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洗过的月光透过洞顶裂隙,在岩壁上投下粼粼水纹。
维克多将最后几根枯枝码进火堆,火星在他睫毛上跳跃:“给!姐姐的手套终于烘干了。”
少年把战术手套递过去时,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她掌心。
“谢谢你……”
祝蕴灵刚要伸手接过,蒋秉熄突然横插进来,鳞甲手套隔开两人的接触:";用这个。";他摘下自己烘暖的皮质手套,";防水层没破损。";
祝蕴灵刚要开口,宋鹤眠已经将折叠整齐的发热毯铺在岩石上:";石墨烯材质,恒温42度。";他镜片映着跳动的火光,";守夜表排好了。";
维克多突然倾身抢过发热毯:“我试过温度再给姐姐!”
少年把毯子裹住脖颈蹭了蹭,故意让暖意混着自己的体温传过去。蒋秉熄的军靴碾碎半块岩片,匕首削下的鱼片突然多了几分狠劲。
祝蕴灵有一点好笑,他们两个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暗暗较劲。
";尝尝这个。";宋鹤眠忽然递来竹筒,蒸腾的热气里浮着几朵莹白菌菇,";北坡背阴处的雪耳,补充电解质。";
维克多凑近嗅了嗅:“宋部长怎么不先试毒?";
";三小时前试过。";宋鹤眠卷起袖管,小臂内侧隐约可见几点红疹。
祝蕴灵突然想起午后见他独自往北坡去,原来是默默给她摘雪耳去了……
蒋秉熄突然将竹筒夺过,喉结滚动着连灌三口。水珠顺着下巴滑进领口,在火光里勾出蜿蜒的光痕:";能喝。";
祝蕴灵:“……”
行吧,宋鹤眠还能毒死她不成?
吃过饭,雨还是没有停。酸雨在洞外织成淡紫色的帘,祝蕴灵抱膝盯着雨幕发呆,维克多将最后几片干燥的苔藓铺在刚刚的石墨烯板上,又拿来从星船拿出来的睡袋铺好。
“姐姐睡这里,睡袋都是干净的。”
蒋秉熄突然将军用睡袋摔在两人之间:“用这个。”
“可是……前辈的睡袋有股铁锈味哎。”维克多故意凑近嗅了嗅,“还是用我的防风......”
“都别吵了。”宋鹤眠用匕首削平凸起的岩块,“忘了还要轮流守夜。”
“好,那我呢?”
祝蕴灵刚回答又被宋鹤眠堵了回去,“你不用守夜。”
“就是就是,向导本就身娇体弱,身体素质比不上哨兵,姐姐还是好好休息,守夜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维克多笑的眉眼弯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吧。”祝蕴灵也不再坚持,蜷在睡袋边缘,看三个男人在火光中拉出交错的影子。
蒋秉熄的匕首正将野莓切成规整的方块,每片都避开她讨厌的籽粒;维克多烘烤的鱼片滋滋作响,焦香里混着他惯用的雪松味润唇膏气息;宋鹤眠调试的滤水器发出规律轻响。
山洞外面大雨滂沱,洞内火光温暖,光影摇曳,原本降落在陌生星球的惊恐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被治愈消失不见。
维克多忽然哼起荒原小调,沙哑的嗓音惊起洞外夜鸟。少年屈起的膝盖状似无意地碰触她垂落的发梢:";姐姐听过这首歌吗?传说在极光下......";
";闭嘴,真难听。";蒋秉熄的军靴碾碎半块岩石,阴影笼罩住两人之间狭窄的缝隙。他递来烤鱼时手指微微发颤,最嫩的鱼腹肉上淋着蜂蜜。
“灵灵,吃。”
维克多瞬间变得委屈极了,“姐姐,他凶我……他说我唱歌难听!”
祝蕴灵捏着烤鱼笑的东倒西歪,蒋秉熄干脆抱着她任由她躺在自己怀里放声大笑。
“快吃吧,不够还有。”蒋秉熄抱着她,领口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祝蕴灵咬下鱼肉的瞬间,三个男人的喉结同步滚动。
“蜂蜜放多了。”蒋秉熄突然开口,指尖抹去她唇边金渍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祝蕴灵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却忽然被蒋秉熄捏着下巴吻了上去,大抵是还在乎周围有人,这个吻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就离开。
“灵灵,真甜。”蒋秉熄笑的狡黠,祝蕴灵脸上有点燥热推开他不去看他。
吃饱喝足已经是深夜了,宋鹤眠安排好轮流值班,身体疲惫和精神疲惫蜂拥而至,祝蕴灵自己钻进睡袋睡了过去。
酸雨洗过的天光泛着珍珠色,维克多蜷在熄灭的灰堆旁,鼻尖还沾着炭黑。
少年睫毛忽然颤了颤,感觉到发梢被什么轻轻牵动——祝蕴灵正跪坐在他身后,指尖绕着他打结的头发:";别动,沾了树脂。";
维克多眼神一亮,顺势抱着她的腰在她怀里撒娇,祝蕴灵忍不住推开他。
“别闹,你脸上都是炭,我都没什么衣服了。”
“穿我的,以及……我给向导姐姐洗衣服。”
祝蕴灵捏了捏他的鼻子,有些无奈,“然后又抱着我的衣服睡觉?”
少年眼神真挚,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啊,被姐姐察觉到了啊,那姐姐该怎么惩罚我呢?”
维克多的手指刚触到祝蕴灵衣摆的褶皱,洞外突然传来军靴碾碎冰晶的脆响。少年被整个拎着后颈甩到岩壁上,蒋秉熄的鳞甲手套在晨光里泛着冷铁的光。
";别再让我发现你勾引我的专属向导。";
维克多笑的无所畏惧,“我和姐姐已经进行过深度链接了,等回去以后……”
“我们先去洗漱,然后抓鱼,一会还要修复联络器,别再这种没有意义上的事情浪费时间”
宋鹤眠不知何时出现在岩壁凹陷处,镜片反光遮住他眼底情绪。
淡金色阳光刺破云层时,维克多正踩着湖石捉鱼。少年裤腿卷到膝头,水珠顺着小腿肌肉滚落:";姐姐想要银鳞鱼还是虹鳍鱼?";
";当心水草。";蒋秉熄的警告来得太迟。维克多脚底打滑的瞬间,祝蕴灵下意识伸手去拽,却被反拽进沁凉的湖水中。
水花炸开的刹那,两道身影同时扑来。蒋秉熄箍住她腰肢往上托,维克多却趁机将银鳞鱼塞进她怀里。
祝蕴灵抹开眼前水帘时,看见少年浸湿的白背心紧贴腰腹,人鱼线在晨光中泛着蜜色:";给姐姐的早安礼~";
";胡闹!";宋鹤眠扯过防水布裹住她,“体温流失13%。”
他展开的发热毯还带着体温,";需要人工复温。";
维克多突然从背后环住她:“我体温38.2度!”少年潮湿的胸膛贴着她脊背,“最适合当暖炉......”
蒋秉熄突然横在两人之间:";用这个。";他扯开作战服露出精壮的胸膛,热雾从古铜色皮肤蒸腾而起,";专属哨兵义务。";
“要姐姐选!”维克多将下巴搁在她发顶,“选小狼还是老古董?”
湖风卷着蒋秉熄的低吼与维克多的轻笑,祝蕴灵忽然挣脱桎梏,发间水珠甩出银弧:“我选宋部长!”
两个男人僵住的瞬间,宋鹤眠擦拭镜片的指尖微微发颤,永远平整的领口下,心跳声震落了衣襟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