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嘈杂喧闹。
许大茂心急火燎的,连回屋换衣服的功夫都顾不上,他在人群中焦急地扫视一圈,却没瞧见自家父亲的身影,忙侧身问旁边的刘正,脸上写满了急切:“小正,看到我爸了吗?”
刘正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听到询问,微微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回道:“请厨师去了。”
“嘿!” 许大茂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扬,高兴得小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我爸还真干了一件漂亮事。”
就这一句话,惹得周围几人哄堂大笑。许大茂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身匆匆回屋换衣服去了。
不多时,许大茂从屋里再次出来。只见他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阎解成和刘光天两人立刻满脸谄笑,像两只哈巴狗似的快步围了上去。
阎解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茂哥,你怎么能找傻柱那不靠谱的做席面呢。”
许大茂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忍不住骂道:“玛德,傻柱那狗东西!我这不是想着都是一个院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谁知道傻柱这个王八蛋,这么不靠谱,上午我还特意提醒他呢。”
刘光天赶忙接过许大茂递过来的烟,谄笑着附和,还恶狠狠地挥了下拳头:“大茂哥,傻柱忒不是东西了,要不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
许大茂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阎解成和刘光天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这俩货瘦得像柴狗一样,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稍微大一点风,甚至都能把两人吹走。别说是教训傻柱了,就他们这样的,一群也不够傻柱打的。
别看傻柱现在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但是那货体质好,虽然也是有点瘦,但是肌肉线条却隐隐可见,看着就有力量感。不像阎解成和刘光天,这俩货就是单纯的瘦,皮包骨头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力气的那种人。
阎解成和刘光天察觉到许大茂嫌弃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脸上一阵尴尬,灰溜溜地蹲到一边去了,还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许大茂。
这时,刘海中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他表情严肃,义正言辞地说道:“大茂,我支持你,等傻柱回来一定要批判他,人无信不立,傻柱是我们院的耻辱。”
“刘师傅,我谢谢你了。” 许大茂随手扔了一根烟给刘海中。
刘海中赶忙伸手接过烟,脸上堆满了笑容,还想再说什么。许大茂却找了个借口,说去接一下老许,直接转身离开了,很明显不想接刘海中那茬。刘海中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尴尬。
不远处,阎埠贵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埋头抽烟。他眼神时不时地往果盘里瞟,趁人不注意,就迅速地把果盘里的花生糖果往兜里揣,小心翼翼的,偷感十足。
许家他得罪不起,傻柱那个愣头青他更得罪不起,既然这样,不如默默多弄几颗糖来的实在。
另一边,易中海也坐在角落里,同样没有说话。他今天来帮忙,纯粹就是为了混顿好吃的,改善一下生活。他可不想像刘海中那样上赶着巴结许大茂。
当然,他也没有替傻柱说话的打算,现在的他已经不指望傻柱给他养老了,一个自己都饥一顿饱一顿的货,哪有精力和资本为他养老呢,想到这,易中海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
就在院子众人各存心思的时候,许家传来了许母那尖锐的怒斥声:“潘巧云,你是耗子托生的吗?”
潘巧云一听,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毫不相让,连“妈”也不叫了,大声回怼:“大茂他妈,你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吃了一瓶水果罐头吗?用得着这样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罐头不吃,难道要供起来吗?”
许母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大声质问道:“你那是一瓶吗?一会功夫你吃了三瓶,你饿死鬼投胎啊?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
“你才是饿死鬼,你才上不了台面。”潘巧云被许母的话彻底激怒了,她大声喊叫着,都喊破了音了。
“你你你…”
许母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从许母和潘巧云吵起来那一刻起,她们家门口就挤满了人。反正现在离开席还有段时间,大家都想趁这个功夫看个热闹。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陈木匠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老许家的,大茂家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让人看笑话。”
潘巧云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撇了撇嘴,愤愤地说道:“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许母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心中这口气已经憋了好几天了。刚才看到潘巧云那毫无节制的吃相,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吃东西你就吃吧,吃一瓶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可这潘巧云倒好,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一瓶接一瓶,不大功夫就消灭了三瓶。就在许母开口制止的时候,她正准备打开第四瓶,那贪婪的模样,实在让许母忍无可忍。
再看许母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里不停的喊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屋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彼此对视,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们心里都清楚,许家以后有的热闹了。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时,突然有人喊了声:“老许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许浑身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他身后跟着一个厨子,那厨子背了一个小木箱,里面想必装着做菜的家伙什。许大茂则一脸焦急地紧随其后。
当许大茂看到自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时,脸色 一下就变了,心里暗叫不好。他赶忙挤开人群,匆匆进到屋内。
一进屋,看到潘巧云眼眶泛红,桃花眼中满含委屈的泪水,而母亲也是满脸怒容,胸脯剧烈起伏。
许大茂瞬间明白了,这两人肯定是吵起来了。
许大茂一阵头大,心里叫苦不迭。但此刻也顾不上多想,急忙在两人中间来回周旋。
潘巧云见许大茂回来,立刻扑到他身边,一边用手帕抹着眼泪,一边声泪俱下地向许大茂述说着许母的不是,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许母也不甘示弱,手指着潘巧云,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她的不懂事,什么“上不了台面”之类的话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
许父屋门都没进,径直从门口走了过去。他现在哪顾得上家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对他来说,准备好今晚的席面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