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已带到。”
衙役说完就退到一边。
县令看起来极为和善,脸型方方正正,眼睛总是微微眯起,眼神中透出一股子温和,难怪这里的衙役都是些有礼貌的人,原来是上行下效。
“两位,不用害怕,本官传唤你们前来是有点事要问你们,待我们调查后若与你们无关,会让你们完好无损的回去的。”
白芷和秦砚对视一眼,确实温和,只说好的,坏的是一个字都不提。
两人没有反对,县令又继续说:
“本官接到有人报案,施卓被人杀害了,有人跟本官说他与你们发生过矛盾,你们昨天晚上在哪里,有什么人能为你们作证?哦,施卓就是竞酒宴那天被你们削了手掌的那人。”
“回大人,我们昨晚一直都在客栈,半步都不曾出去过,客栈的小二都能证明我们昨晚没出去过。”
秦砚像模像样行了个礼:
“再者说,竞酒宴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我要是想杀他,当晚我就去了,用不着让他活这么久。”
县令习惯性的一手按在惊堂木上,一手轻缓顺着为数不多的胡须,面上一副思索的表情:
“嗯,你说的有道理,本官初步排查排除了你们的嫌疑,你们回去吧。”
??
两人大眼瞪小眼,满目迷茫,这就结束了?结束了?
“大人,你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白芷紧紧蹙着眉,不赞成的看着县令,别到时候他们真走了,县令听了别的话,又觉得他们是凶手对他们大肆追捕,
县令眯着眼睛笑笑,看起来十分无害:
“哦?那你说说本官哪里草率了?本官是个很能听取别人意见的人。”
秦砚冲白芷微微摇头,白芷没管他的暗示:
“首先,您得先保护案发现场,让仵作验尸,把所有跟死者有关系的人都排查一遍,然后再……”
白芷说不下去了,县令眼睛大睁,亮晶晶的看着白芷:
“你说的很好,本官确信你们不是凶手了,凶手可不敢教本官怎么抓他。”
白芷:“……”
这个县令除了温和只有温和了。
但他这种性格是一点也不适合做官,也不知道经他手的有多少冤假错案。
“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白芷在心中暗叹一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真不想明目张胆的暴露身份,虽然没有归元青玉的遮盖,有的人会感应到她在何处,但那也只是个别高手,普通人就只认脸。
“好,你说。”
白芷快走几步,在县令呵住她前一刻开口:
“大人可认识此物?”
“拿上来本官看看。”
白芷直接走到县令面前,背对衙役将六扇门令牌举到县令跟前,这里没有师爷,倒是不担心会暴露。
县令拿着令牌凑到眼前,眼睛眯起,仔细确认上面的字,半晌不可置信道:
“啊!你…你…你们是……”
“嘘,下面那位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云大人,我们此次是为了一桩牵连极广的案子,不得已才隐姓埋名偷偷调查。”
“哦!原来他就是云大人,那你们肯定不是凶手,那谁会是凶手呢?”
县令摩挲着下巴,眉头微皱。
白芷无语的看着县令,她刚刚说的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云大人说了,既然碰上了,我们会稍作提醒,帮助大人破案,大人这么厉害,肯定会找出凶手的。”
县令连连拱手:
“那可太好了,姑娘你替我谢谢云大人,本官……我就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大人暴露出来了。”
聪明劲全用在这些小事上了,但凡他对案情上点心,也不至于这么抓瞎。
“嗯,那我先下去了,大人就按照我刚刚说的流程一步步来。”
“好,去吧。”
通过白芷的指点,县令着手命人去找仵作,是的,就是现招仵作。
“……大人,祥云镇没有发生过命案吗?”
“有倒是有,不多不多,有本官在,仵作的用途不大的。”
“……”
好吧,他的地盘他做主。
很快,衙役搀扶着一位颤颤巍巍杵着拐杖的老头进来,据衙役介绍,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当过两年仵作,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开除了。
且不说这老头光站立都要人扶,就说他年轻时就两年的经验,现在还记得住吗?就算记得住,他能看清吗?
一进来就对着她喊大人,还要下跪,她着实抓了把汗。
“两位也请一起来吧。”
县令带头去了尸体摆放的房间,仵作依旧是由衙役搀扶着行动。
施卓死躺在桌上,全身泛着轻微的青紫,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伤口不是很规则,周围有少量凝固的血块和尸斑。
“伤口在哪呢?”
老仵作在施卓身上到处摸索,终于是摸到了胸口的那把刀,很轻易就下了定论:
“大人,这人是被人一刀捅入心脏死亡的。”
白芷郁闷的抓抓后脑勺,她就不该抱有任何期望。
县令走过来说:
“你看嘛,我就说仵作没用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是死于刀杀。”
“大人你看不见他皮肤青紫吗?”
“有吗?看不出来啊。”
县令眯着眼睛看了两眼,继而摇摇头。
“要不……你用银针试试呢?”
“啊!你是说他可能还中毒了?”
“你先试吧,试完再说。”
白芷说完转头就出了屋子,再待下去她可能会骂出声来。
秦砚走出来跟她并排站着:
“我就说让你别管闲事嘛,看你气成什么样了?”
白芷不悦的瞪他一眼:
“你还说!你也不看看这家伙什么德行,不处理完,只怕我们前脚走,后脚他又叫人来抓我们,想想都烦。”
“哎哟哎哟,真中毒了?”
县令震惊的大呼小叫,急忙跑出来:
“大……真神了,他果真中毒了。”
“大人你现在可以找个大夫来看看,顺着这种毒去药铺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对对对,找大夫,这就安排人去。”
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不对啊,那他究竟是被毒死还是被杀死的?”
“……这还不简单吗,当然是毒死的,先被杀死还怎么喝毒药。”
秦砚十分不耐烦冷冷说道,这县令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太深奥的他听不懂,勉强合乎逻辑就行了,但施卓是被毒死的他可没说谎,从伤口处就能看出来。
“大人英明啊,下官懂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凶手绝对不是你们,你们可是大功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