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元年九月十三日清晨,南中雾气氤氲,山谷中杀声再起。
赵云、魏延、马岱、关索再次领兵南下,擒拿孟获。此已是第三次出征,蛮军虽心惧,但仍未彻底折服。
赤林谷口,赵云银枪在手,纵马如飞,一路直取兀突骨大营。
兀突骨断臂未愈,黑火大刀仍在手中,他怒发冲冠,仰天长啸:“赵子龙!你杀我兄弟,又伤我骄兵,今日便算命抵命!”
“你上回逃过一劫,这次便休想了。”赵云冷冷回应。
两人再战三十回合,枪影如电,刀焰若魔,打得地动山摇。兀突骨的黑火大刀挥出一片漆黑火焰,焚天裂地,赵云却长枪一挑,枪尖雷光乍现,穿破黑焰,直取其喉!
“啊——”兀突骨惨叫一声,喉颈中枪,尸身顿时被雷光劈开,焦黑而亡。
赵云收枪,冷目一扫:“孽障,终究伏诛。”
战局再起。
魏延与孟获正面交锋,孟获已化虎躯,獠牙锋利,爪若钢刃,怒吼连连。魏延皮糙肉厚,横刀斩来,一刀快过一刀,直逼孟获后退十丈。
“孟获,再战也只是徒增伤亡!”魏延怒喝。
“死也要拉你垫背!”孟获怒吼。
另一边,马岱策马驰骋,与祝融夫人展开激战。烈火镰刀如焰蛇狂舞,马岱长枪破火前刺,二人你来我往,斗得难分胜负。
白马忽地高跃,一蹄踢向祝融夫人后背。祝融夫人不得不退,马岱便趁势横枪扫来,逼她落马。
“你这畜生!”祝融夫人怒斥白马,白马却得意地扬鼻打响。
山坡那边,关索与花鬘交战已久,回旋镖如蝶,青龙刀法若潮。几番交手下来,两人都现疲态。
“姑娘,你的武艺真不赖。”关索笑道。
花鬘擦了擦汗:“你也不错,若你不是敌人,我倒愿与你饮酒论道。”
“若哪日能歇兵,我请你饮。”关索认真地看着她。
花鬘微愣,回旋镖一偏,露出破绽,关索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收刀后退半步。
花鬘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忽地丢下武器,跪地投降:“你赢了。”
孟获见大势已去,也终于力竭被魏延一脚踹翻。祝融夫人见夫被擒,只得束手就擒。
赵云、马岱、关索随后赶到,将三人押至诸葛亮大帐。
诸葛亮依旧羽扇轻摇,面带笑意看着孟获:“又见面了。”
孟获低头不语。
“你这次是败于人,还是败于义?”诸葛亮问。
孟获沉默良久,终于道:“我孟获,自小崇尚勇力,以为武可定国。今日三败,皆因你用兵如神,且宽厚待人,我虽蛮人,却也知羞耻。自今日起,我不再作乱。”
祝融夫人与花鬘皆低头称服。
诸葛亮点头,挥手解开他们的绑绳:“很好,你之归顺,可令南蛮归心。我不杀你,是要让你知道,大汉非以武压人,乃以德服人。”
赵云道:“丞相,如今叛乱平定,是否该回转成都?”
诸葛亮目光忽然一敛,点头道:“正该如此。刘封那边,恐怕已动手了。”
马岱沉声道:“若不早回,恐生变故。”
诸葛亮一挥手:“传令全军,明日起,班师北返!”
九月十四日,南中大军启程。
赵云为前军,马岱为后军,魏延断后,诸葛亮坐辎车,关索与花鬘短暂作别。
关索看着她:“这回打得过瘾。你我虽非同国,却志趣相投。他日若无战事,我必再来看你。”
花鬘眼眶微红:“你若再来,我必为你烹象腿三道,饮酒三壶。”
关索哈哈一笑:“一言为定。”
两人抱拳作别。
南中风平,诸葛亮大军北上,归途漫长,估计十日可至。
与此同时,成都郊外。
刘封四人终于等到机会。
城门副将李仁外出巡山,独骑而行。刘封看准时机,从林中掠出,黑影一闪,长刀划破夜色,血光飞溅。
李仁连惊呼都没来得及便倒下。
刘封取出血识晶,割下李仁指尖滴血,将晶体贴在额间。片刻之后,刘封身形微震,化为李仁模样,语调、气息、动作全然一致。
他冷笑:“幻形术——成了。”
雍闿赶紧整理李仁的铠甲与佩剑,朱褒将尸体藏入深沟。
“走。”刘封冷声命令。
四人策马而起,朝成都城门而去。
守兵见副将李仁归来,忙问:“李副将,可有发现敌踪?”
刘封故作疲惫:“山中不过些野兽,城中局势如何?”
“无恙。”
“好,开门!”
铁门缓缓开启,刘封策马而入,回头望了一眼天边淡蓝的云:“诸葛亮啊诸葛亮,你太迟了。”
建兴元年九月十四日,成都城内,天空阴云压顶,似有风雨将至。
刘封、雍闿、高定、朱褒四人顺利入城后,低调落脚于城东一处废弃民宅。刘封命人暗中联络昔日旧部,那些当年曾在汉中、上庸听命于他的老兵,如今多散布于成都周边,从军为吏或是隐匿民间。
“我们需要恢复力量,才能夺权。”刘封低声道。
朱褒皱眉:“可是,现在城中防守极严,三司分权,费祎掌府,蒋琬控兵,马良主文,每人都不好应对。”
刘封冷哼:“马良虽是文士,却和我相交多年,念及旧情,想来不会为难我。若真能引他归附,事情就好办了。”
而在此时,西园书院之内,马良手捧一卷旧书,静坐于松下。蒋琬与费祎坐于一侧,三人正密谋应对之策。
“他终于回来了。”马良轻叹,“昔日我劝他退步保命,今他执迷不悟,还敢化形潜入,终究是死路一条。”
蒋琬道:“如今丞相远在南中,若刘封趁虚而动,后果不堪设想。”
费祎道:“那就趁他立足未稳,先发制人。”
马良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支乌金笔杆、墨色笔尖的神笔,其上隐有龙纹游走。
“神笔在手,玄机可测。”
他摊开白纸,写下二字:“刘封”。
刹那间,纸上浮现一幅图景:夜色下,一具尸体被弃于乱草中,刘封面容扭曲,正以李仁之形策马归营。
“果然化形了。”马良眉头微皱,“李仁已死,他借幻形术潜入城中。”
蒋琬与费祎相视一眼,皆感震惊。
“若非此笔,恐真让他瞒天过海。”蒋琬叹道。
“可惜神笔不能长用,每次探查消耗极大。”马良合上笔盖,“但足够我们掌控主动。”
他语气忽变:“刘封知我与他昔日交情深厚,定会主动联络我。我便以旧部身份潜入他身边,待时而动。”
费祎犹疑:“他毕竟是识人之人,若看出破绽……”
马良摇头:“他早就被权欲蒙眼,认定我仍是当年的马良。而我,早已不是。”
当日下午,刘封果然派人送来一封密信。
【马兄,岁月多蹉跎,封今已归,盼兄助我重掌旧山河。若仍念旧情,亟待一晤。】
马良看完,只笑了笑,回信只有九个字:“蜀山已故人,唯兄不忘。”
当天夜里,马良独自前往刘封藏身之处。
旧宅幽暗,墙上残垣斑驳,刘封一身李仁打扮,看到马良时眼神一亮,急忙上前握手。
“马兄!你果然来了!”
马良神色平静:“昔日同窗一别,已是十载。”
刘封拍着他的肩:“如今你在朝中有职,若能助我接管成都,一切如旧。”
马良淡淡一笑:“如今城中局势不稳,确有操作空间。但你我要谋定而后动。”
雍闿插话:“既然马先生愿助一臂之力,那再好不过。”
刘封看着马良,眼中带着几分试探:“马兄,你……真不会背叛我?”
马良顿了顿,笑着道:“你我曾同饮雪水,共策南征,若无你当年相救,我马良早已尸骨无存。”
刘封大笑:“好兄弟,好兄弟!我便知你不会弃我。”
就在这时,马良心中暗暗写下四字:“雍闿动向”。
神笔纸页之中浮现画面——雍闿夜间与几名川西商人接触,商人中有人乃昔日刘璋旧部,疑似勾结外敌。
马良神情一凝。
“这伙人果然不安好心。”
回到书院后,他立刻将图像呈给蒋琬与费祎看,三人随即拟定计划:
“以马良继续卧底为核心,彻查其人其事,等待诸葛丞相归来,一举擒之!”
与此同时,南中大军行至西境,已过一天行程。
夜中,关索翻看信笺,花鬘竟让人带来一封信:
【关公子,南中虽蛮,但心有英雄亦可归。愿你凯旋归京,亦愿你安好无恙。】
关索轻笑,将信纸收起:“她倒还念着我。”
赵云策马至营前:“再过几日,我们就能到成都。”
诸葛亮坐在马车之中,轻声道:“但我总觉得,城中有事。”
“刘封,恐怕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