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宋知舟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是啊,静思己过,可他有什么错?他明明……明明只是想保护宋隋珠。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一推,就会让希珠的刀子扎进了她自己身上!
“隋珠……我……”他想解释,可似乎又觉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宋隋珠握紧了陆砚修的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宋知舟,“昨日之事,无论如何,你是为了救我,我知道你并非故意的。”
宋知舟面上一喜,“隋珠你……你原谅我了!”
“这话,你应该去问宋希珠,至于我……”宋隋珠的视线扫过了他,“原谅你是不可能的。”
“我们走吧!”她对着陆砚修说道。
陆砚修点头,带着宋隋珠离开了。
宋知舟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伤疤似乎再一次被揭开,疼痛蔓延,最终变成了交织的疯狂。
“隋珠……”他盯着那道身影,眸色越来越深沉。
“倒是让他扰了兴致!”陆砚修冷着面色道。
宋隋珠看他不满的神色轻笑了一声,“怎么?莫不是吃醋了?”
陆砚修回眸盯着她,“他配让我吃醋吗?”
宋隋珠摇头笑道:“是是是,所以莫管他了,今日你还要带我去哪?这马车都塞不下了!”
陆砚修环顾了一眼,好像车上确实是买了许多,“去小楼吧,隋珠,我还有一件东西想送给你!”
“好。”宋隋珠应承。
待到了陆家小楼,天色已晚,顶楼已备好了酒菜。
“这是让何伯准备的?”宋隋珠问。
陆砚修点头,“嗯。”
“何伯人家年岁也不小了,守楼也就罢了,还得为你准备吃食,真是辛苦。”
陆砚修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宋隋珠疑惑。
“隋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陆砚修压低眉眼。
宋隋珠一愣,摇头,“没有啊!”
“总觉得今日的你格外活泼!”陆砚修说道,“像是在刻意放松……”
宋隋珠藏在袖中的手不由攥紧,面色却依旧如常,“今日的我是陆夫人呀,陆大人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很欢喜,不是吗?”
陆砚修压下心头疑惑,毕竟他心中也有一些隐瞒,只当是自己太过紧张,“那陆夫人喜欢便是陆某的福气了!”
“那这第一杯便敬陆大人了!”宋隋珠坐下,端起酒杯。
陆砚修挑眉,“还叫陆大人?”
“那……”宋隋珠促狭一笑,“敬夫君。”
陆砚修这才满意地坐下,端起酒杯,“也敬娘子。”
此时对饮,别有一番情趣。
待酒足饭饱,二人立于高楼之上,俯瞅灯火明媚的京都。
满街的灯笼像是要烧到天尽头,而上空一轮明月高悬。
“今夜月光甚美。”陆砚修感慨。
宋隋珠靠在他怀中,轻吟,“月光很美君亦然,只愿我如明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陆砚修垂首,温柔地看着她。
“嘭!”
满城的烟花再一次炸响。
千树银花在空中盛放,而此时伊人的眸光盈满了星光,更加灼目。
“这是……”宋隋珠疑惑,今日并非佳节,怎会有此盛世灯火。
“还记得除夕之夜吗?”陆砚修转眸看着那盛世烟火。
宋隋珠点头。
“那一夜我便想过,以后每一次烟花我都想与你同看。”陆砚修轻声说道,“隋珠,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宋隋珠怔住,所有的灯火星光似乎都汇聚成了一点,变成眼前之人眸底的光芒。
“好,都在一起。”
此时此刻,她似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唯有靠在他怀中,紧紧揽着他。
这样的温暖,叫她如何舍得。
这一夜,星光烂漫,人心亦然。
原本他们新婚是可以休沐一阵,但因着即将秋猎出行,第二日,两人各自去上职。
“今日怕是要回来的晚些,不必等我。”陆砚修走时道。
宋隋珠点头,她也要去把剩下的事做好安排。
秦渊早就候在一处,见着宋隋珠躬身行礼,此时,身份已明,秦渊自然恭敬道:“少主。”
“你们决定好了?”宋隋珠眸光幽幽。
秦渊点头,“先生说此事您大可不必参与进来。”
宋隋珠只是望着远处,“秦宁呢?”
“她会跟着太医署的一起同行。”秦渊蹙眉,似是知道了她的想法,还是做了回复。
“除了她,还有别人吧?”宋隋珠继续道。
秦渊点头。
宋隋珠沉下一口气,“需要我做什么?”
“先生说您若决议如此,便……支开陆相!”秦渊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说道。
宋隋珠却明白他的意思,朝官大都以宋陆两家为首,宋家自不必多言,那么唯一能护住那人的如今只剩陆相,而她要做的便是支开他。
宋隋珠点头,“好。”
她毫不犹豫,似是已经下定决心。
“少主可想清楚了,如今你已嫁给陆砚修……”
宋隋珠抬眸看着他,“我很清楚我的每一个决定,你们也一样,不是吗?”
秦渊骤紧眉头,没有再说。
“对了,献王那边……上黎怎么办?”宋隋珠忽而想到那个女子。
“王爷会让郡主留京,若此次成功,自然不用再多做操心,若失败了……这边会有人第一时间带她离开。”
“留她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多做怀疑是吗?”宋隋珠盯着他,“那她知不知道自己也相当于是个人质?”
秦渊一怔,似乎没想到宋隋珠会这么说。
“我很感激献王为母亲做的一切,但上黎是无辜的,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安排好人保护好她。”
秦渊点头,“少主放心,此话我也会向献王带到。”
“好,你快走吧,我还有别的事。”宋隋珠挥了挥手。
待秦渊离去后,宋隋珠方又去了一座酒楼。
明月楼内,沈廉已候在此处。
“陆夫人找我何事?”他的口吻倒是有些阴阳怪气。
宋隋珠轻笑,“将军大仇得报,就要过河拆桥了?”
沈廉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停顿,“不过死了一个宋希珠而已,你觉得我会满足于此?”
“既然如此,那这次机遇将军可得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