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能彻底洗掉之前的脏水，还能拔高集团在老百姓心里的形象。”陈宇亮连连点头。
“光宣传怎么够。”裴景明站起来，踱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我要搞个专项基金，名字就叫‘心晴基金’，专门投钱给精神健康领域的研究，也帮那些没钱治病的患者做康复。”
陈宇亮眼睛都亮了：“这……格局一下就打开了！把一个项目，做成一个长期的公益事业？”
“‘心灵绿洲’的出发点没问题，不能让几个跳梁小丑给毁了。”裴景明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劲儿，“而且，这也是集团以后在医疗健康板块布局的一步棋。这事儿，你亲自去盯，必须给我办妥了。”
“明白！”陈宇亮立刻应声，心里对裴景明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场风波下来，裴景明非但没趴下，反而眼光、手段都更毒辣了。
“还有件事。”裴景明转回身，“公司里有些人，屁股该挪挪了。”
陈宇亮心里咯噔一下，懂了。这次许如苑的事，外面捅刀子，里面肯定也有人跟着搅混水，就算没动手，看热闹、甚至暗地里给裴修远那边递消息的，估计也不少。
“我已经让人拉了个单子，”陈宇亮放低声音，“都是这次立场不稳，或者跟裴清然，甚至……跟裴修远那边眉来眼去的。证据还在收。”
“不用等所有证据都砸实。”裴景明坐回办公桌后，拿起一份文件，“有些人，本事没有，立场还摇摆不定，放在要紧的位置上就是个雷。找个由头，调岗，或者……优化。”
他说话的调子很平，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
“要……公开处理？”陈宇亮有点拿不准，“会不会搞得人心惶惶？”
“不。”裴景明摇头，“安安静静地来，一个一个弄。理由要找足，程序要合规。我不想再树敌，只想把路上的绊脚石清干净。”
“我懂了。”陈宇亮点头。这是要温水煮青蛙，不动声色地把那些钉子户、二五仔都拔掉，把权力彻底攥紧。
“去吧。”裴景明挥了挥手。
陈宇亮带上门离开，办公室又安静下来。裴景明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
许如苑和郑伟泽那场闹剧是暂时消停了，但真正的毒蛇还藏在暗处。裴修远，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这次清理内部，是巩固地盘，也是给下一场硬仗做准备。
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颜歆岚。
“看到新闻了，‘心晴基金’，想法很棒。”后面跟了个点赞的表情。
裴景明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指尖在屏幕上敲字：“谢了。后续还得请教你的专业意见，特别是媒体宣传和公益合作这块。”
“没问题，随时。”颜歆岚回得很快，“正好我认识几个在公益圈很有经验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好，晚上一起吃饭，细聊？”
“oK。”
放下手机，裴景明周身那股子冷硬感似乎散了点。颜歆岚这道光，不只照进了他心里那片曾经的阴霾地，在事业上也实实在在地帮了他。这种平等尊重的伙伴关系，以前他哪体会过。
内线电话响了，秘书的声音传来：“裴总，有份加密邮件，发件人备注‘老朋友’，内容和向倾城、周德明有关。”
裴景明：“接进来。”
邮件很短，就几行字，说向、周两人最近在东南亚某个小国露过面，好像还在找一个叫“萧远”的人，但行踪很诡秘，不好锁定。
“萧远……”裴景明低声念叨这个名字。当初江雨薇和这个萧远联手坑他，账还没算呢。向倾城和周德明这两个疯子，追着萧远不放，图什么？
他把邮件转发给陈宇亮，加了句指示：“让人继续盯着，保持关注，先别惊动他们。”
处理完邮件，裴景明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公司事务上。股价回暖，项目重启，基金筹备，内部整顿……一步步都在按计划走。
看起来，风浪过去了，事业一片向好，他甚至借着这次危机拓展了版图，手腕和眼光都让人刮目相看。
可只有裴景明自己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喘息。裴修远在集团里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几次人事变动就能连根拔起的。
真正的硬仗，恐怕才刚开打。他得更有耐心，布更周密的局，等着那只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
夜色沉了。
裴景明背对门口，办公室里只开了桌上一盏灯，勾勒出他站在窗前的轮廓。
陈宇亮推门进来，带进走廊的光，又迅速被身后的门隔绝。
“景明，名单理出来了。”陈宇亮声音不高，把平板递过去。
“几个核心部门，都是裴修远那边的人。”
裴景明接过，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扫过一排排的名字和职位。
他的手指停在“刘兆辉”的名字上，“市场部副总监。”
“城西那块地，底价怎么漏的？”他问。
陈宇亮：“还在查。刘兆辉经手最多，嫌疑跑不了，就是没有直接证据。”
裴景明手指轻点屏幕，“没有证据，就给他送个饵。”
“他不是喜欢玩信息差？给个错的，看他往哪儿传。”
陈宇亮顿了下，“会不会有点险？”
“对付蛇，得打七寸。”裴景明放下平板，“他背后是裴修远，按部就班找铁证太慢。让他自己跳出来。”
“明白了。”陈宇亮点头，“我去安排。”
“还有这个，财务中心的张启明。”裴景明滑到另一个名字，“裴修远在的时候，他手底下过不少海外项目的钱，账做得‘干净’得很。”
陈宇亮：“张启明是老油条了，业务没得说，就是……太滑。裴修远一倒，他立刻就靠过来了，变脸比翻书快。”
“墙头草。”裴景明轻嗤一声，“这种人留着，就是个雷。查查他有没有借职务便利给自己或者亲戚捞好处。财务上的人，手脚不可能完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