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被自己亲手送进火药库的徐刚,司马何的心情就一阵舒畅。送这位宋家新贵上路,也算是对得起他之前的战绩了。
顺便,还能震慑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家军。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城西方向传来!
整个太守府都似乎随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司马何手中的酒杯一震,琥珀色的酒液洒出了几滴,落在他的锦袍上。
但他毫不在意。
他缓缓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只见城西的天空,已被一片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黑烟所彻底笼罩!那火光之盛,几乎映红了半边天际!
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爆炸的余波和灼热的气浪。
司马何的嘴角,缓缓勾起残忍而满足的弧度。
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接下来,就该轮到邳县,轮到整个宋家了。
“可惜了那么多上好的火药……”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并非惋惜,而是炫耀般的感叹,“用来炸死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毛头小子,似乎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话虽如此,但想到徐刚那张年轻却屡次让他吃瘪的脸,以及折损在对方手下的夏侯杰和王彦,一种复仇的快意便如同醇酒入喉,瞬间烧遍四肢百骸。
真他娘的痛快!
这感觉,比攻下一座城池还要让人舒畅!
他转过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阴鸷与威严,对着门外候着的亲信沉声吩咐:“传令下去,继续在郡内搜集火药,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此物,日后还有大用。”
“是!”亲信躬身领命。
“另外,”司马何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派个机灵点儿的,带上我亲笔信,即刻快马加鞭赶往邳县,务必亲手交给那位兖州牧宋红缨。”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补充,每一个字都带着恶毒的寒意:“告诉她,她那位宝贝姑爷,徐刚,已经在本王这里尸骨无存了。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最好,能把那小娘们气得吐血才好!
亲信闻言,再次应诺,快步退下安排。
书房内,只剩下司马何一人。他重新踱回窗边,望着那片毁灭的景象,仿佛已经看到了邳县城破,宋家军覆灭的未来。
……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将徐刚从一片混沌中唤醒。
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被塞进了一把滚烫的沙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硝烟和尘土味,呛得他眼泪直流。
他挣扎着睁开沉重无比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扭曲、焦黑的断壁残垣,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被尚未散尽的烟尘遮蔽。
爆炸……对了,爆炸!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那毁天灭地的冲击波,那炽白的光芒……
“王太守!”
徐刚猛地坐起身,完全顾不上浑身的酸痛和擦伤,心脏骤然揪紧!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被他用“绝对守护光环”罩住的老太守!
系统提示转移成功了,但那爆炸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万一……
他环顾四周,原本的仓库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边缘焦黑的深坑,以及散落四周的碎石断木。
暗道的入口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几乎难以辨认。
“王守成!王太守!”徐刚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有些微弱。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记忆中暗道入口的大致方向,扒开碎石和瓦砾,焦急地搜寻着。
“咳咳……咳……”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从一堆坍塌的石块下传来。
徐刚精神一振,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一只沾满灰土的手臂,正艰难地从石缝中伸出来!
“太守!”徐刚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搬开压在上面的石块。
很快,王守成那张布满烟灰和血污的老脸露了出来。他看上去狼狈不堪,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难以置信。
他身上的镣铐依然存在,只是原本锁住他的那根粗大铁栏杆,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扭曲、扯断。
“咳……小兄弟?”王守成看着眼前的徐刚,仿佛看到了鬼魂一般,声音沙哑地确认,“你……你竟然还活着?!”
他亲身经历了那场爆炸,虽然有某种奇异的力量护住了他,让他免于被瞬间撕碎,但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可怕。
他本以为自己是侥幸中的侥幸,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也……
“废话少说!”徐刚没好气地应了一句,一边继续清理他身上的碎石,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
妈的,这次的“濒死体验”是激活了,涅盘机会也消耗了一次,结果奖励是个一次性的破盾,还用在了别人身上!自己连根毛都没捞着!白白浪费了一次宝贵的作死机会!
不过……
看着王守成虽然狼狈,但确实活生生的样子,徐刚心里那点因为没拿到奖励的小小郁闷,瞬间就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冲淡了。
算了,没奖励就没奖励吧。好歹,救了条人命。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目的偏差了点,但这结果……似乎也不赖?
“还能走吗?”徐刚检查了一下王守成的伤势,大多是擦伤和撞击伤,没有危及性命的重创,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将他从废墟里搀扶起来。
“能……能走。”王守成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浑身剧痛,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片如同被天谴过的土地,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司马何,竟然藏了如此多的火药!简直丧心病狂!”
两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爆炸核心区域。
放眼望去,方圆数里之内,几乎被夷为平地,只有远处太守府的轮廓还依稀可见。
原本可能存在的稀疏林木、低矮建筑,此刻都化为了焦炭和瓦砾。
“还好……还好这仓库建在城西荒僻之处,周围并无多少民居……”王守成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心有余悸地感慨,“否则,这一炸之下,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