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李承乾躬身行礼,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还有一事,”李承乾继续说道。
“臣此番前往醉乡国,不仅化解了边境危机,还学到了不少治国之道,臣深感自身学识浅薄,不足以担此大任,因此,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前往太学进学,潜心修习,以期将来更好地为大唐效力。”
奉旨前往太学进学后,李承乾第二日便动身前往太学府。太学府乃大唐最高学府,汇聚了天下英才。
这日,太学府的学傅们早已恭候多时,却迟迟不见太子的身影。
虽说李承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但毕竟是当朝太子,大唐的血脉,他们纵然心中不悦,也只能强压怒火,耐心等待。
日上三竿,李承乾才姗姗来迟。他一进门便拱手作揖,连连道歉:“诸位学傅久等了,实在抱歉。今日天气寒冷,本宫一时贪睡,竟起晚了,还望诸位学傅海涵。”
为首的太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无妨,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我等身为臣子,自然是该等的。”这番话看似恭敬,实则暗藏机锋,阴阳怪气。
这时,一位年轻的学傅忍不住开口道:“太傅当年可是先帝的伴读,学识渊博,名满天下。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应对太傅敬重三分才是。”
此言一出,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太傅闻言,立刻正襟危坐,面露严肃之色。
李承乾冷眼扫过众人,语气陡然转冷:“哦?莫非是要本宫给太傅跪下,太傅才肯原谅本宫的迟到之罪?”
太傅一听,连忙起身,惶恐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殿下乃储君,老臣岂敢让太子殿下行此大礼?折煞老臣了!”
虽说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草包太子,但君臣之别,尊卑之序,却是他们不敢逾越的雷池。
一番闹剧过后,太傅开始授课。他今日讲的是诗词歌赋,抑扬顿挫,口若悬河。
李承乾坐在最后一排,听得昏昏欲睡。周围的学生们见状,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在他们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太傅讲到兴起,突然停了下来,说道:“诗者,言志也。好的诗词,或抒发壮志豪情,或描绘山川秀美,或寄托离愁别绪……今日,老夫便以‘豪迈’为题,考一考诸位。谁能作一首豪迈的诗句,让老夫品鉴品鉴?”
此言一出,堂下的学生们顿时来了精神。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时,几个平日里就与李承乾不对付的学生起了坏心思,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齐声说道:“太子殿下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作一首豪迈的诗句,自然是不在话下!”
“是啊,太子殿下,您就别谦虚了,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我等对太子殿下的诗才,可是仰慕已久啊!”
……
这些学生表面上是在恭维李承乾,实际上却是在挖苦嘲讽。他们都知道李承乾是个草包,根本不会作诗,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他当众出丑。
甚至还有人“好心”地说道:“太子殿下,作一首诗或许有些为难您了,不如您就作一句吧,一句也行啊!”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李承乾却是不慌不忙,他缓缓起身,环视四周,然后朗声说道。
“既然诸位如此盛情,那本宫就献丑了。”
说罢,他略一沉吟,便高声吟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承乾吟诵完毕,整个太学府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首诗的豪迈气势所震撼。
那些原本想要看李承乾笑话的学生,此刻更是目瞪口呆,脸上火辣辣的。
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太傅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变幻莫测,煞是好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他才颤巍巍地问道:“这首诗,可是太子殿下所作?”
“正是。”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得意之色。
“此诗……此诗可有名目?”
太傅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今日怕是看走了眼。
这位太子殿下,绝非传闻中那般不堪。
“将进酒。”李承乾答道。
“将进酒!”
太傅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中精光闪烁。
“好一个将进酒!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太子殿下,此诗真乃神来之笔,老臣佩服!佩服!”
太傅的态度转变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那些原本还想看李承乾笑话的学生。
此刻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尴尬和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被他们嘲笑的草包太子,竟然能作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诗句。
“太傅过誉了。”
李承乾谦虚地说道,“本宫不过是偶有所感,当不得太傅如此夸赞。”
“不,太子殿下过谦了。”
太傅连连摆手。
“此诗气势磅礴,豪迈奔放,实乃千古难得一见的佳作!老臣敢断言,此诗一出,必将名动天下!”
太傅此言一出,堂下的学生们顿时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老臣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赐教。”太傅突然说道。
“太傅请讲。”
“此诗中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此句固然豪迈,但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此句却又有些伤感,不知殿下为何会有此感慨?”
李承乾闻言,心中暗自赞叹,这太傅果然有些学问,竟然能看出这首诗中蕴含的复杂情感。他沉吟片刻,说道。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逃岁月之侵蚀。此乃天道,非人力所能改变。本宫虽贵为太子,亦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