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成伸出那只冰凉的手,轻轻划过白清嘉的侧脸。
尔后,轻笑。
“嘉嘉,你分明是爱我的。”
他眼底,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否则,你怎会嫁入东宫半年,都未与太子圆房?为何如今我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你的情绪?嘉嘉,即便你不肯承认,也改变不了你还爱我的事实。”
白清嘉闭着眼,没有搭理他。
男人依旧好脾气地笑着,还拿起放在她枕畔许久的小黄鸭香囊细细打量,轻声说:
“嘉嘉,原谅我好不好?你若原谅我,我自有法子安排你从东宫脱身。从此天高海阔,再没人能钳制约束你。不论你想去塞外还是雪山,我都能与……”
“不可能!拜拜了您呐!”
白清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并积极活动自己恢复知觉的四肢。
她低头,确定自己身上衣服没有破损脏污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然后,她又瞥了眼忙活到现在,即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陶玉成,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房子盖得挺好,你就自己留在这儿追忆往昔吧。我还有不少要做的事,就不奉陪了哈。”
说完,也不顾外面夜色深沉、山里危险重重,就准备开门离开。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无力地垂落。
顷刻间,让她呼吸都短暂停止的绵软无力,遍及全身。
这次,不再是刚刚会让全身僵硬的无力,而是……而是一种让她羞于启齿的感觉。
不久前缓解四肢僵硬的暖流,在四肢已经完全活动开后,依然没有消失,反而继续在她的身体里游走。
而且越来越燥热,越来越让人意识模糊。
几乎眨眼的功夫,白清嘉就想到了什么,死死盯着仍淡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小黄鸭香囊的男人。
那只香囊……
陶玉成似有所觉,勾起唇角,扬了扬手里的香囊:
“刚刚让你全身僵硬的药,为玉僵丹。
正放在今晚你喝的那杯水中。
此药神奇得很,单独服用,并不会有任何不适。
但只要闻到与之药性相克的玉龙霜叶,就可以让人迅速全身僵硬如玉石,全然动弹不得。
而且,无药可解。”
白清嘉猛地想起吃饭时,他垂首摆弄腰间香囊的模样。
是从那时起,就已经动手了吗?
“至于这香囊中的……”
陶玉成继续展示着那只小黄鸭香囊,笑容依旧温文尔雅,
“这是归元春草,一种香药。
不论是多么清心寡欲的人,只要轻嗅片刻,就会欲火焚身。
我也是偶然发现,玉僵丹的药性,可以用归元春草来解。
至于后果嘛……”
他没说完,只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然后,就当着白清嘉的面将香囊举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做完这些动作后,他就定定看着已经面色潮红,瘫软在地的白清嘉。
通屋都铺了狐皮地毯,即使和衣躺在地上整晚,都不会觉得冷。
所以男人只是坐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她药性发作的样子,目光温柔如水。
“嘉嘉啊,”他说,“今夜过后,哪怕你执意要回京城,我也可以陪着你。我辛苦筹谋至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余生都幸福安康。”
这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白清嘉一点一点蜷缩在地上,牙齿咬紧下唇,死都不肯泄漏丁点让人羞耻的声音。
她死死瞪着坐在床边,高高在上的人,呵笑,强忍药性艰难开口:
“陶玉成你……出息了啊!不仅……利用……舞弊案和……虞云郡所有……的世家,让太子以为……他才是被盯上……的那个。还敢……谋划……刺杀……一国储君……”
说到后面,她几乎是颤抖着将字一个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虽然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过不少关于这种搞黄色专用药的描写和剧情,但那大多是作为读者和旁观者。
甚至在此之前,她都以为这种药只存在于小说描写里,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直到现在,亲身体验到被药性折磨的痛苦后,白清嘉觉得自己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都这样了,她还能有一身傲骨,强忍着那啥,不直接扑上去把那个至少脸长得不错的陶玉成给就地正法……
她简直就是女菩萨啊!
不说了,明天药性解开她就出家!
陶玉成则气定神闲端坐上首,好像料定了白清嘉会先忍不住似的,还心情不错地和她开玩笑:
“嘉嘉,如今我与你一同吸入了归元春草。你有多难耐,我便有多难耐。如此,我们可算感同身受?”
吸药时间差了那么多!
感同身受个屁!
白清嘉是想狠狠骂他卑鄙无耻猥琐下流臭不要脸没脸没皮的!
但是她怕自己张口,先发出的声音不是祖安话,而是一些要屏蔽的声音。
所以她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地板上铺着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狐皮地毯,都被她揪秃了一片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