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们不必挂怀,我的玄天功已突破九重境。”话音未落便被清脆笑声打断。
“小混蛋又吹牛!”玉简传来布料摩挲声,仿佛能看见珺姚姐正晃着双马尾凑近传音阵,“真功夫得实战检验,可别像上次被商姐姐试招时。”
暧昧尾音在寂静客房中激起阵阵涟漪。
张鸣耳尖发烫,匆忙转移话题:“明日还要探查灵脉异动,待香江城事了定去天音谷拜会诸位。”话音未落便听见对面传来“啵”的飞吻声。
切断通讯的青年仰倒在床榻上,额间沁出细汗。
与多为姐姐相处多年,他深谙这些看似玩笑的调戏背后,实则暗藏《天女心经》的惑心秘术,尤其商姐姐的媚骨天香与珺姚姐的童颜摄魂,稍有不慎便会引发真气暴走。
“清心如水!”默念师门心诀压下燥热,目光扫过床头玄铁剑。
比起在温柔乡沉沦,此刻更需警惕的是白虎啸与天煞的联合围杀。
指节按在剑鞘龙纹处,寒芒映亮他渐趋清明的眼眸。
与此同时,香江城地下三十丈的玄冰密室中,两道身影正对坐博弈。西门道轻叩棋盘,冰晶在指尖凝成卦象:“天杀大人,白虎堂主特意调来寒玉卫助阵。那小子既已入瓮,何不趁夜突袭?”
戴着赤焰斗笠的男子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袖中窜出三条碧磷蛇缠住卦象冰晶:“西门长老的龟甲推演术越发精妙,不过……”
蛇瞳骤然迸发幽光,“猫捉老鼠的乐趣,在于欣赏猎物逐渐崩溃的过程啊。”
密室中的烛火突然爆出火花。
天杀咧开血盆大口发出怪笑,青铜面具下传来金属摩擦般的嗓音:“西门老弟这副怂样,倒让老夫想起被屠尽满门的南宫世家,那些娃娃临死前也像你这般尿裤子。”
话音未落,穹顶横梁上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他说得没错。”
沙哑的低语宛如毒蛇吐信,惊得两位宗师同时暴退三步。西门道袖中寒光骤现,天杀腰间七枚骷髅铃铛无风自鸣。
“何方宵小!”两人暴喝声震得香炉倾倒,青烟在空中凝成诡异的漩涡。
“吱呀!”
楠木屏风后转出个青衫书生,月光透过气窗在他脸上割出明暗分界。当看清那对标志性的玄铁护腕,西门道手中判官笔当啷坠地,天杀脖颈青筋暴起如盘龙。
“白虎堂的玄铁令?”西门道喉结滚动着后退,“不可能,三日前密报分明说你还在昆仑山。”
张鸣指尖把玩着半块虎符,靴底碾碎滚落的檀香珠:“诸位可知,长安西市的说书人最爱讲什么?”
他忽然抬眸轻笑,“是说那些总爱在密室点龙涎香的蠢货,香味沾衣三日不散呢。”
天杀黑袍无风自动,九环金背大砍刀锵然出鞘:“小辈找死!”
刀锋却悬在半空,对面年轻人正用剑鞘随意拨弄着香炉灰,灰烬里隐约显出个“七”字。
“七杀堂主好大的火气。”张鸣吹散灰迹,袖中滑出半截染血的密函,“不如猜猜,贵派安插在六扇门的第七个暗桩,昨夜为何突然暴毙?”
天杀对上张鸣那淡漠的目光,胸腔瞬间被怒火填满。他五指攥得骨节爆响,暴喝声中霍然起身:“竖子安敢放肆,给本座跪地伏罪。”
猩红气浪自他周身炸开,密室四壁应声崩裂。
腥风裹挟着骇人威压席卷全场,青石地砖竟被生生掀起,却在距张鸣三尺处诡异地悬停。
玄衫青年仍支颐斜倚,如渊渟岳峙般岿然不动,连发梢都未扬起分毫。
“这不可能!”天杀眦目欲裂,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引以为傲的修罗煞气竟似撞上无形天堑,连对方衣角都未能沾及。
余光看见西门道惊疑不定的神色,老者脸上青筋暴起,整条右臂骤然泛起血玉般妖异红光。
西门道瞳孔骤缩,正欲开口示警,却见天杀已化作血色残影暴射而出。裹挟着万钧之力的拳锋撕裂空气,却在触及张鸣眉心的刹那,被两截修长手指稳稳截住。
“碎星指?”西门道心头警铃大作。但见青年指尖骤然迸射寒芒,七寸金针如流星破空,针尾拖曳的璀璨光轨竟在墙上映出北斗天象。
血肉爆裂声乍响,天杀整条右臂自腕骨节节炸开,森白骨刺混着血雨溅落满地。
密室中骤然炸开凄厉的嚎叫。
天杀踉跄倒退数步,右手腕赫然爆开碗口大的血洞,喷涌的鲜血在墙面溅出放射状痕迹。
这位杀人如麻的尊者中期强者,此刻竟被一枚金针贯穿了引以为傲的兵器,他的铁拳。
“不可能!”天杀扯下衣襟死死捆住断腕,面如金纸的脸上肌肉扭曲,“南宫老鬼的仙鹤神针怎会在你手里?”
他眼中迸出癫狂的贪婪,仿佛要生吞了那枚染血的金针。
张鸣指尖轻捻金针,寒芒在针尖流转。方才他仅用五成内力催动,竟能洞穿尊者级护体罡气。
这验证了他多日来的猜测,姐在他下山前交付的这套金针,绝非寻常医具。
“想要?”张鸣将金针悬于烛火上,暖黄光晕中隐约浮现双鹤交颈的暗纹,“说说你们争夺此物的缘由。”
自从在东方家得知仙鹤神针分阴阳双脉,他便开始留意。
滴血认主时浮现的三十八道光针虚影,识海中那座虚实交错的阴阳殿,种种异象都指向某个惊世秘密。
或许这些势力追逐的“钥匙”,正是他随身携带的医针。
天杀喉结滚动,目光粘在金针上移不开:“交出神针,留你全尸!”
“看来你还不明白处境。”张鸣翻腕亮出三枚金针,真气灌注下针体嗡鸣如鹤唳,“方才只用了单针三成力。”
他故意漏说半句,若同时激发三针,只怕这密室顷刻便要血雾弥漫。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墙上两道影子倏然纠缠。天杀独臂成爪暴起突袭,却在触及金针的刹那僵住.
三枚金针不知何时已悬停在他眉心、咽喉、心口,针尖吞吐的杀意刺得皮肤渗出细密血珠。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张鸣的声音比针尖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