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木匣被合上,梁道全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升迁之路牢牢握在了手中。
再次看向二人,唇角已然挂上了笑意。
“斯年,你和夫郎的情谊深厚,此番同来,为的也是能造福咱们江平县的好事,你们钱庄挣得多了,咱们江平县税收也跟着富裕。”
“这样的好事到临县去,临县县长自然也会支持,不过毕竟不是本县人在当地做生意,还是由我去解释清楚其中好处来为好。”
程南见梁道全应了他们的事,心中踏实,赶忙道谢,
“那我们就麻烦县长辛劳了,若是日后真的在临县开成分庄,我二人再来拜谢!”
梁道全点点头,也没再多留二人,拿着木匣为自己的情操伤怀去了。
——————
半月,程南在临县开的分庄已经开业。
分庄并不像江平县的程记钱庄偏小,而是相对宽敞一些,因着程南预想在周围几县间,只开这两家钱庄,日后名声传播,生意变好,大点的钱庄也可以供众人所需。
江平县的钱庄也在等着分庄回本,挣了银子再扩大一倍,现在有了县老爷这层关系,也不用再担心牙人敢趁机狮子大开口。
待到分庄渐渐可以稳定运行,程南想要趁热打铁,到西边越城去一趟。
这么长时间以来,程南对越城的情况都是通过本地人了解的,他只管放银子下命令,再由中间人安排,这其中被吃了不少回扣,他一直都是清楚的。
从前是走不开,再者他们需要赶紧回本,没办法只能这么经营,但现在不行了,两家钱庄有序运行,每日进项不断充盈。
是时候了,程南想。
他的夫君秋日里便要动身到府城,他欲在此之前将钱庄的事宜处理好!
程南决定好之后丝毫不拖沓,交代好两家钱庄的掌柜,一顿晚饭就和府中众人说明状况,准备轻装上阵,快去快回。
两天时间,一切就都按计划顺利进行,安排妥当,唯一的变数就是杜斯年,他虽有心让夫郎自信自强,可越城离他们这里有些距离,他是万万不可能叫他的夫郎独自一人出远门的!
“夫君,我也不是一个人,木奇也要跟我一起去的。”
程南跟自己的夫君解释道,虽夫君的关怀熨贴让他心中温暖,但越城来回办事必定要花上一两月的时间,夫君要读书,怎么能在这事上耽误呢!
他希望他的夫君好好待在家里等他回来,但是杜斯年却搂着他安抚道,
“夫郎不必担心我的功课,我早已将书上圣贤的话烂熟于心,府试我必然带名次回来。再说,你一个人出去,我怎么放心的下,就是留在江平县,也不过是在府里担心你罢了,还不如直接陪你去踏实些。”
又一番好说歹说,杜斯年终于说服了程南同意他同去。
这两人一个仗着拥有前世的记忆,对学问已然探究深入而放下必中的狂言,而另一个则是对对方有着绝对的盲目自信,相信其夫君确实是聪颖非常,一点也不认为对方说话轻傲,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程南又跑去准备杜斯年的东西。
午间吃完饭后,程南和杜斯年乘着租好的马车出发。
马车还是程父知道他们二人要去越城,不愿他们骑马颠簸,做主租了辆马车,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直接让马行的马夫在程府门口候着。
行至巷外,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马夫的声音随之透过帘子传入车内,
“诶!你这哥儿干什么!”
话音落下,程南就已经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拦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馄饨摊的闻哥儿。
闻哥儿没理车夫的话,面色凝重的看向程南道,
“南哥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南见他神色严肃,像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不做耽误,随即起身走出马车。
闻哥儿左右张望了一下,见他们周围只有马夫,松了一口气,将程南拉到一旁低声道,
“南哥儿,你不能带木奇到越城去。”
程南闻言一愣,
“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越城虽有他们的人,但毕竟是陌生地,他一早就决定带着有些武力的木奇一起去,不过他要带木奇到越城去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闻哥儿点点头,将他又往一侧拉了拉,确保绝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才道,
“你知道我并非本国之人吧。”
程南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闻哥儿叹了口气缓缓将前段时间的经历说了出来。
“我的娘亲是敌国俘虏,这事我从小就知道,但我不曾见过她一面,只当她已死。”
“上个月她来找我了,原来她原是敌国郡主,被俘虏后与父亲分离,到了京城。为活命,她攀上了一个皇子,做皇子暗地里拉拢官员的工具,直到那皇子登上高位。”
不顾程南逐渐震惊的目光,他自顾自分析道,
“她想让我跟她走,我没同意,过了两天她给我留了金银和一个令牌就离开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木奇,木奇他不对劲!”
“我那所谓娘亲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她臂上有着一种圆形图腾的点青,这种图腾我见过,就在木奇身上。”
“一日下雨木奇帮宁礼收摊,卷起裤腿时我瞧见过他小腿上的点青,与我娘亲身上的别无二致,木奇绝对不简单,他一定和京城或者敌国有什么联系,这不是咱们可以惹得起的,南哥儿。”
闻哥儿在此之前纠结了很久,他并不想再像任何人提起关于他娘亲的一切,但事关程南杜斯年,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知道宁礼其实很在意杜斯年这个师兄,这是其养父最得意的学生,宁礼每次偷偷观察杜斯年他都看在眼里……
想到这,他凝气认真道,
“总之,南哥儿,你此行不可与他同行,不止这次,以后也要对他多加防备,虽不知咱们这小县城有什么他可以图谋的,但此人来历不浅,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