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
城郊小宅内,精雕细琢的檀木大床上,李观再一次欺身而上,抚过郑泽宁的寸寸肌肤。
宁哥儿却兴致缺缺,将身上人推开,冷声道,
“起开,时辰不早了,就是烧再多的香,此时也该回府了。”
李观身体微僵,是了,他的宁哥儿是旁人的妻,只能借着烧香的名头来见上自己一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身体却依旧懂事地为宁哥儿穿衣束带,委屈巴巴地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宁哥儿看他的模样,抿了抿唇道,
“好了,你这副模样瞧着倒像是我始乱终弃似的,要是真那么委屈,就不要再来找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观紧紧拥住,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委屈的,宁哥儿肯要我,我就很开心了,怎么敢奢求别的……”
宁哥儿微微愣神,下一刻却是将手放到李观的背上,安抚道,
“我下次为夫君挑选生辰贺礼时,再来看看你。”
闻言,李观终于将人松开,扬起唇角道,
“好!”
宁哥儿不愿多待,交代完李观后便走出门外,门外青果早就掐着时辰,将马车备好,此时看到自家少爷终于出来,赶忙迎上去。
“少爷,今日晚了些,我方才早早让李大人的侍从去千园居买了糕点,回府咱们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只道是买糕点耽误了时辰。”
宁哥儿知道青果的妥帖,对他点点头,便上了马车。
青果驾上马车,回头又看了小宅一眼,只见那李观还伫立门前,看着他们走远。
青果回过头继续驾车,微微叹了口气,心道少爷的选择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如今他常常称少爷,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主子只有一个,就是少爷,并非什么人家的夫郎,当家的主君。
少爷想做的事,他只管跟着一起,想到曾经他家少爷的郁郁寡欢,他心道,只要少爷开心就好。
小宅门前,李观看着早已远去的马车,向身边人问道,
“二殿下亲自送了木将军出京?”
身边人回禀道,
“回大人,正是。”
李观闻言脸色平静,视线飘向马车远去的方向,
“你说,这上京城,是不是要变天了?”
“幸好,幸好宁哥儿嫁的不是我,那梁康虽有个宠妾,但至少祖上荫庇,也有些本事,不至于让宁哥儿卷进这朝堂的纷争。”
嘴上虽慷慨,可李观的内心却如何也放不下,为何他就如此不顺,此次若是站错了队,便是流放为奴。
他曾劝过二皇子,此时皇帝身体健壮,国内稳定,并非最佳机会,可……
幸而他跟着二皇子,却并未做到近臣,兴许还能残留一条命,有机会再看宁哥儿一眼。
明知未来胜算渺茫,李观却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深知自己陷入泥潭,无法脱身了。
“小七,就趁今夜,将我库里那几张地契送到宁哥儿桌前,我已赋了他的名,这些私产在江南,无人知晓,叫他安心收着。”
身旁人只道一声‘是’,随后又是缄默。
地契送到宁哥儿手中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又是李观写的什么情诗,可打开信封,里面却是江南的地产。
没等宁哥儿问些什么,小七就已经悄声离去了。
看着手中地契,想着今日李观也是同往常一样,并没什么异样,想着这或许是他什么讨自己欢心的法子。
想到这,宁哥儿也放松下来,可眉间仍旧无意识的轻拧着。
令宁哥儿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再次得到李观的消息,竟就在几日后。
青果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对着宁哥儿慌张道,
“不好了少爷!”
话刚出口,就见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才降低音量道,
“不好了少爷,李大人他出事了!”
正在梳妆的宁哥儿手一顿,眉便画歪了,他放下眉笔,扭头看向青果,
“……出事了?”
青果紧皱着眉头,凑近宁哥儿道,
“今日殿上,二皇子被查出意图谋反,李大人作为二皇子党,也被缴了家产,如今在大狱里,听候发落呢!”
宁哥儿面上情绪不显,手却抠着妆台,用力到指间发白。
“那李家呢,可否派了人来?”
青果摇摇头,
“李家人早就自顾不暇了,李大人父亲如今又不止这一个儿子,李大仁风光时,他便举家落在京城,现在李大人遇难,他们却早早收拾了行李,出城去了!”
“这李家人为了保全家中,哪里敢在这关头救人,得罪六皇子,如今李大人恐怕早就是弃子一枚了……”
宁哥儿听完青果的话,沉默许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终于起身道,
“青果,备车,我要见父亲。”
……
宁哥儿的父亲郑大将军并未参与此次事件,甚至前段时日与二皇子大吵一架,两边很是难堪。
这位二皇子的亲舅舅丝毫未受到此次事件的牵连,是众多朝臣意想不到的。
杜斯年对此并不意外,上一世这位明面上的二皇子党,也并未参与谋逆。
无他,只因其只有一子,疼之惜之爱之,不愿让其担受一点风险。
这次,这位镇南将军依旧没有走错路,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上交了兵权。
其只说是年老无力,想去江南养老,皇帝对此十分满意,以为是其看清局势,自愿解甲归田。
但在皇帝不知道的地方,六皇子的默许下,京中大狱病死了个李观,刚刚和离的郑将军独子身边,却多了个关五。
江南郑府,关五正尽心伺候着自己的主子,惹得屋内旖旎。
闷哼声中,宁哥儿哑着嗓子问道,
“关五,你是谁?”
身上匍匐的人动作一顿,贴紧他的小腹,
“我是宁哥儿的奴。”
李观,爱上你的第五年,我舍了一切,赐你新生,从此只叫你做我一人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