先走,她在戏园里,等家中的马车过来了,再走。
“……你难得休沐,便好好陪陪婉清,总带着我作甚?”
薛泠正了脸色,将薛谌准备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薛谌见她神色认真,也不敢再说旁的了:“可是阿姐你如何回府?”
“元青已经回府驾马车过来了,你与婉清便先走吧。”
“哦。”
薛谌应了一声,转身与沈婉清先出去了。
离开前,沈婉清回头看了一眼薛泠,“夫君,你可觉得,阿姐方才有些不高兴?”
“猜太子妃是吗?”
薛谌也察觉到了,不过他想的没那般多。
“是啊。”
薛谌不以为然:“阿姐不喜议论旁人的事情,她方才不高兴也是正常。走走走,我们先去下注,阿姐说那太傅的孙女,那她必定是仔细思量过的!”
沈婉清本还想提起太子,可见薛谌这般,她也不好再说,“可是阿姐不是说了,她胡乱猜测的吗?”
“阿姐向来不无端猜测。”
薛谌一心想赢些银子,不过沈婉清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在沈婉清劝说下,他便只押了二十两。
随后,他便带着沈婉清去逛金玉楼。
“婉清,你仔细瞧瞧,可有喜欢的,有喜欢的便包起来。阿姐说得对,我许久未好好陪你了。”
沈婉清心下感动,可这金玉楼的东西虽别致好看,价钱也比旁的要贵上许多。
她一眼便相中了一支松竹梅金簪,簪杆累丝而成,如竹中空,簪头松枝挂松叶,悬垂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雅致漂亮。
只是这金簪,瞧着便不便宜,她只看了两眼,便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不想她目光才收回去,便见一小姐领着丫鬟过来,那小姐约莫也是看上了这支金簪,拿起瞧了好一会儿。
掌柜的见状,忙走到那小姐身旁,将那金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那小姐亦是动心得很,便问了价钱。
“这位小姐,我是个实在人,这支金簪,我们店了一共就出了三支,如今剩下这一支。前两支都是五百两被买走的,今日小姐你与本店有缘,那我便做主,四百五十两给你,可好?”
四百五十两?!
沈婉清心中大惊,庆幸自己只是看了两眼。
那小姐听到价钱后,也是面露难色。
这四百五十两,足够在这上京一个不错的地段买一套二进的宅子。
果不其然,那小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沈婉清也收了目光,不敢再看了。
不想薛谌却忽然问她:“可是喜欢那簪子?”
“没有,只是好奇瞧了瞧。”
薛谌低头看了一眼她,哼笑了下,大手一抬便让那掌柜的将那簪子包了起来。
“夫君!”
沈婉清忙阻止,可她又如何阻拦得过。
二人从金玉楼出来时,却见一队军巡铺匆匆而过。
薛谌皱了下眉,“怎的这般大动静?”
他话音方落,便听到一旁有人说道:“可怜见的,那庆乐园起火了,烧得当真吓人!”
薛谌和沈婉清二人一听,脸色巨变。
庆乐园,那不是他们方才听戏的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