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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御士去执行了,一个空文,还没有资格轮到掌门人亲自动手,何况就算危御不动手,王间也定会秉公执法,不会让他失望。
危御抱着江潮白急匆匆的往回走,顾松年紧随其后,视线盯在江潮白的身上一刻也不曾挪动,白衣染血,红梅花开,有一种凄凉美感,又令人绞痛心碎。
二人走的飞快,动作幅度却小的很,生怕伤上加伤,不多时,便来到晴雪东阑。
沈眠在门口翘首以待,见到来人,少有的不稳重迎过来,“怎么来的这般慢?”
“路上不敢走太快,御剑又太颠簸,等会儿再说,先进屋子要紧。”
危御急切切的解释,没做停留直接迈进屋内,多亏没了潮生结界,否则他还未必进的来。
沈眠大致掠了一眼,随后淡定从容的安排,“动作轻点儿,放床上……药吃了没有?”
危御小心翼翼的将江潮白放下,揉按着发麻酸胀的胳膊,边说道:“还未,路上人多眼杂,保不齐有人暗中窥视,还是回来吃稳妥。”
沈眠听闻皱起眉,一脸嫌弃的瞥了危御一眼,“他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就任由他这么胡闹??”
“被发现就被发现,本来这场戏就不该演……谁有意见,本座一把黄泉撒过去,就都老实了,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思?”
危御叹了口气,破天荒的并没有抬杠,只是无奈解释,“文人世家掌握舆论命脉,在修真界的文术上根深蒂固,不设此局,想要扳倒谈何容易,事已至此,还是小师弟的安危重要。”
沈眠接过危御递过来装有止血丹的加号瓷瓶,还是不解,只能幽怨的看着杵在一旁的顾松年,又看了眼正陷入昏迷的人,叨咕了句:“傻子……”
“仙君,药来了!”
景佳适时出现,打破有些沉重的局面,她将刚熬好的汤药呈上,瓷白的碗中黑乎乎的汤药正冒着丝丝热气,离得近些便可闻到阵阵苦涩。
沈眠将止血丹浸泡在汤药之中,药丸顷刻间化作粉末溶于水液各处,“景佳,给你们仙君喂下去吧。”
“是。”景佳不敢耽搁,端着药碗快步走近床边跪下,颤颤巍巍的舀起一勺,送到江潮白的唇边。
像是尝到些许苦涩,昏睡之人眉头微蹙,下意识的偏过头去,药液顺着唇角流出,被顾松年眼疾手快的用棉帕截住,“师姐,我来吧。”
“哦哦…好,给你。”景佳将手里的碗递给顾松年,自己则退在一旁,这样服侍仙君是第一次,她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见小师弟从容不迫的喂着,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小师弟和仙君还真是……”
……
“往日的药不都是甜的吗,为何这次这么苦,本座在这都闻到了,说,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危御看着喝了两口再也不张嘴的江潮白气愤道,他严重怀疑沈眠是故意的,故意惩罚小师弟此次以身入局,就往他的药里加了什么特别苦的东西。
“……是又如何?鞭子都受了,还差这点苦吗?”
“……你!”
面对暴躁的危御,沈眠满不在意,字里行间承认自己的心思,可其实不然,他的确做的都是甜的,但汤药里有一味墨莲,虽极苦,但确是滋养外伤的圣药,去不得,所以只能委屈小师弟了。
但是傲娇的沈眠从来都不辩解,本来就是,小师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吃点苦就吃点苦吧!“本座才没有给他准备小糖丸儿。”
……
“唔~”
江潮白哼唧一声,偏过头去梗着脖子,任凭顾松年如何哄,沈眠的糖丸有多好吃,也绝对不再喝一口。
碗中的药还剩三分余二,昭示着江潮白接下来的命运,只见顾松年将江潮白的身子扳了回来,轻声轻语,“师尊,马上就好了,等喝完了药,弟子去山下买师尊最爱的杏花酥好不好?还有水晶凉糕,青青子衿……”
顾松年尽心竭力的报着菜名,试图吸引江潮白的兴趣,见他重新卸下防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喂了一勺。
苦涩在口腔中蔓延,挑动味蕾,江潮白再也忍受不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