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高府。
高士廉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他走神之专注,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父亲...”
直到高履行走到近前,高士廉才猛地惊醒。
“是你了,何事?”
“实在不行,咱们提前逃出大兴城吧?”
高履行试探性问。
如此一来,既不用担心受李家报复,也可以保高家无碍。
“岂有此理!”
高士廉拍案而起,对高履行怒目而视。
“父亲恕罪。”
高履行大惊,连忙躬身。
“若本官这样做了,同懦弱之辈有何区别?”
高士廉沉声道。
自己的确逃命了,但也舍弃了大兴城!
他愧对圣上,乃至于高家历代祖宗。
如此贪生怕死的行径,也把高家的脸给丢尽了。
“那父亲是打算跟着大兴城共进退?”
高履行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是!”
高士廉背对着高履行,沉声说道。
高履行叹息一声:“若是如此,孩儿也不走了。”
“不行,你要离开。”
高士廉的声音缓和了些。
“不,孩儿什么地方都不去。”
这时候的高履行,反而什么都看开了。
“唉。”
高士廉叹息一声,也没有再劝了。
他让高履行离去,也是为了保高家一丝血脉罢了。
但在这个关头,高履行顿悟。
自己父亲尚且有这等风骨,他生为人子又怎能差呢?
“呼呼...”
冷风起,夕阳西下,一抹血色残阳宛若一双猩红的双目,恶狠狠的盯着大兴城。
......
对比起关中的风雨将至,京都倒是平静许多。
今日京都郊外,一处瀑布之上的酒楼。
此酒楼修建于瀑布之上的河流两岸,一座拱桥横跨两端,将酒楼连接在一起。
光是这种建造手笔,就知道此地绝非寻常人能来的地方。
能够来此地之人,均是达官贵人。
一般情况下,这个地方也显得冷清幽静。
但今日情况特殊,竟不约而同的响起数道马蹄声。
估摸
着四五人,均是骑着快马停在酒楼前。
因不是雨季,这酒楼的景色不算壮观。
但横跨河流的拱桥,着实让人吃惊。
当然了,拱桥是挑选河流狭窄之地修建,若不然也无法搭建起来。
来的这几人,不正是李靖和房玄龄等人?
如今李靖为武贲郎将,苏定方和薛万彻二人,也担任一些军中要职。
可以说,单单就他们几个,手里的兵权可不小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画,目前只是一些普通文官职位。
但他二人都清楚,不久之后他们必然会更上一层。
若不然,圣上怎么拉拢他们?
李靖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也只是抱拳打了个招呼,并未多说什么。
“几位都来了?”
一道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
他们纷纷抬头看去,就见酒楼顶层探出一颗头来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上去。
这人不就是杨暕了?
“走吧。”
李靖当先踏出一步,其余人紧随其后。
进了酒楼,里面装潢奢华,用的灯盏都是精行雕刻和绘画的。
一些灯盏所用材料,更是让人吃惊。
可见这酒楼真不简单。
而且有时候杨广都会亲临此地。
“几位随我来。”
一身着白云裙的女子,迈着端庄的步子为几人领路。
仅仅只是酒楼侍女,都是容貌出众之辈。
“看来二殿下来此的次数,都要比圣上多不少啊。”
房玄龄微微眯眼,别有深意说道。
不消片刻,既然便抵达顶层。
酒楼顶层是露天的,方便欣赏下方的瀑布之景,乃至于两岸的花海之景。
不过如今不是时候,自然没有那么多美景。
所谓的雅间,也就是用各个屏风挡住。
但今日顶层都被杨暕包了。
房玄龄几人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声乐传来。
还伴随着莺歌燕语,和咯咯的银铃笑声。
一阵微风吹来,还夹着浓郁的胭脂味。
李靖鼻头一扬,张口就打了个喷嚏。
“贵客已到,那就进来吧。”
屏风内传来声音。
听到这话,李靖等人这才动身。
他们一进去,就见杨暕衣衫松垮,且左拥右抱。
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亲手喂他水果和酒水。
如此场面香艳万分,尽显荒淫奢靡!
“非礼勿视...”
房玄龄脸都红了,瞬间遮眼背身。
杜如晦紧随其后。
也唯有李靖和苏定方等人,倒是镇定自若。
毕竟是军人,这种场景又算得了什么?
而杜如晦和房玄龄,则是受礼学的影响。
“哈哈。”
杨暕见此突然大笑起来。
“坐。”
他整理一下衣裳,并轻轻推开那些女子。
伴随着声乐停下,房玄龄二人才缓缓转过身子。
这下好受了,他二人自然恢复正常。
“二殿下今日摆设这宴席,让下官受宠若惊甚是惶恐。”
李靖当先开口。
“不不...”
杨暕摇了摇头道:“能够请来你们这些大才,才是孤的荣幸。”
“殿下,下官不敢。”
李靖迅速起身,惊慌的躬身拱手。
“好了,今日不在朝堂也没有外人,何须拘礼?”
杨暕迅速起身,亲自搀着李靖站定。
好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若不是杨暕谣言,传得京城遍地都是,李靖还真上当了。
“来人,上美酒佳肴!”
等客套之后,杨暕一拍手,就有不少下人端来山珍海味。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面前均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普通百姓,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尝一口。
杨暕一边为众人介绍这些佳肴,一边让他们赶紧尝尝。
“二殿下,不知您找下官所为何事?”
苏定方没有动筷,反而主动问道。
李靖等人,也是直勾勾的看着杨暕。
这二皇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宴请他们呢?
“孤就是爱才,喜欢有才之人,而几位就是京都的大才。”
杨暕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
“在殿下面前,下官那些事迹都上不了台面。”
李靖谦虚的说道。
“哈哈,李将军谦虚了。”
杨暕大笑两声,并端起酒杯邀请几人共饮。
等一杯酒下肚,杨暕咂了咂嘴道:“这种美酒需要特殊的盛器,才能完全释放酒香。”
房玄龄一听这话
就知道,这杨暕要进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