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染沐浴后回寝室的时候,江知年正坐在油灯下看手中的书卷。
小半个时辰过去,那文卷愣是倒着的。
这间房屋过小,沐浴要到外面的偏房。
应不染关上房门,沐浴时的水温有些高,她很久没有泡过这么舒服的澡,一时贪婪,泡的久了。
冷风一吹,整个人轻飘飘的找不到重心。
她唤了江知年一声,踉跄着走过去。
江知年单手合上文卷,冷眼不去看他。
应不染也不气,被蒸汽蒸熟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
她轻呼一口气,尽量保持脚下平衡,跨着虚浮的脚步走到江知年面前。
“生气?”
江知年垂眸盯着文卷,不出声。
应不染带着笑意,又向前逼近两步:“因为我的不辞而别?”
江知年不愿看她,她就走过去,强势的压在江知年身上,然后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挑起江知年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瞳孔中压抑着的烈焰终于冲破束缚,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内疚的自己。
江知年顾不得掉落的文卷,单手搂住应不染的腰,怕她失力摔下去。
应不染得了甜头,愈加放肆。
她贴上江知年的脖颈,凑到他的耳骨,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错了,你别气。”
应不染的呼吸轻浅,带着微微的热意,烫红了江知年的耳根。
她低低浅笑一声,青葱般的手指正要勾开自己衣襟前的系带,却被一双手按住手腕。
江知年将头一低,闷声道:“去床榻上。”
应不染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细细浅浅,她甚至能感受到呼吸喷在江知年肌肤上,反弹回来的热意。
脸颊上的红晕变得更深。
她应声跪在坐塌上,双腿向上一抬,从上方划过一个流畅的弧度,双脚并拢,向下一跃,脚趾尖就着了地。
连鞋也未穿,赤脚小跑到床榻上,鹅黄色帷帐落下的时候,脚踏旁边的地上,散落的是她的纱衣。
隔着帷帐,江知年能听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修长的手指解开衣襟上的盘扣。
单手将衣襟向右一扯,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
他解开腰上系带,蹬掉长靴,火烛吹熄时,他带掉了几案上的茶盏。
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响。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应不染有些紧张的捏着被角,黑暗让她的听觉无限放大。
她能听到帷帐之外,江知年粗重的呼吸,也能听见帷帐撩开又垂落的摩挲。
接着,被褥被人掀起,一个滚烫的身躯,贴了上来。
江知年先是把她搂进怀里,然后惩罚似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唇。
夜色朦胧,红沙暖帐,羞得月亮躲进了树梢。
房外寒风乍起,房内温润柔暖。
应不染勾住江知年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唤“阿年”。
江知年的掌心很粗糙,常年握剑的手,布满剑茧。
只是稍稍用力,便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粉红色的痕迹。
应不染觉得掌心滑过的肌肤就像被蚂蚁叮咬一般,细细密密的疼痛下,还带着微微的痒意。
月光透过帷帐,照在江知年的脸颊上,落尽应不染眸子里。
她动情的看着此刻居高临下的男人,整个人都化成一滩水。
像一条奔涌在浪潮里的小船,任凭波浪主宰。
江知年气。
气应不染的不辞而别。
气她惹上自己,又丢下自己。
他吻上应不染的脸颊,然后亲吻她的下巴,她的耳垂,最后报复似的咬破了她的唇瓣。
热意从脖颈转到胸口。
那蚂蚁啃食般的麻痒转到了腹部。
江知年的手一顿,原本细腻柔软的腹部,此时深深的凹陷下去,他能摸到应不染凸起的肋骨。
“这是什么?”江知年的手指停在她的肋骨上,声音带了一丝冷意。
应不染不耐的扭动一下,想让他把手拿开。
然后嘲弄般的看了江知年一眼:“肋骨啊,还能是猪蹄不成?”
她轻轻推了江知年一下,示意他继续,但江知年却寒了脸。
他突然起身,拿出火折子,重新燃了火烛。
突然亮起的火烛有些刺眼,应不染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江知年翻身上床,接着光亮,拉开应不染遮挡的手。
猝然被人扣住手腕,应不染有些不满,她蹙起眉头,鸦羽般纤长的双睫微微颤抖,费力的睁开一条缝隙,却又在触及火烛的亮光时,再度闭上。
“江知年,你把我手腕握疼了。”
她闭着眸子,因为燃了火烛,虽然看不到江知年,却能隐隐感受到有个虚晃的人影压在自己上面。
江知年没有说话,不仅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反而越握越紧,固执的把她的手钉在头顶。
他一手按着应不染的手腕,一手按着应不染凸起的肋骨。
那些肋骨外,包裹着白皙的皮囊,根根分明。
“江知年,你在.....干什么......”应不染觉得江知年的行为很奇怪。
夜深人静,他该不会在盘算着把自己炖了吧?
想到这儿,应不染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这会儿,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光线,她却再也没有勇气睁开眼。
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轻声道:“阿年~你看什么呢......”
江知年仍旧冷着一张脸,他的指尖,顺着肋骨,转到她凹陷的腹部。
那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应不染吃不消。
她睁开雾蒙蒙的眸子,眼尾带着勾人的潮红,低低央求:“别看了......”
想到眼前的人是江知年,应不染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她屈起膝盖,用脚尖勾了一下江知年那张覆了一层冰霜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到江知年寒着的脸,都会心生惧意,唯她应不染不怕。
江知年越是冷淡,她就越想看到江知年发疯强势的样子。
她挣脱江知年的手,勾着江知年的脖颈,一个用力,挺坐起来。
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柔声道:“阿年,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