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十天以来,眼线们反馈回来的消息让大当家感到有些意外。据他们所说,和胭脂城相邻的州县路上,安全状况明显好了很多,土匪的活动似乎也减少了不少。这对于那些经常跑商队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于是,一个两个的客商开始议论纷纷,都说这路上的安全状况比以前好多了。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议论被眼线们听在耳里,记在了心上。三天前,正好是眼线们统一例行开会的日子。大当家在听取了七个眼线的汇报后,当场就坐不住了,心急如焚。在军师的出谋划策下,他当机立断,派出了五十名手下,这几乎已经是土匪窝里一半的人手了。这些人被分成不同的小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目的就是去打探更多的情报。
与此同时,几位当家和军师也没闲着。他们聚在一起,紧急商议着应对之策。首先,他们决定先收拾一下东西,清点一下账目,以防万一。毕竟,情况不明朗,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然后,他们又派出了以二当家和三当家为首的十人团队,前往魏国那边的备用地点,以备不时之需。
两天过去了,时间过得飞快。终于,所有被派出去的五十人都陆续回来了。然而,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大当家和其他当家们都大吃一惊——有三成的土匪窝竟然都空无一人,有的甚至直接被一把火烧得精光!
大当家的得知消息后,当机立断,立刻下达通知,要求所有人收拾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与此同时,李三一派出的人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派出两名信使前去通知少爷。
宇文飞接到命令后,马不停蹄地将其转达给董全勇。董全勇在确认命令无误后,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原本正在训练的两个百夫队便迅速集合完毕,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启程。
前方由亲卫队的队员们带路,引领着麻伟的人马前去探路。一路上,董全勇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着进攻的方式和策略,而麻伟的人马则紧密配合,形成合围之势,负责清扫战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董全勇则坐镇中央,掌控全局,指挥若定。
由于土匪们正在匆忙搬家,此刻的土匪窝显得异常混乱。除了少数几个较为重要的岗哨外,其他地方几乎是一片狼藉。而且,就连这些岗哨的数量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只有五六个而已。麻伟率领着他的人,在亲卫队队员的指引下,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将这些岗哨一一击杀。
当董全勇的大部队抵达时,他们稍作休整,休息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经过这短暂的歇息,监军护卫们在经历了胭脂城府兵营长达半个多月的严格训练后,终于有机会一展身手,展现出各自的实力和功底。
冬天的下午,寒风凛冽,白雪皑皑,阳光虽然明媚,但却无法给这片冰天雪地带来一丝温暖,反而让寒冷的温度更加刺骨。
在土匪窝的周围,一群人如鬼魅般悄然前行,他们脚步轻盈,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然而,就在距离坡顶平地还有二十步之时,意外还是发生了——他们被发现了!
“官兵来了!”这一声惊呼,如同惊雷一般划破了寂静的空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土匪们惊慌失措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而府兵营的士兵们也愣住了,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惊愕之中。
不过,府兵营的反应显然更为迅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进攻!”
这道命令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瞬间引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刹那间,弓箭、弓弩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密集的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网,无情地射向那些正在搬家的土匪。土匪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土匪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有些人试图投降,但府兵营接到的命令却是不留俘虏。于是,血腥的杀戮开始了,被杀的人在雪地上来回奔跑,他们的呼喊和哀嚎响彻整个土坡。
而进攻的一方,除了偶尔的手势交流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箭矢在空中飞驰而过时发出的“嗖嗖嗖”声,以及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
这场屠杀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没有一个土匪能够逃脱。当最后一个土匪倒在血泊中时,现场变得异常诡异和安静。麻伟带着他的人开始清理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雪地上也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一个百夫队则在外围警戒。一个百夫队开始苦逼挖坑。府兵营打扫战场还是很不错的,没有把敌人尸体暴露荒野的习惯,在确认敌人死了以后,都会安排人挖坑埋了。只是,在胭脂境外的土匪没有界碑,只有平地。在张家镇还是马坊镇的外敌和胭脂城的土匪流寇都是有“功德”碑的:
大武六十三年几月几号,匈奴\/大夏\/土匪多少,在谁的带领下,完成。多少人战死,重伤多少。
相对应的忠魂园也是立了起来。胭脂城的忠魂园有张家镇,马坊镇,再就是府兵营外一处空地。每天都能享受香火。
天快黑了,土匪窝全员被灭。随着府兵营的人离开,一把火开始少了一天一夜。
在距离土匪窝三里远的一个路边客栈,柴房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他们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污垢,面容也被弄得灰头土脸,看上去十分狼狈。
客栈老板看到这两人,急忙迎上前去,手中还端着一个准备好的洗脸盆和一套干净的衣服。
“大当家的、军师,你们可算出来了!快,赶紧洗洗,去去这一身的晦气。”老板满脸堆笑地说道。
被称为大当家的人点了点头,接过老板递来的毛巾,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脸,然后看向老板,开口问道:
“情况都查清楚了吗?”
老板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回大当家的话,咱们的人没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观察了一下。根据他们的军服、武器和盔甲,应该可以判断出他们是胭脂城府兵营的人。”
大当家的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么说来,就是那新上任的男爵李三一了?”
一旁的军师听到大当家的话,迅速插话道:
“大当家的,依我看,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老板也赶紧附和道:
“是啊,军师说得对。我看肯定就是那李三一的人。”
“大当家的,依我之见,咱们还是赶紧撤离此地为妙啊,万万不可在此地久留啊!”军师一脸凝重地说道,“这位男爵大人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可是一路靠着铁血战功才得以高升的,其为人处世向来谨慎小心,治军更是有方。如今咱们的核心人物都还在,只要保存实力,他日东山再起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啊。”
原来,就在三天前,二当家和三当家已经率领着十人,各自携带五万两银票作为先头部队前去探路了。而此时此刻,他们二人身上也都各自携带着数十万两银票。如此一来,待到众人会合之后,无论是选择做个富家翁安享荣华富贵,还是改头换面去经商,亦或是继续落草为寇,都算是有了一定的资本。
大当家的听了军师的话,不禁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虽然心有不甘,但这男爵大人确实不是我等能够轻易撼动的,既然如此,那便放过他吧!”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如此甚好,免得夜长梦多啊。”军师连忙附和道,“等用过晚饭后,咱们就立刻启程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板突然插话道:
“大当家的,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忧虑。
“留着吧,你们这还能维持,再说我们新的据点就在玉河对面,要是我们成了玉河大侠,你这还是眼线呢。”大当家的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我听大当家的。”老板赶忙应道。
“大当家的,你看这样行不行:他们最近还是蛰伏下来,不要相互联系。另外,如果联系的不是咱们,这个李三一官职已经升到秦州万户了,是不是让他们撤回河对面去?”军师皱着眉头,深思熟虑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想的是,这个李三一是胭脂千户就赶在胭脂区域内外清除咱们,要是万户,那境内落草为寇的没有一个能逃脱。大当家的您看?”
大当家的略一思索,觉得军师的话不无道理,便点头道:“可以,就按军师说的办。等会儿你把这个消息传给其他几个地方。”
“是,大当家的。”老板连忙答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可算是军师给他们留的一条后路了。
几人商议完毕,大当家的和军师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安排得还算妥当。两人随即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两人匆匆用过晚饭,便踏上了行程。一路上,他们步履匆匆,仿佛有什么急事在身。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府兵营营帐上,营帐内灯火通明。
李三一正襟危坐于营帐中央,他的面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
赵东初、董全勇、赵智、麻伟四人分坐于他的左右两侧,众人皆神情肃穆。
李三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董全勇身上,缓声道:
“董大人,此次剿匪战果如何?”
董全勇闻听此言,赶忙站起身来,抱拳施礼,恭声应道:
“回大人,我部接到命令后,即刻从驻地出发,历经三个半时辰,直至打扫战场结束。此次剿匪,共剿灭土匪九十二人,然遗憾的是,土匪头目逃脱。此外,在后院成功解救女子五十八人,这些女子年龄皆未超过三十岁。”
董全勇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此次缴获颇丰,计有金子八千五百二十两,银子十二万五千六百余两,马匹三十五匹,耕牛十头,羊百只,另有各色武器盔甲若干。”
李三一微微颔首,表示满意,随即说道:“从前方剿匪情况来看,这几个头目显然带走了不少银子。不过,能有如此收获,也算是不错了。至于那些被解救的女子,若有愿意归家者,可发给她们每人十两银子作为路费。而那些不愿归家的女子,就卖给卫所的石二吧,定价十两银子。但需注意,半年之内,这些女子必须与卫所的未婚男子成家,否则便将她们卖给官府衙门。”
“大人,这价格是否有些过高了呢?据我所知,如今牙行里的女子不过才五两银子而已啊。”赵智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
李三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解释道:“这不过是走个账罢了,可不能让府兵营吃了亏。况且那卫所本就归我管辖,如此操作,也是为了避免有心之人借机生事、找麻烦。记得让丁老四开票、盖章,你这边也得打个收条,以备日后查账之用。”
赵智闻言,连忙点头应是,道:“大人所言极是,属下明白了。我明日便去办妥此事。”
李三一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此次剿匪行动中,我曾答应过线人,会给予他一万两银子作为举报线索的报酬。这一万两银子,你等会儿就给我送过来吧。”自己花钱买的情报,说什么也得回本不是。
赵智心领神会,赶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取来给大人。”
李三一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转向董全勇,询问道:“嗯,如此甚好。那么,那些护卫们的功劳可都定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