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樊希意识到福喜巷子外面那几个三五大汉分明就是来找事儿的,她要出门买菜,却被拦着哪都去不了。
自己的儿子南翊要开学了,可连录取通知书都被那伙人从快递手上拿了去,还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笃定这一切,一定是江霖指使的,包括南实这两周异常的夜不归宿,也一定事出有因!
正当她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便收到一条陌生信息告诉她,南翊出了车祸,并且是和江霖的二儿子江御行一起!
这个消息差点吓死她,她着急忙慌跑去医院超级vip病房:“南翊……阿翊……”。
优雅的樊希如此焦急,听到江御行道:“阿姨,我们去郊外拍摄古迹,做课程实习的一部分。他的伤是在山上被绳索勒出来的,村民抢救及时……”。
樊希听的这话一下子就被点起火来: “谁是你阿姨,这叫抢救及时吗?人都躺医院了!什么破专业!又穷酸又没用!”。
等到南翊休息之后,她一个人在楼道徘徊许久,左思右想江霖一定和南实失踪有关!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小儿子也进了这趟浑水!
她心想自己如果回家,很有可能被江霖的人找上门来。而南翊出院之后回家,也难免要受牵连。她当即决定,自己不能回家!
她找了旧区的一个小宾馆。
老板是位女子,对着她笑了笑:“一晚上一百,已经很便宜了,在麟州都找不到这么便宜的。”。
樊希也不在意这些,她的目的是跟踪与寻找:“没带身份证,可以吧?”。
老板摆摆手,还示意她嗑瓜子:“害!一百块还带要鸡毛身份证啊!来,跟我看会儿电视呗!”。
樊希不喜欢吃瓜子,也没心情看电视:“不用了,谢谢。”。
说完拿着房卡上楼了,这已经是她住过条件最差的地方了,她心想为了找到南实,这么做并不后悔。
她与南实之间最早也是经过自己的兄长认识的,彼时还是年轻小姑娘,傻到只看脸,不看人品。和南实结婚之后才发现这人与自己的兄长,还有其他人之间 ,藏着很深的秘密。
她曾经想窥探一二,但无果,就这样过了十七年。
时至今日,发觉南实以往应酬是事出有因,但两周不归家实在令人生疑!等不到南实的下落,却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约她去一个多年未踏足的地方。
于是,在她住进这个宾馆的第一天晚上,她梦到许久前的朋友,张清。
2005年的某一天,樊希和她的朋友张清约好要去看一栋房子,那时候还没有视频通话,全是腾讯qq聊天。
她打开电脑,收到一条消息:小希,我听说三区在麟州市规划发展构想图中,是属于二十年后要拆迁的。那是二手房,留给南翊,将来这片儿万一拆迁,他能继承很多钱!
樊希对着镜子看了看:“这件儿皮衣衬着她格外的酷。”。
三区建了有十几年了,钢铁制造厂给那片提供了许多条件,有了生产,就有大量从业人员,生活所需应有尽有,商贩也集中起来,有的楼层十来年过去反倒是更吃香了。
“清儿,这儿呢!……”
女人叫张清,旁边是她的女儿张鹤萤,人小鬼大,比母亲机灵,吵着要一块儿来:“将来南翊弟弟如果不要这房子,我就挣很多钱买下来,给妈妈和樊叔叔养老,要是房子足够宽敞,就长大了和樊叔叔在一块儿打羽毛球。”。
看到樊希后,张鹤萤欣喜极了:“樊希姑姑!”。
“萤儿?今天穿这么漂亮,谁买的新衣服真有眼光!”
张鹤萤听着很受用,她兴奋的转来转去,让樊希欣赏,把两个女人逗的直笑。三个人吃过早点,眼看就到约定时间。
富民巷六号,光是大门就给人感觉非常奢华了。张鹤萤抢先跑进去左盯右看,装修过的味道让她掩着口鼻:“什么味道啊!我快晕过去了!”。
樊希也意识到甲醛超标:“这味儿太浓了……清儿要不你在外面等一下吧!我让他给你拿个板凳坐着,这个味儿恐怕对你肚子里孩子有影响!”。
张清一听这话下意识摸了摸小腹:“不过来都来了,也不是一直待着,看看就走了。我也怕你一个人看房,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没注意到,岂不是白白被人坑嘛!”。
“阿姑!你快上来!我好像看到姑父了!”张鹤萤哒哒哒跑下楼。
“怎么会呢?南实应该还在工作啊!这几天他刚刚拿下一个项目。”。
张清听闻也觉得奇奇怪怪,两人掩着口鼻爬上楼梯。
房主着急转卖:“二楼非常开阔,三楼已经卖出去了。”。
再往上两人歇了口气又听着房主招呼:“您上来瞧瞧,有一小炮楼,也是装修过的。以后给孩子买一望远设备还能看看星空呢!”。
樊希对张清笑了笑:“这人能说会道,把一房子说的天花乱坠。”。
房主得意洋洋:“现在那些小孩就流行这个!我家那个从欧洲回来说的!”。
顶层还是有些冷的,再说现在也不过冬天七点,太阳还没有把光芒撒向林州。
樊希推开顶层的门,顺着张鹤萤指着的方向:“你在那儿看到南实姑父了?”。
远远向前方望去,那栋楼的位置离这里不过一百米。巷子里那些车看起来都价值不菲,虽说林州这些年的发展引来很多投资商,但以樊希的头脑不难想象这在三区是非常不合时宜的,这几条街道既不是酒吧歌舞厅,也不是什么富商巨贾所在的酒店饭店。
她眯了眯眼睛,果然有个一身西装的她日夜相对的身影——南实。而恰好彼时麟州房价并不高,不买白不买。樊希当即决定买下一整层,包括顶楼!
她着急去奔向南实,想质问他到底在哪里!不留神,脚下踩空,顺着楼梯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