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啸突然暴起踹翻青铜鼎，碎片在玉阶上擦出火星：“妖妇！当真以为本将怕了她不成？”
他环视四周，发现几位文官正在交换眼神，那分明是看市井泼皮耍横时的讥诮。
顿时像被抽了脊骨似的，甩袖离去时险些绊倒在大殿门槛上。
残阳透过格窗在地砖上投下血痕般的影子，三公九卿们这才惊觉手中笏板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宫门方向，仿佛那抹玄色身影仍伫立在暮色中。
毕竟三年前北疆屠城十日的前车之鉴，任谁也不敢赌这位罗刹将军的怒火。
帝都高层圈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犯阎王殿，莫触纪玉棠。连白虎啸这样的权柄人物都不得不避其锋芒，毕竟没人愿意因为公务纠纷落得满门凋零的下场。
此刻白虎啸正将办公室的防弹玻璃窗调成雾化模式，转身走进密室按下加密通讯键。
全息投影里晃出个满脸刀疤的纹身男人，脖颈处的天煞刺青随着笑声抖动：
“白虎老哥，这么多年终于舍得联系小弟了？咱们天煞最喜欢接你们官家的活计，既不用收拾烂摊子，又能……”
“少贫嘴！”白虎啸扯松领带打断对方，“南宫家那个漏网之鱼冒头了，现在整个夏国高层都被他搅得鸡犬不宁。八年前那场灭门案要是被翻出来。”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指尖在檀木桌面敲出焦躁的节奏。
密室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白虎啸从保险柜取出泛黄的羊皮卷。
当“昆仑墟”三个朱砂篆字展开在投影镜头前，通讯器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昆仑山那老东西临死前把秘密传给他了？”刀疤脸突然收起嬉笑，瞳孔里泛起嗜血精光，“当年我们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
“那小子只用八年就跨过了武道天堑！”白虎啸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上周曹建德在他手下没走过十招。除了昆仑墟的秘藏，还能有什么解释？”
加密频道响起刺耳的电磁杂音，双方都在权衡着惊天赌注。
最终刀疤脸舔着嘴唇打破沉默：“香江公主号邮轮？确实比在陆地上动手方便。不过纪玉棠那边……”
“那疯女人敢用内阁特令压我。”白虎啸突然暴起踹翻红木椅，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等拿到昆仑墟的钥匙，老子要当着她的面把那小崽子剁碎了喂狗。”
全息投影闪过雪花噪点，隐约传来枪支上膛的金属碰撞声。
当西门长老带着白虎堂暗卫登上私人飞机时，维多利亚港的邮轮正缓缓升起镶金边的黑帆。
暮色中两个身影站在月台边沿，魏小雨攥着张鸣的衣角不肯松手。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声，惊起几只归巢的晚鸦。
“等处理完药材铺的事就回来接你。”张鸣望着姑娘泛红的眼尾，喉结微微滚动。
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他露出这般神情，心口像是被江南三月的雨丝缠住了。
此时千里之外的古宅内，青铜香炉腾起袅袅青烟。
白虎将手机贴在耳边，指节叩击着黄花梨案几：“申城那位如今可是块烫手山芋。”
“记得二十年前南宫家那场赌约吗？”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笑声，紫檀手串在掌中咔哒作响，“这次赌注换成龙纪玉棠如何？”
“老规矩，输家要交出青玉虎符。”白虎推开雕花木窗，庭院里白梅簌簌落满石阶。
当年在南宫别院，他们比试的是谁能先解开九连环，哪有什么三小姐二小姐。
这些陈年旧事被江湖传言涂抹得面目全非，倒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站台上魏小雨突然踮起脚尖，浅色唇釉在张鸣嘴角印下个月牙痕。
远处执勤的乘务员别过头去，帽檐下的耳尖微微发红。
张鸣手忙脚乱掏出手帕，却见姑娘已经退到三米开外，狡黠笑意在眸中流转。
“等你回来教我认全《本草拾遗》里的药材。”她背着手倒退着往出口走，羊皮小靴踩碎一地月光。发间银簪坠着的珍珠晃啊晃，晃得人心尖发痒。
列车启动时，张鸣摸着嘴角怔怔出神。皮质座椅残留着消毒水气味，却盖不住萦绕在鼻尖的淡淡茉莉香。他忽然想起姐说过，世间最难解的毒从来不在药典里。
“风哥，等你回来！”少女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耳尖染上红晕，“我等你回来。”
检票口广播第三次催促时，魏小雨突然踮脚在张鸣唇角轻啄，转身跑开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留下淡淡的茉莉香。
张鸣望着月台上渐远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道袍袖口的云纹。
火车穿越第七个隧道时，张鸣在忽明忽暗的车窗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三天后站在香江码头，咸湿海风里混杂着陌生的江湖气息。
正当他在旅馆研究地图时，手机屏亮起特殊频率的闪光，昆仑山专线。
“小没良心的。”电话那端传来书页翻动声，“白虎堂和天煞正在策划针对你的行动，玉棠姐让我转告。”原本娇嗔的语气突然严肃，“必要时可以直接请大姐姐出山。”
张鸣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手机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脆响，这熟悉的录音笔启动声，让他想起上次被珺姚姐套话的惨痛经历。
“姐姐，上次你说的那个新型定位器……”
“少打岔！”颜珺姚轻咳一声，“天煞是境外武者联盟，专接脏活。他们最近在找三十年前失踪的鬼门十三针传人。”突然压低声音，“你枕头右下角有惊喜。”
张鸣掀开枕头的动作僵住，看着那个闪着红光的微型窃听器苦笑。
窗外霓虹映在他侧脸，海港城市的夜幕正悄然拉开。
“天煞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集团，比暗影殿更凶残百倍。”
颜珺姚压低声音，“详细内情见面再谈，最新情报显示白虎啸派来的杀手和天煞成员已潜伏在香江城，定位马上传给你。大姐让我提醒你，必须抢占先机！”
张鸣握着通讯玉简的手指微微发烫，几位姐姐虽身处各方，却始终为他布下重重守护网。这种被亲人时刻惦念的温暖，让他在腥风血雨的江湖路上倍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