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元年九月二十五日,成都阴云密布。
诸葛亮一行人终于返回蜀都,赵云、魏延、马岱、关索四将护卫左右,百姓夹道欢迎,气氛庄重却沉重。马良率先迎出宫门,拱手行礼道:“丞相,你终于回来了。逆贼刘封,我已将其擒下关押,正等您回来亲自发落。”
诸葛亮下马,抚须点头:“季常,此番辛苦你了。”
随后他望向远处天牢方向,神情森然:“此人野心不死,南中不成,又谋反于成都,若非你先察觉,后果不堪设想。此獠不除,蜀汉永无安宁。明日便行斩刑,绝不可再给他任何逃脱机会!”
蒋琬与费祎此时也赶来,齐声附议:“丞相所言极是,此等乱臣贼子,实乃朝堂隐患,理应早除。”
诸葛亮点点头:“那就明日午时正刻,在西市处决。”
九月二十六日,午时。
成都西市,万民围观。高台上布置整齐,刽子手陈南持刀待命。刘封身着囚衣,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地押上刑台,面色狰狞。
诸葛亮身着丞相礼服,站于高台之下,左右是赵云、魏延、马岱、关索等人,刘禅则坐于王座后方,面色苍白,不发一语。
刘封怒目圆睁,大声咆哮:“诸葛亮,你不过一介外姓谋臣,仗着我父生前的信任,如今操控朝政、左右朝堂!我刘封才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皇位本就该是我的!刘禅那废物,有什么资格坐这龙椅!”
刘禅闻言,脸色惨白,低头不语,微微侧头,不忍再看。
诸葛亮冷声斥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口出狂言。你谋动南中叛乱,又潜返成都妄图弑君篡位,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位大将军刘封?如今你只是一个罪人。你辱先帝清名,已无可救药。”
魏延提枪而上,目露杀意:“你罪证俱在,天下皆知。本将军恨当初南中之乱没能斩你,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赵云叹息:“刘封……你本该辅佐陛下,北伐曹魏,重整大汉山河。怎奈你心生贪念,误入歧途。我今日虽不能救你,但愿来生你勿再枉走歧路。”
马岱、关平、王平、廖化、严颜等将一齐抱拳:“丞相,请下令斩首!”
诸葛亮长叹一声,眼中无一丝怜悯:“此人为大汉乱源,今日必须正法!陈南,动手!”
“遵命!”
陈南挥刀而下,寒光一闪,鲜血飞溅。刘封头颅滚落刑台,目瞪口呆,死不瞑目。万民皆惊,四野寂静。
刘封——这个曾经被誉为“汉室长子”的人——至此命丧西市,一生终结于权欲与妄念之间。
赵云轻声念道:“愿你来世,做个忠臣。”
行刑后,诸葛亮召集众将于武侯府。
“众位,如今南中已平,刘封之乱亦止。然天下未宁,魏国虎视眈眈,东吴未可轻信。数年之后,当北伐之机成熟,我将亲率大军,直指中原。”
众将齐声:“愿随丞相鞍前马后,共复汉室!”
诸葛亮点头:“好。自今日起,整顿兵马,修缮兵器,三年为期,蓄势待发。”
十月初一,建业,江南凉意渐浓。
吴主孙权正在大殿中听朝,文武百官肃立。朱然禀报:“启禀陛下,魏蜀之间近日皆有大变,刘封谋逆遭斩,蜀中诸葛亮开始整顿兵马,看样子几年后要有所动作。”
孙权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张昭:“如今形势如何看?”
张昭拱手道:“陛下,蜀魏虽不和,但眼下皆不动兵。正是我东吴闭关养兵、稳固水师之机。此时动兵,反落下乘,不如静观其变。”
孙权点头:“先生言之有理。不过……”
他取出一封书信递下,“交州刺史士燮来信,说近来百姓扰乱、外夷滋事不断。我总不放心。”
张昭点头:“士燮年迈,此事应当派人安抚。”
孙权思索片刻,郑重道:“派徐盛、丁奉二人领兵一万南下,安抚交州。再让陆逊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徐盛立即应命:“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若交州真有异动,定平之!”
丁奉亦拜:“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孙权满意地点头:“好。交州事了,便回本国整军待命。我东吴,亦不可落于人后。”
三国之中,风波初平,却也暗流潜涌。
蜀汉已平定内乱,磨刀霍霍以待中原;
吴国按兵不动,却也悄然调度军政;
而魏国,曹丕尚未察觉这片江山将变的气息……
大战未起,帷幕已拉。
建兴元年十月十日夜,东吴交州番禺。
屋外虫声细细,秋风瑟瑟。士燮独坐书房,披着厚袍,微喘着气。他年已八十八,早已耳聋目花,唯有那股与吴共存亡的执念仍未消退。
“南边虽有小股动乱,但陛下必会派兵平定。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就是不添乱。”他自言自语着,手拄拐杖,步步踱向床边,沉重如铁。
忽然,屋顶瓦片轻响,一道黑影悄然潜入。
“老东西,你既然都快不行了,那我便送你下地狱。”
士燮猛地转身,只见火光之下,一女子着玄色战袍,头戴金箍冠,手中长剑闪着森寒光芒。她步步逼近,眼中燃烧着复仇之火。
“你是——”士燮瞳孔紧缩。
“我乃赵妪,南越王赵佗之后。”女子冷冷开口,“昔日你汉人屠我族民,夺我河山,逼我南越儿女为奴为妾,今日我赵妪誓要斩尽吴狗,光复我祖国!”
话音未落,剑光疾刺——直取士燮心脏。
“你这逆贼……不得好死……”士燮话未说完,已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衣襟与地毯。
赵妪站在尸体前,冷冷道:“我将乘劲风,踏恶浪,斩杀东吴鲸鱼,驱逐吴军,光复河山,砸烂奴隶枷锁!我们不再低头,不再沉默,不再卑躬屈膝地做东吴的妻妾!”
她随即拔剑,在墙上刻下这番誓言,随后纵火而去。
士家府邸顷刻火光冲天,交州番禺城中一片大乱。
夜风中,一面面织着“南越再起”之字的旗帜在火光中升起,赵妪率众数千,自山林中杀入城中,攻占数处要地,百姓惊惶不知所措。
交州,乱矣。
建兴元年十月十五日,番禺北门。
“开门!吴国水军统帅陆将军至!”
陆逊、丁奉、徐盛三将率兵万余,披甲执锐,抵达番禺城下。
然而,他们看到的并非士燮所奏的“小股叛乱”,而是烈焰冲天的破城,满城狼烟。番禺守将皆已被杀,南门、东门尽失,只有北门还在苦苦支撑。
陆逊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墙,神色凝重:“没想到夷陵之后,竟还要来平定这群蛮夷。”
丁奉冷笑一声:“这赵妪倒是口气不小,说什么要复兴南越,要驱逐我大吴,简直是痴人说梦。”
徐盛捏紧长戟:“犯大吴疆土者,盛必击而破之。将军,请下令吧!”
陆逊深吸一口气:“赵妪刺杀士燮,引南中蛮众作乱,已是大逆不道。她虽为女流,却号令叛军,煽动黎庶,若不尽早诛灭,恐交州尽失。”
“传我号令:全军列阵,三路围城!由我主攻南门,丁奉取东,徐盛据西,务必明日午时前控制城内外围。”
“另命工匠修桥搭梯,五营三日内备齐粮草!此战不可拖延,必须快打快决。”
众将领命,传令而去。
番禺西郊,山寨中。
赵妪坐在石座之上,身后火炬熊熊,旗帜猎猎。一众起义军将领纷纷跪于阶下。
“赵王,吴军已至北门,恐怕三日内便围城。”
“好。”赵妪声音清晰而坚定,“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这些自诩中原天命的家伙,有几斤几两。”
“传我令,各寨首领分守四门,毒蛇营守南,猛虎营守东,风火营守西,剩余山勇游击,围困其补给线!”
“还有——”
她起身拔剑,直指南天。
“我们不是为了苟活!而是要打破命运的枷锁!从今日起,南越要从东吴的铁蹄下站起来!我们要将我们的誓言,用敌人的鲜血写在这片土地上!”
“杀吴狗,复南越——!”
“杀吴狗,复南越——!!”
喊声震天,群山皆应。
番禺城下,吴军大营。
陆逊伏案绘图,丁奉披甲巡视营盘,徐盛已开始布置弓弩塔楼。
“大将军,敌人已开始以游击扰我粮道。”一名斥候禀报。
陆逊面不改色:“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速派三百轻骑绕后反击,别给她机会发展。”
他转头望向城中残火,低语道:“赵妪……你以为复国的梦,仅凭一把剑就能实现?”
“你错了。我大吴有江水为盾,有铁骑如龙,有万人将士为基,你这些山中盗匪,不过蜉蝣撼树。”
“但——我也不会小看你。”
他提笔,在地图上圈下“番禺”二字,沉声道:“交州,必须一天不留,彻底平定。”