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林阿难癫狂的喊叫,地面突然蠕动起来,无数泛着荧光的海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朝三人缠绕而来。
那些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鳃孔,随着呼吸一张一合,将细小的倒刺扎入几人的皮肤。林穗想要挣扎,却感到阵阵麻痹感。
“呔!”狲英雄暴喝声如惊雷,手中金箍棒闪烁起循环播放的警叹标志。他一棍横扫,将田小豆身边的藤蔓击碎,压扁成二维砖块。
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无穷无尽。狲英雄护在田小豆身边,周身青黑鬼气翻涌,凝聚成六棱拼接的护罩。藤蔓如同活蛇般在光罩上疯狂扭动,试图找到防线的突破口。
狭窄的祠堂地窖内,三人几乎被逼入绝境。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阴影中传来。林海生托着一尊无相人鱼像缓步走出,他的变异比先前更加严重——脊椎已经完全异化成蛇形骨鞭,鞭节上镶嵌着滴溜溜的眼球,在昏暗的地窖中泛着幽幽绿光。
“用海水来驱散我们,不错的主意。”林海生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鲨鱼般的尖牙。
狲英雄从那尊无相人鱼上感到了强烈的危机,他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身后的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出现一道闪烁着星光的通道。
“走!”他一把拽住田小豆的衣领,纵身跃入通道。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田小豆看见林穗绝望的眼神。
“别追了。”林海生伸手拦住暴怒的林珠。“一个外乡人而已,跑了就跑了。”他转身看向被藤蔓缠住的林铁和林穗,眼中充斥着冰冷的怒火:“重要的是,没被污染的林氏血脉终于到手了。”
月光透过浓雾洒在沙滩上,岛民扛着被藤蔓束缚严实的林铁和林穗,将他们绑在海边的祭坛木桩上。
十年一次的海神祭祀即将开始,整个黑礁岛的变异岛民都聚集到了海滩。他们整齐地跪伏在沙滩上,口中念诵着扭曲变调的古老咒语,声音在“沙沙”的海浪声中回荡。
田小豆站在几百米外的山头上,望着悬崖边无助的林穗,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猛地推开狲英雄,反而后背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你明明可以救他们的!” 他愤怒地嘶吼,耳机吊绳在胸前剧烈晃动,声音中充斥着不解。
狲英雄的 LEd 头显闪烁着红光,用无辜的语气解释道:“老板说了,保护你就是最高指令。”
“放屁!”田小豆冲上前,一把揪住狲英雄的白死衣。“林姐马上要被献作海祭品了,你就这样袖手旁观?” 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你知不知道她耳朵里长出来的东西,很可能改写她的记忆,把她变成和那些变异岛民一样的怪物!”
狲英雄的鬼爪轻轻扣住田小豆的手腕,毫不在意的说道:“小屁孩!也许这就是林氏家族的宿命。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宿命?”田小豆冷笑一声,松开手退后一步。“这算什么狗屁借口?林海生把阿难姨折磨到发疯,现在又轮到林姐,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也变成那副模样?”
“老板的命令很明确——确保你的安全。他只给我下这一条指令,肯定有他的考虑。\"狲英雄沉默片刻,头显上的数据流快速闪动:“未变异者,亦为异者。小孩,这条信息只有我们看到了,在没搞清楚前就贸然介入,可不一定是好事。”
田小豆不自觉的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拓跋无敌,被称为局内最强鬼差的他也说过,眼睛所见不一定为真相。
这让田小豆陷入沉默,低声呢喃着重复道:“未变异者,亦为异者。可到底是谁在说谎?”
狲英雄跳立在荧光金箍棒上,朝着海面上远眺。“可是老板这么久都不出现,他到底跑哪去了?不会是和那个什么捞子莫雪,躲在哪里卿卿我我吧?这回去了,我可得跟老板娘告状。”
在海岛另一边,趁着岛民齐聚海边,蒋振海带着阿七悄悄摸进了村长家。
“金子!肯定有金子!”蒋振海双眼发红,疯狂地翻箱倒柜。阿七一铲子劈开神龛暗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娘的!”蒋振海狠狠踹了一脚墙壁。“去林风家!拿上那些潜水装备,我们下海!”
两人很快回到林穗家老宅。前不久遭受过暴力入侵的宅子,此刻显得更加破败。蒋振海打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在布满蛛网的阁楼里摇曳。
“幸好留了几套潜水装备在这儿。” 蒋振海一边检查墙上装备的完好性,一边自言自语,“当初可是我花大价钱资助老林的,供货商说能下潜七百米.......”
“咔嗒”一声异响,让两人同时愣住。阿七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块颜色略深的柚木板:“蒋爷,这木板边缘太齐整了。”他用力一掀,木板像活页般翻转开来,露出下方黑黝黝的夹层。
蒋振海的瞳孔骤然收缩。三个檀木箱整齐排列,箱盖缝隙渗出诡异的金芒。当他颤抖着掀开第一个箱子时,成排的金砖在灯光下泛起流动的蜜色光泽——每块金砖表面都凸起张痛苦的人脸!
“老板快看!”阿七手中的三叉戟“哐当”落地,他的脸上被金砖折现出黄澄澄的光芒。
“纯度至少四个九!林风这王八蛋,死都要瞒着我!”蒋振海却已陷入癫狂,他抓起两块金砖相互敲击,金属交鸣中夹杂着隐约的惨叫。这时他无意中看见阿七绿油油的瞳孔,就身边死死的盯着他。
蒋振海不动声色的说道:“当初林风带着一块金饼来找我,我拿出全部身家资助他下海,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用手拍着阿七的肩膀。“阿七,当初我和他定了五五分的协议,现在林风已经死了,但那份协议依然有效。海底下肯定还有更多更多金子,我们找到位子,就喊打捞船来,你我一人一半!这辈子都有用不完的财富!”
阿七将手慢慢从三叉戟上拿开,木讷的脸上露出渗人的笑容。“行!蒋爷,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