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即便存银都不多,总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钱庄几人都没有什么闲暇。
钱庄准时关门,在晚饭前回到了宅子,也没精力再去做饭,杜斯年干脆也不开灶,在巷口的馆子定了饭菜送来。
“刚刚开业,存银的人确实很多,估计会忙上几日,就辛苦各位了,等到发月银时,我给各位包红封。”
杜斯年和几人说道。
吴忠林率先推拒道,
“那怎么成,杜秀才,我每月领了你半两银子的月银,本就是不低的价钱,哪里能再拿你的红封!”
另外三人也紧跟其后,纷纷拒绝,他们被杜斯年和程南买回来后,不受打骂不说,在钱庄干活,主子还给他们半贯月银。
别家的奴人哪里能有一贯月银发呢,就是大府里,也都是不把奴人当人看,每月一百文就是极限,他们现在却能拿一千文!
杜斯年但笑不语,现在也不用多说,发月银时他直接把红封给几人就是了。
之后几日里,钱庄的生意也十分兴隆,因着知名度越来越广,来存银的人也越来越多。
几人对于钱庄的事也越来越熟络,等到学堂开学,杜斯年回杜家村授课读书时,钱庄也基本运行起来了。
这也眼红了不少人,其中最先冒头的就是张安,隔三差五到钱庄溜达一圈,和杜斯年套套近乎。
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没几天就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竟然直接开口要涨一百两房租,否则就不肯再将铺子租给杜斯年。
结果一纸契书拿出,上面张安托关系提前盖好的官印还是鲜红色,就让他的嘴闭上。
后面又有几个铺子看程记钱庄的生意火热,也想跟着模仿,可是算来算去,这买卖都是赔的,百姓来存了银子,钱庄竟然还要倒贴。
他们不知道程记钱庄老板是怎么想的,怎么也想不通这钱庄到底该怎么挣钱,难不成银子放在银库里,还能自己生出小银子来?
故而虽有不少眼馋程记钱庄生意的,但也没一个跟着开钱庄的,都在等着看程记钱庄怎么挣钱。
学堂开课的时间早,杜斯年准备回杜家村,但是程南因为钱庄近期还是很忙,只能留在县城,这让杜斯年很郁闷。
他是很想让自己的夫郎可以有事干,不必日日在家苦等他,南哥儿在钱庄的这几天,肉眼可见自信起来,也更愿意和人沟通了。
程南驾着牛车将杜斯年送回杜家村,他第二日就又要回道县城钱庄里去了。
“夫君,我不在家这几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每日读书不要太用功了,冬日里天寒就不要在廊下久站背书。”
“煎好的药趁早喝,药凉了药效也减半……”
程南不放心的对杜斯年进行了一系列的叮嘱,听得杜斯年简直就要控制不住,想要强留下他陪着自己。
可是他知道怎么做,他的南哥儿才会更好,才会更开心,所以他再不舍也要割舍。
程南临走还被杜斯年欺负一番,才被放走回县城去。
………………
冬的尾声已经不见,三月春暖就很快来了,这段时间钱庄收益一直上升,大多人看第一个月的真的增了银子,感觉这简直是钱生钱的地方,都开始大量在钱庄储银。
存到钱庄的银子一部分被用来向外放贷收取利息,买房产地产,占一大半的银子都用于开采西边矿山所用。
投入财力,当地有专门的矿工组织,会为程记钱庄开矿山,采出的矿石再售出。
目前程记钱庄还没有资本做自己的二次加工,只能将开采的矿石卖给有关的的小商人,有时也卖给收矿石的散户。
这样也有一个问题,就是投入的资产并不能最大利润的转回程记钱庄。
当吴忠林和程南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就和杜斯年进行商量,也投资一些小作坊,投入不高,但是可以慢慢做大,把利润最高的矿石业一条龙由程记钱庄包揽。
三人商议之后都觉得可行,就在银库充足时,开始慢慢投入银子到二次生产部分。
开春后杜玉丰去考了童生试,不出意外是童生试第一名,杜玉丰刚得知名次,就拎着厚礼到杜斯年家。
他知道以他的实力,童生不出意外是可以考中的,但是能考中第一名,杜斯年的点拨不可或缺,否则大概率只会是平平而已。
杜斯年刚下了学堂,最近村长说找到了一位年轻童生,家里贫寒,考中童生后就不肯再读了,愿意到杜家村做夫子。
村长自己儿子就是个读书人,自然知道以杜斯年的资质,以后最重要的就是再考取功名,他也不想因为学堂的事耽误村里唯一的秀才。
于是打算让那位童生早点来学堂授课,也可以跟杜斯年了解学堂如何教书,他准备暑夏前就让杜秀才安心备考,不再来学堂。
村里村民对此也是知情的,毕竟他们都知道杜秀才这样的人在学堂教书已是屈才,还因情分收的束修也如此少。
之前是因为没有合适之人,现在有了可以教书的夫子,他们的杜秀才就更应该在家读书准备秋闱,说不准村里还真能出一位举人老爷呢!
杜玉丰到了杜斯年家门口,院门大开,就见程父正在堂下绣着帕子,
“宋叔,斯年哥在家吗?”
程父听到动静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到是杜玉丰,敞着笑正欲开口,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对着他道,
“玉丰,你且先到堂屋去吧,我给你倒点茶水,斯年现下正在屋里用功呢!”
杜玉丰一听杜斯年忙着用功,不敢打扰他,将手中东西放在堂下,对着程父道,
“宋叔,那就劳烦你跟斯年哥说一声,我考上了童生,还是第一名!多谢他的指导了!”
说完也不给程父反应时间,转身就往外跑,像是知道他会在后面提着东西追他一般。
事实也正是如此,但他提好东西欲追时,杜玉丰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于是程父只能摇头叹叹气,明白他的纯善,滴水之恩恨不得涌泉相报。
他刚将东西提着进了堂屋,就听到杜斯年开门的声音,转身对上自己姑爷看着的目光落到了杜玉丰带来的礼品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杜斯年听到杜玉丰竟然提前预判了程父的动作,先一步跑人时忍不住轻笑,这傻孩子……
另一边杜玉丰刚一跑出杜斯年家的路口,就因跑的太猛与一人相撞,他道着歉低头一看,正是那天在吴童生家见到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