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怜薇那如画般精致的俏脸上,双眉紧蹙,寒气更甚。
眼中仿佛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握剑的玉手轻轻颤抖,在强压着心中的愤怒。
“柳姑娘是想杀我吗?”
而面对她的这般怒火,回应她的只是一句慢条斯理的话语。
即便柳怜薇身上的冷意近乎凝结成实质,洛子商的脸上依然是人畜无害的笑意。
不紧不慢地说道:“柳姑娘不必如此动怒,我倒是对这炎流谷内的秘密颇为感兴趣。“
“姑娘你不妨告诉我,只要你肯说,作为交易,我帮你灭了那玉浮山又何妨?”
柳怜薇听了这话,扬起下巴,不屑地说道:“就凭你?”
那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与轻蔑。
“呵呵!”洛子商听了柳怜薇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笑。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一道身影便缓缓走进来。
来人正是惊鲵,此时的她虽是荆钗布裙,浑身素净。
但身段高挑,匀称妙曼,明眸善睐、皓齿内鲜,难掩绝色之姿。
如一朵雪山的莲花。
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酷杀手。
惊鲵莲步轻移,手中稳稳地端着一个木匣子,把它放在洛子商面前的桌上。
洛子商往前一推,露出一丝淡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柳怜薇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木匣子,不禁疑惑道:“这是什么?”
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木匣子,心中满是警惕。
洛子商努了努嘴,示意柳怜薇打开看看。
“打开看看,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柳怜薇心中虽然满是疑虑,但还是忍不住将信将疑地伸出手。
缓缓打开了木匣子。
当匣子打开的那一刹那,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只见里面赫然摆放着云亭道人的头颅。
头颅面色惨白,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
柳怜薇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才过去一宿。
追杀她数日的云亭道人,就这么被明目张胆的端在自己面前了。
那可是绝顶高手啊!
“如何?这个礼物可还满意?”洛子商看着柳怜薇惊愕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绝顶高手啊!”
柳怜薇终于回过神来,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柳姑娘来此的目的,无非复仇二字,这点我可以帮到你。”
“人这一生能遇到的机遇很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下个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怜薇深呼一口气,俯身将桌上的木匣子拿起。
感受着沉甸甸的手感,心中仅剩的那点抗拒也彻底消散。
“你真能帮我灭掉玉浮山?”
“放心,在下主打一个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柳怜薇气极反笑。
昨夜才骗了她。
现在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还望说到做到。”柳怜薇郑重的一抱拳,看到云亭脑袋的这一刻,对方能否守信已经不重要了。
于是,她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柳怜薇本是玉浮山掌门的亲传弟子,拜入玉浮山已有六年光景。
她天资聪颖,勤奋刻苦,深得自己的师父,也就是玉浮山掌门白秋辰器重。
然而,一次偶然,柳怜薇无意间听到两名内门弟子低声交谈。
提及到奉长老之命暗杀了凤昌郡仓官。
脑海瞬间炸开。
凤昌郡仓官正是她的父亲。
于是她匆忙赶回家中,却发现父亲已惨遭毒手,只剩母亲枯坐在灵堂前。
而父亲临终前留下了一本册子,其中便有费曲暗通三大家族盗运库粮的证据。
于是柳怜薇发誓要查明真相。
此后,经过一年的暗中调查,柳怜薇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每隔一个月,便会有大量马车蒙着灰布经过玉浮山后山。
还有不少被缚着手脚的百姓,在一些黑衣人的驱赶下进入炎流谷。
她多次试图潜入炎流谷,却始终无法突破重重守卫,只能在外围徘徊。
这让她心中疑惑更甚。
而有一次,柳怜薇前往白秋辰的居所求教武学。
却在门外无意间听到师父与二师叔的谈话。
原话是:“很快我们玉浮山就能够和双宫并列了。”
和双宫并列?
听到这里,洛子商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天阳宫和浮屠宫可是有宗师境界的高手作为底蕴的,想要与他们并列,玉浮山也必须有宗师境界的高手才行。”
“难不成,炎流谷内藏着的秘密,是突破宗师境界的办法?”
柳怜薇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进入炎流谷。”
“终于,就在数日之前,我终于绕过守卫偷偷潜入了谷中。”
洛子商的目光骤然一凝,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祭坛,足足占据了炎流谷三分之一的空间。”
“而其中有许多的百姓,在陌生的黑甲军人的鞭挞下,搬运一块块石头。”
祭坛?
黑甲军?
百姓?
洛子商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有意思!你能画出祭坛的轮廓吗?”
柳怜薇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张。
展开后,上面绘着一个复杂的图案。
祭坛的轮廓清晰可见,周围布满了奇异的符文。
中心处似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凹陷。
“好,图纸我就先收下了,你父亲收集的证据也一并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面见姬大人。”
柳怜薇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递给洛子商。
如今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洛子商身上,孤注一掷。
一刻钟后,
“殿下,小洛子到了。”秋糯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郡守府正堂,向着正伏案查阅各县赈灾情况的姬天麟低声汇报道。
姬天麟抬起头,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洛子商匆匆走进正堂,躬身行礼。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殿下,臣找到了关于费曲勾结三大氏族盗运凤昌库粮的证据。”
姬天麟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来:“带来了吗?”
洛子商从怀中取出那本略显陈旧的册子,双手呈上。
“这是已故凤昌仓官生前暗中收集的证据,可惜他还未来得及上呈,就遭了毒手。”
姬天麟接过册子,快速翻阅起来。
他的目光在上面不断扫过,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阴沉。
其上详细记载了费曲与三大氏族勾结的铁证。
越看越是心惊,姬天麟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这上面记载的数量之大,牵连之广,远超他的想象。
凤昌郡的库粮本应用于赈济灾民,却被这些蛀虫中饱私囊。
难怪灾情迟迟得不到缓解,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好一个费曲!好一个三大氏族!”姬天麟猛地合上账册,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们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洛子商低声道:“殿下,加上此证,我们调查出来的东西足够费曲等人九族尽诛了。”
“臣建议由冯大人执笔,八百里加急,连公文带证据一起呈交内阁。”
“此事牵涉甚广,若不及时上奏,恐生变故。”
姬天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此事非同小可。”
“虽然我们有便宜行事之权,但若不上表,难免遭人构陷。”
洛子商低声道:“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